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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他便开始练那本宝录,虽说他并不自知内功到底练到了没有,总之先练再说,出了岔子再想办法补救。
令他感觉愈来愈诡异,怎么一点书上所说的,内功不到时的征兆都没有?总不可能才练这几年,内功就到了书中所云的小成之境了吧?叶凌紫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正是处在生死关头。
被他尊为师范,努力修习其武功的那人,原是道宗的天才弟子,为了报当年道宗惨遭西园和黄山灭宗之仇,放弃了正规之路,走上了邪道,那本秘笈所载的全是道宗不传的秘密练功之法,以阴阳采补之术为主的内劲速成之技巧。
因为这法子一定不会见容于武林,所以连道宗的那人都不敢下手去练,只盼有朝一日找一个传人,教他成了淫恶之徒后,再回去复兴道宗,反正只要武功够高,能复兴道宗,无论做什么恶事都是可以容许的。
那颗丹丸也不是什么大还丹,而是那人以自己为实验品,恣行采补之道所练化的内丹。武林一向难容淫徒,那人在惨遭众人围剿之后,败逃来此,写下了捏造的事实之后才死。
书上所有必须两人合练的姿势,都是男女交合、阴阳采补之姿,叶凌紫小小年纪,对这种事完全是似懂非懂。也幸亏如此,若是他原有男女之想,在服丹当时就会因为绮思不断、阳精狂泄殆尽而死。
原先在开始练功时,叶凌紫也为了自己下身那小东西不住涨大、硬举不消而伤脑筋,索性就不理它了。
而他之所以能练那宝录,也是所料未及。内功最重是阴阳调合,而一般武林中人所练的,往往不能让阴阳之气共生并长,为了使它们均衡而心力交瘁,不敢专练一方而猛进,故老大方有成就。
但叶凌紫却猛练阳极功力,管他什么阴阳调合、龙虎相济?心无旁骛的他自然进境就快,加上孤身一人,没有人打扰,还有内丹辅助,因此七、八年的进境便抵得上旁人一、二甲子,但孤阳不生,若是没有阴元之气及时灌入,只怕他随时要归返西天。
边流着鼻血,叶凌紫全不管脸上脓疱(青春痘)丛生,只是在努力练功,却也因此不至牵动体内过盛的阳刚火气,所以到了近十八岁还没有事。
那又怎么样呢?叶凌紫可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一个干燥的、满溢的火药库,只要一点点火花就会大爆炸。
人永远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遇上人生的转捩点,叶凌紫也是一样,这一天晚止,山上又下着大大的雷雨,原本圆满的明月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叶凌紫自觉那本宝录上的最后一式,他以往一直弄不清楚的一招巧招,这一次竟是完全贯通。连洞里都不想回去了,叶凌紫坐在树下,津津有味地练着功。
蓦地,一道白金色的光劈开了黑幕,直直地强力的削下,将这高大的树木斩为两截,树下的叶凌紫也电光砍中,整个人当场就昏了过去,他视如生命的两本课本,也被殛成了一片焦黑。
叶凌紫依着的这棵树是这一带最高大的了,闪电全往它身上集中了过来,树下的叶凌紫也一次又一次承受着电击的洗礼。
令人难以想像的是,这月圆之夜的电之刀,带着大自然那无比强烈的阴华之气,趁着叶凌紫昏迷的当儿,全灌进了他身子里去。
叶凌紫苦修的至阳真气自然而然地反击,在叶凌紫的经脉之中和这股强大的阴华之气对抗,那在体内四处冲撞的痛苦真是令人痛不欲生,要不是叶凌紫已经昏晕,只怕他痛的立刻就要投水自尽,那种全身将欲胀裂,从体内一直撞出来。
撕裂皮肉的痛苦真是令人无法忍受,如果叶凌紫还清醒,这下包他什么武林事、什么家仇都不管了,阴阳之气在叶凌紫体内盘旋不止、相互争战不休,不知何时能有个了局。
但不论是阳气胜或阴气强,在孤阴单阳的情况下,加上体内残存的气功全都耗绝,叶凌紫只怕是再醒不过来的了,偏就这么凑巧,大雷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隆隆雷声和闪亮电光就消失不见了。
大自然之气原本浩瀚无尽,凭叶凌紫一人之力怎可能抵的住?但这雷去的实在太快,冲入的气流正够和叶凌紫的阳气平分春色,随着阴阳之气在体内四处流窜,叶凌紫的全身不断“啵啵”直响。
原本体内的秽气被排挤地不断外流,五脏六腑这些存气之所愈来愈空,简直就是一次自然的炼筋洗髓,也不知在他体内盘旋战乱了多久,这两股气逐渐化合,成为一种炯异于阴阳,完全属于叶凌紫自身的特异功力。
这天工造化之巧,实非常人所能夺,只要差着一点,就不可能有幸存下来的叶凌紫存在了,幸存下来的叶凌紫把自己打理了干净,虽说算不上英俊绝伦、玉树临风。
但站在一般年纪的人身旁,也算得上是鹤立鸡群的男儿了,在晕迷的那些天里,叶凌紫浑然不觉的当儿,体内起了一次又一次的变化,当他醒来时,第一件奇事就是一直困扰着他的,体内那燥热的感觉消失了。
连秘笈毁灭都没让他有这样的震撼:“大概是在我睡着的时候,功力已经到了吧?”移到水边,想洗把脸、梳洗一番的叶凌紫又是一惊,水中这面上全无脓疱、一头光秃的人是谁啊?
