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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都是如此,渐渐的,姜柔儿就觉得自己不太累,身体似是习惯了这样的劳累程度,白日忙碌,到了晚上,他们就一起读书识字。
两人坐在院子里,有着明亮的月光,勉强可以看清书上的字。
宁衡早就可以背诵《诗经》,他现在主要是看《中庸》,不过姜柔儿还在学习认字,宁衡已经在教她一些很难的字,她拿着树枝在院子里的土地上写一遍,还没让宁衡看写没写对,就见小狼崽翻身滚了一圈,她的字瞬间没了!
姜柔儿拧着它的耳朵把它拽起来,还没开始教育,就被宁衡碰了碰胳膊:“它娘来了!”
“什么?”姜柔儿抬头,就看到不远处正蹲着一个大黑影,露出一双灼灼绿眼睛,她手一抖,小狼崽立马欢快的朝它娘跑了过去。
“它应该……应该没有看到吧?”姜柔儿结结巴巴道。
黑暗中,宁衡勾了勾唇,故意道:“狼的视力比在白日更加清晰,你说呢?”
“完了完了,它不会咬我一口替它孩子报仇吧,我不是故意的,是它先捣乱!”
姜柔儿急了,她一把抓住宁衡的胳膊,就往他身边靠了靠。
母狼和它的小崽子腻歪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走上前,那个高大的影子,在月光下衬的极为阴森可怖,姜柔儿瑟瑟发抖,而宁衡则不动声色的把她揽在怀中,安慰道:“不用怕。”
就见母狼走过来往地上放下两只野兔子,然后爪子还往前推了推。
“它是来送野味的!”姜柔儿立马松了一口气。
就在她说完话,母狼就跑着一跃跳出院子,小狼崽在竹墙前嘤嘤叫个不停,宁衡起身开门放它出去。
小狼崽身体早就好了,现在跟它娘回山上最好不过。
两只野兔被姜柔儿放到了厨房,瞧着夜色愈来愈深,他们两人也赶紧回屋休息。
村里的人,买了许多鸡鸭,上午把鸡鸭放出去在地里吃一次蝗虫,下一次再吃一次,然后妇女们捕捉,再把它们倒进药水里浸泡杀死,男人掩埋,如此忙碌半个月,地里的蝗虫总算少了很多,庄稼也算勉强保住了。
姜柔儿累的精疲力竭,昏天黑地睡了好几日才恢复过来,村里其他人也如是。
而就这苦哈哈的日子里迎来了一件喜事。
“青县下的几个镇子十几个村子的赋税均减免百分之二,也就是说今年只有二成税,皇恩浩荡,咱们百姓总算是能熬过来了。”里正激动的朝村里的众人说。
村里的人无不激动,无不喜悦,姜柔儿也跟着由衷的笑了起来,能减免赋税,意味着地里的粮食能更多的留做自用,可不就是一件喜事。
因蝗虫耽搁的一桩婚事也很快提上日程。
一大早,村里就有了鼓瑟之乐,听说这是里正亲自去镇子上请的一班喜乐,从村头吹到村尾。
村里的人全去了宁家,姜柔儿和宁衡是吃了早饭才出门。
一路上人们脸上都是笑脸,仿佛今日有喜事的是他们家,姜柔儿也难得放松。
因着参加喜事,她还特意让宁衡换了一身新衣裳,两人走在一起,引起的回头率也极高,甚至有人指指点点说道,姜柔儿也早就习惯了。
到了宁家,只见一身喜服的宁舟脸上的笑容浅浅,在看到他们来了,很是热情迎了过来:“大哥,我就知道你会来!”
“恭喜!”宁衡点点头,目光平静的送上祝福。
两人到了记账先生那,把一块布递了过去,这个礼不出挑也算不得少,属于规规矩矩的。
随着吉时到,很快宁舟就牵着盖了红盖头的陈芷出来,他们的喜服都是最新缝制的,比翼鸟在上面格外显眼,还有众人的庆祝。
这次的婚礼比他们二人当时可盛大太多了,王春花笑的合不拢嘴,宁父虽然一直没说话,但脸上止不住的笑意。
有人的地方就有戏台。
“这场婚礼真是咱们村子里最盛大的了,同样的结婚,老大的婚礼凑合,连宾客都没请多少,老二恨不得把镇上的人都请来,就是不一样啊。”
“两人身份就不一样,你想想老二可是秀才,你看看附近哪个村子有年纪轻轻就考上秀才的人,而且宁家今年可是不用交赋税,这可是村里的头一份,宁家老大那孩子虽然憨厚老实,但一辈子也就是个种地的料,再如何也比不上他弟弟啊!”
“而且啊,我可听说,当初愿意给他娶媳妇还是因为他媳妇手里有一两银子,谁知道他娘能算计,他媳妇也不是个好惹的,不仅没把银子给他娘,还撺掇着老大分了家,现在两家关系可不怎么地。”
“我刚刚还看到宁家老大……”
这几人说着话,转头就看到了面色如常的宁衡和一脸兴趣盎然的姜柔儿,闲话顿时戛然而止。
宁衡抿着唇,他一直不知村里的人竟是如此想他们这桩婚事!
“我会再补一场盛大的婚礼给你。”
他突然开口,让姜柔儿愣了一下,她眨眨眼,才反应过来,急忙说:
“不要紧,他们只是胡说八道罢了,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好好读书,只要你能考上状元,那我就是状元夫人,可比再当一次新娘子开心的多!”
新娘子被送进了婚房,到了开席的时候,姜柔儿和宁衡本该同宁母宁父以及里正一家坐同一桌,但不知谁安排的人,把人安排到了一个角落里。
而本来就不在意的两人就那样坐了下来,正巧,姜柔儿旁边坐着虎子娘,也就是刘大清他媳妇,再往旁就是张寡妇,这两位的嘴一直没消停。
她拿起半块饼,慢悠悠啃着,实则竖着耳朵听她们八卦。
“你怎么知道这事,王春花疯了吗,为了给自己儿子娶媳妇,竟然把自己闺女嫁给那个三十多的鳏夫,那个鳏夫娶了三个媳妇都是被他折磨而死,上一个媳妇说起来还是我娘家人促成的,可惜了那个丫头!”
虎子娘啧啧出声,张寡妇比了一个手掌,可惜道:
“那鳏夫给了五两银子,不少了,我家那个死丫头,人家还看不上,不然哪里轮得到宁家这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