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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人也是好色如命,心中根本不以为意,但司马寻的手微微发抖,整个人看来似乎是惊吓比惊艳多得多,加上司马空定躲在司马寻身后,一点也不敢露面,掩掩藏藏的,让他登时觉得事情并不寻常单纯,难道他们知道纪素青的真实身份?
纪素青实际上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让他们如此惊讶和恐惧?“司马门主是否认得她?认得我青弟?”
“叶少侠认得她?”司马寻一脸惊恐神色:“她是纪淑馨,纪晓华的独生女儿,也是纪晓华的唯一传人,尽得其武功和心术真传,有她出手,这一仗只怕不太好打。”
缓缓走到前头来,纪淑馨脸上两行泪滴了下来,连对叶凌紫都不打招呼,眼中仿佛只有纪晓华的存在。她慢慢走着,每一步似乎都带着重重的足炼,蹒跚而沉痛,好久好久才走到了叶凌紫身前,对着纪晓华跪了下来。
“不孝女淑馨,见过爹爹。”“你回来啦?淑馨。”纪晓华这才抬起了头来,脸上浮起了微微的苦笑,那是父亲对一个顽皮女儿的笑容:“野到哪儿去啦?偏赶在这时候回来。”
“女儿五年来都在外头,许久不见爹爹了。”纪淑馨垂着头,眼泪直滴,打在砖上,叶凌紫看不过去,伸手过来为她拭干了泪。她也没拒绝,只是按住了叶凌紫的手,叶凌紫这才看到她眼中的神色,那是他从未见过的依赖。
“淑馨只想问爹爹,冒叶凌紫之名,做下案子栽赃嫁祸,是不是爹爹的主意?还有本门在外的各处分舵,内中藏污纳垢,什么份子都有,爹爹是否也有所知闻?”隐隐的笑意埋在口里,纪晓华何尝不知,这灵秀的女儿是在为自己辩护?
这两件事完全是司马寻摆布的。从当年定下这数十年为期的发展计划后,纪晓华就处在半退隐的状态了,一点不曾过问门中所有事务,除了财务之外,几乎所有的事都是司马寻处理的。
而纪晓华只是在出大事的时候,做为顾问的人而已,徒拥门主空名,但是,纪晓华又为什么要对他们解释呢?尤其对那些他看不起的人,那些正道之中的交交者。
“晓华是翔鹰门主,所有翔鹰门的事自然都是晓华的主意。”纪晓华的声音好冷,涷的纪淑馨心中发寒,依着叶凌紫的手才没有瘫倒下来:“倒是淑馨,你上次回来的时候,爹爹不就和你说过,不要再和叶凌紫混在一起。
也不准你妨碍本门的所有行事?你为什么在湘光楼为叶凌紫辩护,明知他是本门之敌却又和叶凌紫形影不离?将我的话全丢在脑后!”纪晓华声色俱厉,压的纪淑馨根本站不起来。
她边抽泣边跪在叶凌紫身畔,靠着他扶着才没当场坐倒,只能悲泣着:“爹爹”“除了这些之外,你还为他做了什么?”
“女儿”纪淑馨仍跪着,泪水又滴了出来:“女儿并未对门下各分舵出手,连计划都未参与,只是有时帮他遁走,不让本门援军有机可乘可以。为叶大哥辩护时,女儿并不知那是本门的所为,这应该不违爹爹的禁令吧?”
“哼!”纪晓华手上微一用力,茶杯破裂,一点破片陡地从他手中飞出,直刺纪淑馨眼前。亏得叶凌紫从进来面对纪晓华起就全面戒备,一丝也不敢大意,才在碎片击中前截了下来,将那点破片打在地上,发出了“叮”的一声。
“你既然已决定跟着叶凌紫,和爹爹作对,叛门而出,便不该再回来,不配再做翔鹰门的门人!以后我们之间恩断义绝,你的事和我再不相干!”四周正道中人登时大骂出来。
连血肉至亲也不管了,这人竟连自己的女儿也下此毒手!叶凌紫气的说不出话来,他移到纪淑馨身前,翼护着她,以免让纪晓华有再次出手的机会。
他眼中精光闪烁,怒火几欲喷出,半瘫倒的纪淑馨则交由巫山神女扶着,在怒斥声如鼎沸之际,只有巫山神女仍保持着灵台一片清明,没有加入斥喝的行列,心中仿佛在盘算着什么似的,一丝不可见的微笑隐在嘴边,纪晓华的企图她可是了然于心。
叶凌紫还未动手,半空之中突地一声大吼,孔常日长剑出鞘,居高临下直击而来。他看纪晓华方才出手,功力果然不弱,心中不敢怠慢,一出手就是华山传自当年儒宗的秘招道济天下。
他也知纪晓华的武功是以鹰爪手之类为主,最重夺取先手,以强击弱,所以先行出手抢得先机,务要让纪晓华不能登高,无法发挥鹰爪手武功的优势所在。那可是他看了司马寻一步步演示了“翔空五式”和“鹰唳七啄”之后,所看出纪晓华最大的弱点所在,连叶凌紫也对他这手先发制人、攻敌之弱的战术心中叫好,更遑论华山的门下弟子了,赞叹声如雷贯耳。白道中的其他人看孔常日这凌厉无匹的出手。
