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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万象书屋买回来的十几本书,萧屹三天就翻完了,他总结了一下书上的各种方法,认为“英雄救美”最管用。
可想英雄救美,就得知道“美人”何时会有难。萧屹不能未卜先知,只能紧盯韦茜的行踪。
萧屹去了京都南郊的土地庙。
这里是京都流民聚居地。土地庙外有几排破败的土屋,是官府专门给流民搭建的落脚处。
萧屹熟门熟路地走到一低矮的土房前,“嘎吱”一声,推门而入。
“虎头。”萧屹喊了一声。
萧屹话音刚落,屋内便蹦出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又黄又黑,瘦得像只猴似的,头发乱七八糟,身上的衣服也东一块西一块,只有一双眼睛又黑又亮,显得精神。
这时完全看不出此人日后的半分威猛来,这不是别人,正是许皓之。
“二哥,你来了!大哥呢,没和你一起来?”许皓之声音很亮。
“他在准备明年的春闱,没空出来。”萧屹道。
曲墨然本是官宦子弟,家里也曾是门香门第。他祖父在党派之争中落败,被贬莫州。在举家赴任途中遇上山匪,然后一家被劫,家里男丁十去七八。
曲墨然是在土匪窝里长大的。
他小叔在土匪窝里也坚持教他习字读书,就是希望有一天他能回到朝堂上,重新光耀曲氏门楣。曲墨然也争气,一口气考过了童试,乡试,现在只等着明年下场参加春闱。
许皓之道:“那我改天去看他。我最近得了点好东西,到时候带去给他。”
别看许皓之瘦小,他可是这一带小乞丐的头儿,手下有三四十号人。
“虎头,帮我盯个人。”萧屹开口。
“行,你要盯谁。”许皓之问也不问,一口应承。
萧屹交给许皓之一个纸条,上面写了韦茜的基本情况和情报交接方式。
“郡主?”许皓之挠挠头,不解道,“要盯宫里人,不是用你的私卫更方便吗?”
“正因为她是宫里的人,用我的人容易被察觉。”
许皓之恍然大悟,他好奇道:“二哥,你为啥要盯梢一个郡主呀?她有什么秘密吗?”
萧屹沉默了片刻,还是如实道:“我想英雄救美。”
“啊?!”许皓之震惊。
皇宫,流云宫内。
萧清蕴忍不住和萧承抱怨。
“韦茜实在是个蠢物!完全不知好歹,辨不清真假。”
萧承温和一笑:“她怎的惹你生这么大气?”
萧清蕴头疼道:“她只能听奉承的话,旁的话是一点也听不进。”
“韩氏女上次撺掇她闹事,让她颜面尽失,成全城笑柄。居然只是对她了说几句讨好的话,她们便又是亲密好姐妹了。”
“我真不想和这等蠢物来往,没得日后受她拖累。”
萧承给萧清蕴倒了杯茶:“蕴儿,蠢物自有蠢物的用处。”
萧清蕴不解。
“一把刀,可烹牛宰羊,也可杀人;一坨屎,可臭气熏人,也可入土做肥。世间万物,皆有其用,只看你如何用。”
萧清蕴若有所思:“阿兄,那你想让韦茜有何作用?”
“既然她放不下对沈家的怨恨,那便让她的怒火,烧得更猛烈些吧。”
萧清蕴这下彻底不明白了。
“阿兄,你之前不是还想与窈窈结亲的吗?为什么又让她去找沈家的麻烦?”
萧承笑了,伸手揉了揉萧清蕴的发顶。
“傻丫头。不是让你和她多亲近吗?她要是有什么行动,你稍留心一下,自然就知道她计划了。”
萧清蕴瞬间明白,不禁打趣道:
“哦,阿兄原来是要英雄救美呀。如此一来,便能在窈窈面前立个功,离美人更近一步了。”
萧承一笑:“等这事了结后,你在韦茜跟前也替老七制造些机会吧。”说着,他摇摇头,“他那人,完全不通情窍。”
韦茜被两拨儿人给盯上,她却对此毫无察觉。
鸣山书院里禁提《暴打金枝》,关于那次打架,书院内部的处罚早已经执行完毕。沈灼被罚抄书院条规十遍,韦茜等三人罚抄书院条规和天盛相关律法各五十遍。
人们对皇室八卦的兴趣来得快,去得也快。《暴打金枝》的热潮没多久就过去了,韦茜很快就恢复了日常的生活。
这日书院午休,韦茜嫌天气太热,不肯在书舍里休息,便跑到湖边的水榭里散暑气。
韩芝芝一脸讨好地给韦茜打着扇。
“郡主,听说南国夫人的朝花宴要举办了。”
韦茜不耐地瞥了她一眼:“你打听这干什么,你又去不了。”
南国夫人最是势利。她的朝花宴年年举办,但只邀请三品以上官员和王公侯府的女眷参加。
三品以下的,进不了她家的门。
南国夫人的“茗园”,是一个超大花园,占地约有十顷,里面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每年的七八月,正是盛花期。
她办朝花宴,说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但谁都知道,她意在显摆。
很多人看不惯南国夫人作派,也不稀罕去看她自鸣得意,奈何她身份实在贵重,连正元帝也得敬她三分,所以接到她请帖的人,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
韩芝芝给韩萍萍使了个眼神,韩萍萍立马将剥好的荔枝肉殷勤地递给韦茜。
韦茜轻哼一声,十分满意地把荔枝肉吃了。
“郡主,你想不想报羞辱之仇?”韩芝芝凑到韦茜耳轻声道,“这可是个好机会。”
韦茜面色一沉,眼中恨意毕露。
韩芝芝继续道:“朝花宴上若沈灼落了单,那......”
韦茜不待她说完,打断道:“沈灼和陆婉儿她们一向在一起,她们可是有六个人!再说还有她姐。”
“是,是,还是郡主考虑得更周全。”韩芝芝立马赔笑道,“不过,她们总有分开的时候时候嘛。”
韦茜想了想:“你是说她进园子前?”
“郡主果然聪慧。”韩芝芝装出一脸崇拜,手里的扇子挥得更起劲了。
韦茜不屑地哼了声,矜贵地扬扬头。
殊不知,此时韩芝芝心里却骂不停:“蠢得没边了!你难道不知道,南国夫人那个老妖婆,是绝不允许她邀请的人不到场的吗?要是沈灼还没进门就出事,岂不是即刻就要清查?”
韩芝芝又给韩萍萍使了个眼色。
韩萍萍沉默了一会,才装作天真无知地道:“郡主,进园子是一个人,那出园子岂不也一样?”
韦茜一拍手:“对呀,出园子的时候动手更好。”
“哎呀,郡主你考虑得真是面面俱到!”韩芝芝大肆夸赞着,心里也终于松了口气。
韦茜不由得意,用恩赐的口吻道:“到时你们俩也跟去看看。”
韩芝芝一怔,忙道:“我们,我们就不用去了吧,再说也没请帖呀。”
算计沈灼,她可以煽风点火,也可以出谋划策,但亲自出面?她可没那么傻。
韦茜不耐道:“你们扮成我侍女就行了。”
韩芝芝眼见推脱不掉,转念一想,去一下也好。万一这蠢货捅了什么篓子,她也好提前想对应的法子。
她便立即做喜出望外状:“那真是太好了!多谢郡主!”
韩芝芝一通阿谀奉承下来,韦茜心情大好,通体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