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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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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是只需要替薛浪云找一个妻子,就能回摘月山了吗?但是,他们刚刚所说的,似乎并不是这么简单,就算她再怎么驽纯,也听得出他们的话中另有玄机。

    若若早就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在和白泽说话,也急力想出声问个明白,偏偏就是睁不了眼,开不了口,令她心急如焚。直到那与白泽谈话的陌生声音消失不见了,那股限制住她行动的力量才突然平空消失。但当她睁开眼,破屋里就只剩她与白泽,那人早已离开了。

    自从她被逐下凡来,每件事都不如被告知的那么简单,也教她愈来愈不敢问,深怕会问出什么可怕的真相。但是这样一来,她更不安、更惶恐、更无所适从了。而最令她难以接受的是,连她最信任的白泽也对她有所蒙骗!

    “若若”白泽担心地看着若若,却又不知该怎么对她解释;也不能对她解释,因为规则。

    “不,你别过来!”拒绝他的接近,若若缩往床上的一角,蜷着身子,一双大眼含怨带怒地看着他。

    她这样的眼神,就像五百年前,她含怒看他的样子。即使他早有心理准备,知道她的态度可能会有所转变,但如今提早面对了,却依然会他有些招架不住。

    “你若能不问,就不要问我;所有的事,所有的疑惑,只有你能为你自己解答。”他别过眼,淡淡地说。

    他之所以如此冷漠,无非是受限于规则。不能干涉、不能用仙术提供帮助,以种种的条件交换取得命运的妥协,让她得到重生后,有再一次选择的机会。

    这是他们当初都协议好的,他不明白莫常恒今日又为何要打破规则。只为了兴之所至吗?

    “我自己解答?”她迟疑地问。包括她失落的记忆和这一切的种种?

    白泽抱歉地点点头,神色一僵,才了解莫常恒说他破坏游戏规则的原因。其实,他一直在无意间破坏了规则啊!闭起眼,他无奈地承认了。

    一双手臂从他身后抱住他,他倏地睁开双眼,眼中有着不解。

    “若若?”

    她抱着他的腰,脸贴着他的背。“我不要什么解答.你也不用告诉我,我只想”想这样子永远与你在一起停顿了未出口的话,她眯了眯眼。“我只想赶紧办好事,我要回摘月山。”这是她的决定,谁都不能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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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到这里就好;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甜水镇上一家客栈外,若若止住脚步,对身边的白衣男子说道。

    若若虽然不明白那日在破屋中,与白泽交谈的人所说的“规则”与“后果”是什么意思,却也明白白泽若再继续帮她,恐怕去有严重的后果必须承担。她不要白泽为了帮她而作出任何牺牲。

    “薛浪云就在这客栈里,你进去以后,要小心应对,千万不可让他知晓我们的身分。他是一个极敏锐的人,假如他起了怀疑询问你,你也不能承认,知道吗?”

    泄露自己非人身分的仙人,可是会受罚的,狐仙亦然,若若的粗心大意实在教白泽放心不下。但是。她现在一句话也不问,反更让他担忧。

    “知道了,你走吧!”若若微笑地点头说道,浑然不觉周遭的路人都以异样的眼光在瞧她。

    除非白泽有意现身,否则,凡人是看不见白泽的。路人只见若若站在客栈前,一个人喃喃不休。大伙还以为她疯了,莫不在心底偷偷替她惋惜不已,枉费她生得这样一副好容貌

    “自己保重。”白泽轻拥了拥她,又道:“我仍会帮忙你的。”反正,规则早已打破,他现在只求她在人间的那段未了的宿缘能得到一个好结果。

    若若摆摆手,拒绝道:“不用了,我要自己来,你等我回去就好了。”她的眼中有股坚定。“我一定会回去的。”

    她转身正欲走进客栈,一脚才刚跨进门槛一步,顿了顿,又缩回。她三步作两步地奔向白泽,趁他尚不明所以时冲进他怀里。她迅速地在他颊上印了一个蜻蜓点水似的轻吻

    看他神情一变似要教训她,若若忙缩了缩肩头。

    “没什么,只是忘了说再见。”她笑得眯起了眼,贼不溜丢的。在他未发脾气前,轻轻推开他,跑进了住着她“任务”的客栈中。

    真是孩子心性!白泽看着她奔进客栈中,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才掉离了目光,待要离开,在转过身的刹那间,他原本略泛笑意的唇角忽地抿了起来,而神情闲适的脸庞也添了抹凝重。

    白泽缓缓地转过身,着向不远处的那家客店。

    这气息,不是若若的。方才因为有若若在身旁,他还以为隐约感受到的香气乃是来自仍是狐仙的她。她一离开,他才仔细辨视这气息,既陌生且世俗,过分的馨香反不像长久生活在摘月山上的孤仙所会有的气息。

