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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我已遗失在冬季
——原来那所谓爱情，只属于自己
引子：在人与人来回试探眼神的言语，在爱与不爱，等待与放弃的煎熬里，突然我会怀疑太执着的愿意，是出自爱情，还是因为不甘心？在心与心碰撞后开始保护自己，在放与不放，沉淀与寂寞的日子里，直到看清楚爱情只属于，属于自己
一个人等在夜色弥漫的街头，看着风在空荡荡的大街上穿梭。凌晨时分在电脑面前头痛欲裂，白茫茫的屏幕像雪后的原野；又也许，是在失眠的深夜，想起某个人，感觉自己呼吸缓慢
而那个已经离去的人却还在心里留着模糊的气息。
a.舒华（秋）与颜在酒吧的邂逅
有谁能够相信我爱的第二个男人会是颜。
城市微凉的空气，微微冲击着人们最心底的寒冷。寂寞冷清的街头，每个人都在寻找一种永久的温柔，只是哪里才会有？周末的时光，总是充斥着放纵和颓废的气息。被现实捆绑的灵魂，就像生活在深海里的鱼，利用这个时间浮出水面，透一口气。
颜站在酒吧的门口，感觉茫然。他又看了一次手表，林晶还是没有来。她为什么不来呢？
凌晨时分，一个在门口站了很久的男人终于走进酒吧。他就是颜，几分钟后，他看到了一直躲在墙角疼得发抖的我。他不说话，只是看着我疼痛的样子。在那一刻，我恨透了这个男人，好像我的疼痛都是因他而起的。
我吃力地抬起头，望着这个神情淡漠的男人。他有一双干净的眼睛，水一样干净而流动的眼神。许久，这双眼睛里终于出现了不易察觉的温柔。
他开口：“你经常喝酒？”我点头。
“我想这和你现在的疼痛有很大关系。”他悠悠地说，带着惯有的自信。
“我想我的疼痛和你没有关系吧。”我倔强地凝视着他。
“当然，如果我没有带胃疼的药，你的疼痛的确和我没有关系。”他好似一脸的无辜和无奈。
然后在痛得已经不能再有骄傲的自尊的情况下，我接受了他的关心。他把我扶到一个比较安静的角落坐下来，把药放在我的手心，二十分钟后，疼痛缓了下来。
“你为什么随身带着胃疼的药？你也经常这样吗？”
颜摇头，看着我。“不，这些药是为我女朋友准备的，她经常像你这样。只是今天她没有来这里，所以这些药就便宜你了。”颜的眼里略过淡淡地忧伤，这种忧伤又再一次激起了我的疼痛，我有些奇怪自己的感觉。
“爱上一个人就想做他的药，就想要保护他，任何一点疼痛都不要他受。”我淡淡地看着他说，因为曾经我也为了一个男人而随身带着止痛的药。只是那些都只成了过去，而现在我从来不把止痛的药带在身上，从来都不。那个我曾经深爱过的人，在告别的那天，就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对，所以我总是随身携带着胃疼的药，因为想要时时刻刻都保护她。记得第一次在药店遇见她，看着她手上拿着那么多止痛的药，心里就忍不住替她心疼。于是从药店一直尾随跟在她后面，知道了她住的地方”颜绕有兴致地回味着他的爱情，脸上挂着淡定的笑。
“然后呢？”我问。“比如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我每天都假装不经意经过她住的楼下，期待与她的相遇。终于有一天，上天给了我接近她的机会。那天是很晚的时候，我依然像往常一样路过那个地方，突然看见她在楼道里哭。我很奇怪，走过去看她。她痛苦地向我求助，告诉我她胃疼得厉害，又刚好忘记了把药带在身上。她说她的房间里有药，可走的时候钥匙留在了里面，忘了带出来。我看着她疼痛的模样，心疼得利害。于是从窗户上爬进她的小屋，帮她解了围。就这样我们认识了，从此我的身上也总是带着胃疼的药我说这些够了吧？”他用一种孩子般调皮的眼神望着我。