除了普迪大师和怀风道长等修养深厚的方外人以外,无不叫绝,人人都以为纪晓华这下将不堪一击,纵不毙命当场,也会在这一着下重伤,接下来就是一面倒的战况了。
这凌厉的杀手岂是易与的?在旁人的叫好声中,孔常日信心愈振:“道济天下”是他极少露于人前的绝学。
这一式在一口气下连出八招,击向八处,出手极快,直捣对手头顶、下阴、双臂、双肩和腿侧,招招都有夺命之能,即使是功力差相仿佛的对手,在同时接下了八招之后也要手忙脚乱、气尽力竭。
但这八招只是前奏而已,消耗了对手功力之后,接下来的一记直劈对手前胸才是此招的真命天子所在。
而且这招并不是如讲的这般僵硬,出手者看对方的反应,随时可以将九下出手掉换位置,或者是调节出力,随心所欲的内劲变化才是此招的精华所在。
孔常日眼中纪晓华根本就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精气神早在这气势压抑之下摧折,全无还手之力,只能呆呆地坐在那儿,任凭宰割,嘴角不禁浮出了一丝浅浅微笑。
从当年儒道法佛四宗和魔教两败俱伤之后,中原四宗瓦解,余众各自分立成派,佛化少林、道成武当、儒宗之余力则聚集成为华山一脉,至于法宗却是迹近全灭,再无留存。
而峨眉则是佛宗的女弟子所成立的宗派。这四派虽共执武林牛耳,但私下仍是针锋相对,彼此不让,这一下纪晓华被自己一击成功,华山将能大大露脸,威风凌于众家之上。
众人的呼声同时静下,厅中一时连根针跌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那震撼带着沉默,在大厅之中好好地环绕了几圈,人人张口结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孔常日更是惊呆了,长剑脱手跌在地下,虎口溅血。
就在孔常日的剑猛向下冲、直劈敌首的那一刹那,纪晓华突地长身立起,站的笔直,让孔常日原本算的精精准准的攻击范围登时缩小了一大半,从他的全身上下,缩到只有纪晓华的头顶和双肩。
就在孔常日空中换气变招、内劲微微一窒的那时刻,纪晓华左手一伸,从孔常日的剑圈之中直进,样子虽是和缓轻柔,速度却快的连孔常日此等高手都来不及反应,被他一把抓住胸口,将孔常日整个人丢了回去,要不是他弟子赶忙搀扶着,只怕当场就要摔跌在地上。
孔常日定了定神,转回头去就要对司马寻大骂,却被叶凌紫一伸手阻住他:“纪兄果然不凡,没想到‘鹰唳七啄’中最是简简单单的一式‘鹰击长空’,在你使来,竟有如此威力!
连孔掌门在猝不及防之下都要吃了亏。”叶凌紫双眉凝紧,纪晓华的武功远在他想像之上,刚刚对纪淑馨的出手像是没用上半分力。
“你这混蛋!”司马寻气的骂出来:“明明说这两套武功要完完整整的传给所有门徒,偏留了这么一手,连我都不知道,存心欺瞒门内所有人,真是狼子野心!”
“副门主,”纪晓华的声音一样平静:“武功要活学活使,不能死练死用。你一听到翔鹰门的武功,就以为一定要用鹰爪手的方式来用,这种打法碰上真正高手,一定大大吃亏,用武一定要有自己的路子,这句话我老早就说过了,是你听不懂话,怪得谁来?”
巫山神女暗暗心惊,叶凌紫也微蹙起眉头,心中暗凛,他见了司马寻这背叛了他的人,竟还能保持如此平静,一丝怒气勃发的征候也没有,此人之深沉实远在想像之外。叶凌紫心中还有一个疑惑,本来照他的计算,这下突击应该会让翔鹰门下大乱。
或许自己进来时会碰上大批难民挤在密道口的情景,但进来时却是什么也没有,只有纪晓华一人在悠悠闲闲地冲茶。
他本以为是纪晓华还来不及打开密道,好让众人逃脱,残余人等都躲在厅后不敢出来,但他聚功力听,整个翔鹰门的范围之中,除了自己的人以外,就只有纪晓华一人的呼吸了。
其他连一只狗的声音都没有。难道其他人都全部退走了吗?是纪晓华一开始就了解了司马寻的意图,还是司马寻根本就是纪晓华所派来的卧底。
这一次不过是让自己扑个空,接下来再由司马寻重掌翔鹰门,准备东山再起,而纪晓华本人只是个饵罢了?根本没有注意到叶凌紫心中的思绪,司马寻气的全身发热,和纪晓华的唇枪舌剑往来一点未歇。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老子早已决定要把你这个僭称门主的恶徒打到地狱里去,你还假惺惺地叫老子什么副门主?告诉你,等把你杀了之后,司马寻就是翔鹰门实实在在的门主,你就认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