    是狐!但绝非孤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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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二哥,请问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个客人,约莫这般高,壮壮的,看起来有点凶,不爱说话,腰间还挂着一只葫芦。”

    瘪台前,一个男孩走上前,向正在忙碌的店小二打探消息。

    正忙着擦拭桌面的店小二抬起头来,见到一名眉目清秀的男孩,男孩一开口,就是一串话叽哩呱啦的,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呃,你说这般高,腰间有只葫芦?”店小二迅速在脑?锼蜒翱赡艿娜宋铮墒恰靶值苎剑裾庋目腿耍颐堑昀镉泻眉父瞿?br>

    size="3">突地,他眼尖地瞧见一名符合男孩所描述的客人朝这儿走来,他下巴一抬。“喏,像那位客人就是,不知你要找的是哪一个”

    男孩顺着店小二下巴扬起的方向望去,突然,一只大掌搭上他的左肩,男孩还来不及出声,搭上他肩膀的男人便先行出声

    “若若!”

    看清楚来人,若若立即眉开眼笑地叫道:“爹,孩儿终于找到你了!”

    薛浪云掩不住讶异地看着眼前一身男孩装束的若若,心中闪过一抹疑惑,却仍抿住唇,没有开口。

    “原来你是要找薛爷啊!真看不出来,薛爷有个这么大的儿子呢!”店小二将毛巾甩上肩,笑吟吟地道。

    薛浪云却冷冷地说:“他不是我儿子。”

    若若的笑容僵住,忙道:“是啊,我不是你儿子,因为我是你女儿嘛!”这薛浪云在搞什么,他们不是说好了,一路上都以父子身分作为他们的掩护吗?

    若若的话引来了店小二更深的好奇。他看看若若,发现她美得惊人,再瞧瞧薛浪云,遂露出一口白牙,笑道:“可是你们这对‘父女’长得不怎么像呢!”

    若若白他一眼。“那是当然的啊.大家都说我比较像我娘嘛!”这个人怎么管那么多呀?“哦?怎么我认识薛爷这么久,竟然不晓得薛爷已经成亲了,而且还有个这样的女儿?”掌柜原本还想把女儿嫁给薛爷,看来,他是打错算盘唉。

    “啊?”消化完店小二的话,若若低叫一声,一双美眸望向薛浪云。

    薛浪云知道她疑惑什么,便解释:“这家店我熟,在这里不用伪装。”’

    店小二的脸又凑上前。“是啊,我们店里的人size="3">”

    若若脸一红,鼓起腮帮子。“你怎么不早说,是存心看我耍白痴吗?”实在气不过,她的一双粉拳直往薛浪云身上打去。

    薛浪云挡住她的拳,反手握住,心中的疑惑更浓了。他转头向店小二吩咐:“小二哥,麻烦给这姑娘备一间房。”

    “好的,请跟我来。”店小二绕出柜台,准备带路。

    “等等!可不可以先弄点东西来吃?我饿了。”若若突然叫道。

    店小二看向薛浪云,询问他的意思。

    薛浪云点点头。“待会儿将饭菜送到她房里吧!”

    “谢啦。”若若笑道。

    薛浪云静静地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不必谢!不过,在之前,你要先回答我几个简单的问题。”

    瞧出她眼中的防备,薛浪云淡淡地一笑,便拉住她,跟在店小二的身后,走上二楼的客房。

    “薛爷,你瞧这间,好吗?”店小二挑了一间上房,就在薛浪云所住的客房的斜对面。

    “就这间吧!”

    待店小二下楼备饭菜茶水,薛浪云关起门,示意若若坐在他指定的位置上。

    慑于他眼中清楚的胁迫,若若不得不顺从他的意思,闷闷地往桌前一张椅子坐下。才一坐定,颈项前就多了一柄冷冰冰的簿刃。又来了,这男人!

    “问就问,动刀动剑的,你是什么意思?”她杏眼圆睁,怒瞪着薛浪云。

    “你是谁?”这是自他遇见她以来,便一直存于心中的疑惑。他不问她“是什么”是因为他并不确定她是“人。”

    “你怀疑我什么?”若若想痹篇他对于她“身分”的质询,即使,她明明清楚他怀疑她不是人。

    薛浪云面色微凝,挥剑划破她左肩的衣裳。随着那一大片布料的掉落,他眼中的疑云才稍稍褪去。

    她的左肩至胸前绑着一圈一圈的绷带,有些地方还隐隐渗出血丝,是他那回收剑不及所伤的。可是,方才他在楼下搭上她左肩时,她明明像个没事人一样,既没喊半声疼,也没露出半点不适的神色;难道是他误会她了吗?