我的心在跳动。好像所有的恋爱都是先从认识开始的。说完，我不再看他。我在想：是不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认识以后就一定会恋爱呢？比如我和他？可能吗？我淡淡地笑了笑，我奇怪自己竟然会有这种想法。
“你很爱她？”我问。
“很爱很爱。”他回答的时候没有再看我。我想此时他应该在想她吧。
自己虽然知道他会这么回答，可是听到答案的时候，心还是狠狠地疼了一下。
“今天是周末，你们怎么没有在一起？”我终于抓住了一个空子。不知道为什么我总幻想着他们之间应该发生点什么，比如争吵，比如冷战，或者提到过分手，这样我就有机可趁。而后，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颜再次看向我，眼里透露着挣扎的痕迹。“她今天和我约好在这个酒吧的，我在门口等了有一个多小时她还是没有出现，我想她可能是临时有事吧。”
“你就没有问问她有什么事吗？”
“我不问，她不来肯定有她的理由，我不会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她的身上。因为我爱她。”
“你的想法真奇怪，爱一个人难道还能放她自由吗？”
“难道你想束缚他的自由？这怎么可能，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想法。而爱是所有企图的终极。所以我们不能对自己的爱人有过多的要求，否则你就会在你不断索取的过程中毁灭爱情。”
他说的话在有力地撞击着我的灵魂。我仿佛看到了我以前深爱过的那个人的无辜的脸，他在离开的时候对我说：你是一个需要大量爱情的女子，我给不起你要的爱情。我不停的向他要，一直要到他想逃。
“爱不是拿来满足自己自私及自大内心的工具，也不是用来对抗虚无本质的武器。它只是一种思维方式，只是一种信仰。只是我们总是要过很久，才会明白，爱，并不只是一个事件，一种追寻。”颜说着，这时候看向了窗外，他看到了满天空寂寞的星星朝他眨着眼睛，若有所思。我想他应该又在想她吧。
“小时候我是个沉默的孩子。一个沉默无语的孩子，一个会带来恐惧的孩子。如果她在该笑的时候没有快乐，该哭泣的时候没有眼泪，该相信的时候没有诺言。她就会有残疾的嫌疑。而我就是这么一个孩子。你怕不怕？”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我故意问他。
他转过头看着我。我的眼睛凝视着他。
他说“舒华，我相信你是个奇怪的孩子，但我不怕。”
就在那一刻，我发现我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我想我是容易爱上一个人的。
在颜去洗手间的时候，我在桌上查看了他的手机。第一个号码：林晶。我想这个人一定就是他的女朋友了，那个和我一样经常喝酒喝到胃疼的女孩。我想知道会让颜心疼并爱上的女孩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于是我记下了这个女孩的名字，在心里。
颜回来了。“我真奇怪我今天怎么会有耐心跟你这个陌生人讲这么多？”
我想这或许就叫：缘。但是我没有告诉他，因为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有没有：份？
而林晶的名字在那一刻已在我的手心里留下无痕的烙印。
因为林晶和颜，夏天成为一个充满幻觉和迷惘的季节。
b.原来世界可以如此渺小
闹钟在床头响了很久，终于很不情愿地与枕头说再见。起床，刷牙，洗脸，吃完简单的早餐，忍不住看了看时间，终于飞出门外朝画室奔去