一切都搞不清楚,叶凌紫干脆不去想它。当他想到要把七、八年来视若拱璧的两本书埋好后,这才开始想重新为自己打算。
秘笈烧成了焦碳,这功也练不下去了,或许是老天要这样告诉自己,休息的时间已经过完了吧?该出去试着复仇了,但复仇并不是杀光鹰扬镖局的人就成的,虽说那群人一向横行霸道、鱼肉乡里,从上到下都是死有余辜。
但细细想来,当年的事也透着几分蹊跷,至少,那总镖头之上还有一人,叫什么舵主的,可能这事并不只是牵涉一个镖局而已。怀着疑惑,叶凌紫化名投入了鹰扬镖局,以便查探。
他从最基层的趟子手干起,做了两三年,不但对自己的武功有了自信,也增加了不少江湖经历,但直到他二十岁时,才得到了最好的寿礼,原来鹰扬镖局只不过是翔鹰门在这里的一个小小分枝而已,甚至连分舵都称不上。
而那次的屠杀行动的主使人,就是这一带的分舵主,由于手段太狠,不只是对敌人,连自己失败的手下也是恣意凌辱,所以一直没有升上去的机会。
明了了这一点后,叶凌紫离开了鹰扬镖局,正式地卷入了江湖烽火的生涯,扑灭翔鹰门的目标一直在他心中回荡不已,久久不逝。这一天,在一个临着长江的小酒楼,叶凌紫坐在临河的窗边座位上头,独自远望湘水风光。
翔鹰门在北边,知道这件事并不难,困难的是接下来的行动。以叶凌紫一人之力,不可能让翔鹰门完全毁灭,从一次次在护镖中的江湖搏杀中,他知道自己所得的内力和招式都算得上是天下独步,要是以一敌一的话,各名门大派的掌门派主也不一定是对手。
但孤掌难鸣,要破敌容易,要全灭对手生机却难,而翔鹰门一向低调,并不引武林人注意,只有他知道这一门派在暗中的势力扩张之大,绝不在武林各大派之下。
或许只有让武林各派感受到威胁之后,以联军的方式,才有可能达成目标,将翔鹰门秘密无人知的本部找出来,而要做到这一点,就只有叶凌紫的思绪被嘈杂的声音打乱了,他干脆就偷个懒,回头看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俊美无伦的文雅书生坐在厅子中央的座位上,从叶凌紫这边看来只看得到侧边,却俊美的足以令人心悸,却又不是美女般的艳丽。
而是一种内蕴的华丽之气,一个看来肥肥胖胖,看来根本配不上和他交游的,其本来面目也是不坏,偏配上一副急色样儿,令人不想再看的男子,正拼命地纠缠他。
从那书生端坐如昔,一丝烟火气也无,仍一副无所烦恼的样儿,缓缓抿了口茶,便可看出此人良好的修养,那绝不是普通的武林人所培养的出来的。比起暴怒如狂,这样儿让人更对那纠缠他的人心生烦厌,更想拔刀相助,为那人处理这问题。
想起身阻止的叶凌紫却被坐在一旁桌上的人挡住了,如果他是凶恶地想挡住他,也许叶凌紫就好出手,但那人的眼光柔和至极,脸色满是担忧和关心,却让叶凌紫不好发作。
“为什么呢,这位兄台?”叶凌紫微微打量着他,一身劲装,看来也是武林中人,虽是其貌不扬。
但这样儿却很耐看,温和的神色,配着微微泛白的鬓角,这中年人令人不由得生起亲近之感,看来就不像是黑道中人,而像是白道中的谦谦君子。
“这位小兄弟有所不知,”中年人微微一叹:“那位小胖子名叫朱况,是朱耀壬的独生子。在下孔仲舒,是华山门下的三弟子,朱大侠是在下的最好朋友和长辈。”
这人连入武林未深的叶凌紫也听过,朱耀壬是地方良士,武功虽不高,却是侠义中人,最是好客,在武林中颇有善名,却不知他竟养出了这种儿子出来。
孔仲舒在武林中名头不算响亮,却也不是恶名之辈,谦恭有礼,可见温文有加,一点不像习武之人。“也是朱大侠太过好客,豪爽侠气,以致家财散尽,所以他一直在外赚钱,对独子也太娇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