今天可是第一天上课，迟到了影响太不好。不过，幸运的是我后脚刚蹋进一步，老师就前脚跟了过来，我找个空位置坐下来，好险，我深吸了口气。突然一声响亮的“报告”把我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再次做了一下剧烈运动。我以前也在其它画室上过不少的课，迟到更是常有的事，只是我从来都不会在上课的第一天迟到，也从来都不打一声“报告”还这么响亮。只是这个人我眯着眼睛懒洋洋地抬头看了看教室门口：一个女孩站在那。白色而干净的衬衣，粉色而美丽的裙子，还有一头及腰的长发在微风中摇曳。这让我马上想到一个名词：美人鱼。这个女孩太像一条美丽动人的鱼了，而且还这么有礼貌。
她微笑地朝我走过来，不，应该是朝我旁边的空位走过来。“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我友好地向她点点头。
“我是第一天来这上课，真不好意思迟到了。”女孩面对着我说道。
“不用跟我说这些，因为我不是你的老师，而且我也是第一次来。”我微笑地看着她说。
“你叫什么名字？”女孩在问我。
“现在是夏天，夏天过了就是秋天，而秋天就是我的季节。”我有点调皮地逗她。
“秋天是你？你就是那个能把鱼画得会说话的秋天？”女孩睁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点头。“不过我习惯别人叫我：秋。因为简单。”
“你画的鱼已在整个画界引起过不少轰动啊！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遇到你。我叫小鱼儿，我一直很喜欢你画的一条条美人鱼，很高兴认识你。”
“原来你就是擅长画秋天的落叶的小鱼儿，幸会幸会。我一直很喜欢你画的一片片秋叶。”
然后我们各自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我发现她的牙齿很白。
“小鱼儿，你为什么会选择这个画室？”
“因为它的名字让我喜欢：深蓝画室，我喜欢像深蓝一样的颜色，单纯而干净。”
“原来你和我一样。”在那一瞬间我发现我和她竟是如此的相似：都会因为某个名字而喜欢某个地方某件事情。
“小鱼儿，你为什么会选择画秋天的落叶？而且画得如此凄凉，如此沧桑，看得人心疼。”
“因为一个人，一个我最爱的男人。他的阅历总是凄凉，他的眼神总是沧桑，我想在他的阅历中感受凄凉，在他的眼神里体会沧桑，所以我决定画他，画他的那种味道。”
“所以你的画中总是带着人性的味道，我闻得出来。”
“他已年过30，比我大了9岁。这个冬天他会娶我。今年冬天我将成为最幸福美丽的新娘。”小鱼儿的眼中透露着爱情的甜蜜，我已看到。
“他现在和你在一起吗？”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个问题很滑稽，既然都快要结婚了怎么会不在一起呢？不过在我的心里总有种感觉，一种现在还说不上来的未知感觉。这种感觉人们通常叫它爱情第六感。
“他不在这个城市，在我美丽的家乡。他说他会在遥远的北方，等在南方的我学习绘画，成熟长大，然后娶我。这个冬天我会参加南方画展比赛，大赛结束的时候，我的爱情和绘画也将尘埃落定。他总是喜欢住十二楼，于是我干脆就叫他“十二楼”他并不介意，只是微笑。
他喜欢养猫，他说猫喜欢吃鱼，所以每次他都会给猫喟很多很多的小鱼。他说每次喟鱼的时候他就会想起我，心疼他的小鱼儿，那时候我就会觉得很幸福”
小鱼儿喃喃地数着她的小幸福，只是突然小鱼儿不笑了，她用一种心疼的眼神看向了远方，我想她应该是在看北方的他吧。
“十二楼还很喜欢喝红酒，他就像喝一种欲罢不能的毒酒一样喝它。劝他只是徒劳，于是我也跟着他学会了喝红酒，不喝就无法入睡。只是他不知道他的小鱼儿已经因为喝酒而成了一只经常胃疼的鱼，不再健康。也就因为胃疼，小鱼儿已经不再是他一个人的小鱼儿了”
我仔细地听着，听见了小鱼儿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痛苦，还有挣扎的无奈。我想这跟小鱼儿说的最后一句话的有关。
她说“秋，我现在在这座城市，有一个对我很好的男朋友，他总是给我买很多很多胃疼的药，我总是会觉得自己对不起他。我在十二楼面前遗留下来的煎熬居然要在他面前得到安慰，我心里总觉得难受。”
小鱼儿说得我的心里疼了一下，小鱼儿说他总是给她买很多很多胃疼的药，这让我想起了在酒吧里遇到的颜，颜也总是给他的女朋友买很多很多胃疼的药。小鱼儿不会就是林晶吧，她不会就是颜的女朋友吧？不会的，我对自己说。这个世界不会如此渺小的。
“小鱼儿，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办？你不能两个都要啊。”
“和我男朋友恋爱的时候我会好好爱他，然后十二楼娶我的时候我就会回去，离开我现在的男朋友，回到十二楼的身边。这或许对我男朋友不公平，但是我别无选择，因为我至始至终都只爱十二楼。十二楼给我的感觉总是很强烈，他会随时给我惊喜，他总是不事先给我打招呼就出现在我的身边。上个星期天我和我男朋友约好一起去酒吧的，可是就在我要去的路上，手机响了，十二楼来看我了。他从遥远的北方到了南方，而且我一点也不知道。我怀着兴奋大于内疚的心情和十二楼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周末。而周一当我看到我男朋友的时候我的内疚的心情大于兴奋，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问，但是我还是有点难过，为他。”
小鱼儿的话让我再次想到了颜，颜的女朋友也是因为毁约，所以才遇到了我的。
小鱼儿不再说话，忧郁地，她看着我。
我想，小鱼儿画秋天飘零的落叶其实也是在画她自己的心情，她并不像她的名字小鱼儿那么活泼，而是像秋叶一样寂落。而我自己其实也并不像我画的美人鱼那样那么活泼讨人喜欢，我更像我的名字：秋天，秋天总是带着淡淡的荒凉让人心疼。原来我和小鱼儿还是很像，还是一样喜欢落寞的感觉。
“秋，你为什么喜欢画美人鱼呢？”小鱼儿终于问我。
“因为我一直喜欢幻想鱼儿要是会说话就好了，但是这个世界除了人会说话，就再也没有会说话的动物了，所以我想到了把人和鱼组合，自然就绘画出了美人鱼。一种会说话的鱼，它是用心在说话。也只有真正用心的人才能看懂我的画，而你就是这么一个人。”
“秋，你的真名是什么？我想秋天只是你绘画时用的笔名吧？”
“对，我其实叫舒华。”我看着小鱼儿，我喜欢看她的眼睛，因为它说话，就像我画中的美人鱼。但我始终没有问小鱼儿的真名，因为我怕她会说出那两个我不愿意听见的字：林晶。就是因为我是一个一向对爱情很敏锐的女子，我怕我对爱情的敏感再次得到灵验。我怕，很怕很怕。就像小时候很怕天黑一样，虽然我知道，天一定会黑。
“我也不叫小鱼儿，我的名字是林晶。”就在小鱼儿自己说完她的名字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她很残忍，她不知道一个人的希望被毁灭了是多么地难过，尤其是爱情。
而我也终于相信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渺小的事实了，但是我无法接受。我无法接受的是为什么小鱼儿可以如此幸运的得到两份幸福，却不懂珍惜；而我和颜都得不到幸福，却一直在小心地珍惜。
但我始终没有告诉小鱼儿，就在她毁约去见十二楼的那个周末，我在酒吧已经遇到了颜。
c.生活在无聊得继续
日子还是一天天像往常一样的过着，我还是每周一、三、五去画室上课，小鱼儿还是每次都坐我的旁边。我们还是习惯上课的时候聊天儿，聊他的十二楼，聊他的颜。我知道颜还是很爱她，还是给她买好多好多胃疼的药，颜还是像药一样在保护着他的那只胃疼的小鱼。而我还是在偷偷地爱着颜，每次小鱼儿说起十二楼那种一脸甜蜜的表情，我就替颜心疼，我心疼他像个傻瓜一样爱着一个心里早就有别人的女人；每次小鱼儿说起颜那种一脸的无奈的表情，我就替自己心疼，我心疼自己像个傻瓜一样爱着一个心里一直爱着别人的男人。
总之，心还是疼，像胃一样疼。
我依旧画我的美人鱼，她依旧画她的秋叶。我们都想在这个冬季的画展比赛中收获夏天和秋天的果实。只是我画的画越来越差，因为我画美人鱼的时候总是想起小鱼儿和颜，所以总是走神，不够专心，而没有用心在画的东西永远都只有失败，渐渐地我害怕这个冬季的到来，越来越怕。而小鱼儿画的画越来越好，因为她画秋叶的时候总是想着她的十二楼，她可以一边想着一边画着，慢慢地通过颜料走进十二楼的世界，体验幸福的味道。所以她的画越来越有人性的味道，这种味道就叫爱情。她越来越期待比赛的到来，因为她可以收获她的爱情，不只是她绘画的爱情，还有她和十二楼的爱情。
我还是周末习惯泡在酒吧里，喝很多很多的酒，喝到胃疼，只是颜没有再出现，没有再给我止胃痛的药。而我的身上依旧不带胃疼的药，因为我爱上了让胃一直疼进心里的感觉，因为有了爱情的疼痛。小鱼儿还是每天晚上都要喝了红酒以后，再打一通电话给十二楼才入睡。她的胃也还是在疼，只是有颜给她买的止痛药，于是就不疼了。我想着可怜的颜，还有我自己，心生疼。
总之，胃还是疼，像心一样疼。
别人的浪费，自己的珍贵。而人总是喜欢和习惯这样做。
d.画展比赛，爱情结束
冬季就要来临，因为秋天已经越走越远。
画展的那天，天空悄悄落下了泪滴。我在淅淅沥沥雨中前行，朝比赛的地点赶去。任凭细雨淋湿自己，低头却看见雨落在了水里。
就在昨天晚上，小鱼儿让我帮她挑选比赛穿的衣服，因为她说十二楼会来，而她喜欢我穿衣服的品位，她喜欢我的眼光。我替她选了一件漂亮的粉色礼服，我希望把她打扮成一只美丽的鱼，游出我爱的颜的视线因为她本来就不属于颜，可是颜就应该属于我吗？我不知道，我甚至忘了颜也会在比赛的时候出现的，不仅仅出现的只是十二楼。
十二楼是来了，颜也还是来了，小鱼儿穿着那套美丽的礼服微笑着也来了，只有我全身湿漉漉地狼狈而来，心情也潮湿得像冬季的冷雨在风中飘落。
颜再次见到我的时候，他有些吃惊，因为我没有告诉过他舒华和秋其实是同一个人。小鱼儿微笑着走过来介绍说我是她的画友，只是她一直都只牵着十二楼的手，这让颜很难过。我也微笑着对小鱼儿说我和颜认识，在酒吧。而小鱼儿竟然可以面无表情地对颜说十二楼是她的未婚夫。
画面突然停格，颜的表情痛苦却无语，看着绝望像雨一滴一滴的坠落。他们没有说分手，只说让彼此回到当时相遇的路口，是空气变稀薄，还是眼泪滑落？
十二楼的出现，狠狠地敲打着颜的心。我听见了颜心碎的声音。
小鱼儿画画的时候看着十二楼，越看越用心，她画的秋叶很唯美，看得人忍不住心疼。
我画画的时候一直看着颜，我看见他眼里的泪水一直小心地藏着，藏着，就是不肯落下来。我画的美人鱼终于不再美丽，它的眼睛不再会说话，也不再微笑；只是美人鱼依旧可以动人，因为它眼里有了泪水，有了让人心痛的眼泪。
比赛结束的时候，小鱼儿拿走了冠军，我只是亚军。她带着她的收获和十二楼一起回去了北方，她终究是一只活在北方的鱼，这条鱼是不能属于颜的。
晚上，颜约我去酒吧，我去了。
颜和我面对面的坐着，在一个安静的角落。
我笑，对他举起手中的酒杯，轻轻碰他的啤酒瓶“cheers，颜。”他也笑，抬起头喝酒。
“颜，其实我早就知道小鱼儿和她的十二楼，但是我不忍心告诉你，因为我最怕看到你痛苦的样子。”
“舒华，我知道。林晶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每天晚上都有喝红酒的习惯，她说没有那种酒便睡不下去。我知道那样的一种习惯一定与爱情有关。虽然我知道她胃疼跟她喝酒有关，但是我没有阻止，我只是替她准备止痛的药，同时尝试让她少喝。我买回整整一箱牛奶，在她想喝酒的惯常时间里，让她尝试喝它，因为牛奶可以保护好胃。但是没有用，她说她从来都不喜欢牛奶。那个时候我已经知道她不爱我的事实。但是我并不介意，因为我只想要照顾她，即使有一天她会离开我，而这一天也终于来了。”
我的心一点点地沉下去，颜还是很爱林晶。
爱在每个人手中的牌，往往都玩不出爱情电影般精彩；所以我们常常怀念幸福，因为它曾经出现，却又如此短促。几乎能数得出微笑的次数，也许我们都害怕跨出下一步；因为我们永远数不清楚曾流泪的次数，只是旧的梦不走开；新的梦怎么来，人就是那么无奈。其实每个平凡人的心里，期待著属于自己的幸福。
只是小鱼儿不会是颜的幸福，而颜也不会是我的幸福，可我们的幸福到底在哪里？
颜突然看着我的眼睛问我：“秋，你爱我吗？”
我看见颜的神情带着狼狈，我说：“颜，我没有想过要爱上你。”
他微笑“你已经爱上我了。”他说。“今晚跟我回家好吗？”他在昏暗的光线下凝视我。
我点头，因为我无法拒绝。因为我知道有些事情在劫难逃。
那晚第一次跟着颜去他住的地方的时候，是台风的天气。我对他没有任何目的。只是我想我的时间无多，12月林晶将成为十二楼的新娘，所以她早就应该离颜而去。那幢有点漆黑荒凉高楼，没有电梯。走上楼梯的时候能听到咯咯咯的声音。为了不吵醒房东和其他房客，我把高跟鞋脱下来拎在手里。黑暗中听到风和云层掠过城市天空的声音，然后来到了他的房间，却寂静无声。我转过头看颜，我的眼睛凝望着他。因为我已经知道什么叫在劫难逃。他叹息。他的嘴唇轻轻地压在我的眼睛上。他的气息和拥抱覆盖了我。我听到自己手里的鞋子，陡然地掉落在地板上，声音响亮。
那是一双高跟鞋，反光而刺眼的白色。
第二天醒来，颜已离开，他留下了一张纸条：“我决定去北方找林晶，就算不能和她在一起，我也要和她生活在同一座城市，至少我还可以闻到她的气息，而这样已经足够，因为爱一个人也可以这样简单。秋，谢谢你爱过我”
我们的爱情像你路过的风景，一直在进行脚步却从来不会为我而停；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来交换你偶尔给的关心；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我从一开始就下定决心；
以为自己要的是曾经，却发现爱一定要有回音。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除了泪在我的脸上任性；
原来缘份是用来说明，你根本不爱我这件事情。
而我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因为昨天晚上就在颜一直念着林晶的名字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颜他不爱我，他爱的人只有林晶。所有一切都结束了，所有的一切都将与我无关。
城市的夜空，只剩霓虹闪烁的泡沫，颜松开了我的手，要我试着开始去寻找幸福的轮廓。可是颜不知道他走了以后，我居无定所，只是一直在无尽的冷风中颤抖，在他的天空中一直兜留、飘流只是尘埃落定的结果，再也找不到线索，进退两难的时候该不该就此放手？
爱情遗失在这个寒冷而多雨的美丽冬季。
只是晚上一个人睡觉的时候，我感觉到彻骨的恐惧。我爱的人，一个一个地走了，一个一个地离开我。心有多痛，要痛了才知道。
我还是每个周末都泡在酒吧，只是我不再画画。只是我的身上会带着止痛的胃药。因为曾经我一直期待有个人会像药一样保护我，爱我。这个人出现过，但也消失了。所以没有人疼的时候，我只能自己保护自己。因为我已经相信爱情只属于自己，这世上谁能给谁完整的爱情？
时间已经让痛苦不停地沉淀，怀念让真的心情再浮现。不能好聚好散的爱，会让心终结。
爱在心中的花园种满想念，留住一个季节，纪念我曾勇敢，满身伤痛扬起笑脸，安静地站在幸福面前
很多年以后，开始相信，所谓爱情，都是因为寂寞。在那个瞬间。
很多年以后，开始相信，有些事物或者有些人，仅仅只是我们的记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