    若若反应迅速地举起右手,结结实实地赏他一巴掌,心底却暗叫好险,幸亏白泽在她身上施了障眼法,否则,那么深的伤口没几天就复原了,甚至连半点疤痕都没有,说她是人,谁相信呀?还是白泽设想周到,她在心底甜甜地笑,脸上却作出忿怒的表情。

    “薛浪云,你不要脸!下流!”呵呵,好过瘾。抓紧被划破的衣襟,她怒骂道。其实,她身上缠着绷带,也没多少青光外泄。

    挨了若若一巴掌,他别开睑,一边将床上的床单扯来披在她肩上,一边道歉;“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若若一愣,心底有着讶异。没想到,薛浪云还有这样可取的一面呀!

    她披着床单走到他身边,兴起了开玩笑的念头。“怎么,一句话就想敷衍了事?你既然看了我,就必须负责。”凡间女子遇了这情形,都是这样反应的吧?

    负责?薛浪云不由得蹙起一双剑眉。“你要我娶你?”

    若若笑得更贼了。“是啊!不然,你就得把眼珠子挖出来。”

    “可笑的建议。”薛浪云嗤笑一声。

    “那么你是拒绝娶我喽?”她手叉着腰,佯怒地问道。

    “不,我同意娶你。”

    薛浪云的话险些没让若若闪到腰。“什么?你不是当真的吧?”她只是开玩笑啊,谁要嫁他来着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既然看了你,对你负责也是应该的。”他收起剑,淡淡地说道,教人听不出话语的真假。

    他是骗人的吧?若若还想试试,非要他先说“不敢”;否则,她岂不吃亏了?

    “我不信,你发誓给我看。”

    薛浪云瞧她一眼。这女人怎么这么烦,都说要娶她了,她还不信!

    举起右手;他状似无奈地说道:“皇天在上,我薛浪云方才之言若有虚假,愿遭天打雷劈。”

    若若没想到薛浪云真的会对天发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毕竟,她不可能真的嫁他为妻啊!包何况,她亦不愿呀。

    待要阻止,他简短的誓言却已说出。

    “这样自粕以了吧?”他不解地看着抓住他手的若若,不懂她眼中何以出现惊恐。“若若?”

    若若低垂下头,惊吓于她所望见的一幕。“啊!怎么会不可能,不该这样的”她瞪着他的掌心,花容失色地喃喃自语。

    “怎么了?不可能如何?”看若若一脸惨白,薛浪云不禁问道。

    瞧她一直瞪着他的右手掌心,是瞧见了什么吗?他举手一看,倒也没看出什么端倪

    若若仍冗自陷在疑惑与惊吓当中。这怎么可能呢?薛浪云的右手掌心里居然浮现一道掌纹!一条姻缘线!

    “你已经看了我的手心二十来次了,你到底在看什么啊?”薛浪云抽回手,厌烦地抱怨。

    惊觉自己唐突的举动,若若只好重新端起饭碗,喃喃低语:“人家只是想看看那条线会不会不见嘛!”

    但是,自从她看见那条姻缘线自他掌心浮现到现在,她每回察看的结果,都只看见那条线果真确确实实地存在着,并非她一时眼花看错。

    那线,似是在他发誓后才出现的,这令她耿耿于怀。这代表什么?她不禁想起在破屋中与白泽交谈的那人说的什么五百年前的宿缘?续起?难道薛浪云之所以没有姻缘线,是因为他个定的婚配对象并非是凡人?不敢再深入推测,纵使答案呼之即出,她也不愿意、更不敢再顺着这思路去想。不该叫他发誓的,她不要这样的结果呀!.

    “若若?”他好奇她在发什么呆,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痹篇他靠近的手,若若捧着饭碗跳起来,一脸惶恐地瞪着薛浪云。

    薛浪云收回手,纳闷地看着面露防备的若若。他不过是想看看她是不是脑子烧坏了而已,她干嘛反应这么强烈?她如此怪异的举动来自她之前看了他的手,她到底是在怕什么?

    若若慌道:“我跟你说哦,我不是真的要你娶我,刚刚我只是在跟你闹着玩而已哦,你可千万不要当真。”

    原来,她是往担心这个!薛浪云白了她一眼。“你不嫁,我难道遣会强娶你不成?”这自抬身价的女人!

    若若闻言,松了口气,心头一块大石落了地。这才再度坐下来准备吃饭,发现饭菜搁太久,都已经凉了,胃口反而在这时才恢复。

    “你是怎么找到我这里来的?”薛浪云心底仍有些疑惑。

    那日,她受了伤被那白衣男子劫走,他顺着他们消失的方向一路寻找,却打探不出任何消息,想想,他对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只好放弃。正巧,他来到了这间客栈,便暂时住下。没想到,她却自己找上门来,这太不寻常了,不得不令人怀疑,更令他不解的是,那日在街上,她挺身挡下他的剑,似是为了保护那白衣男子。

    若若扒了口饭,努力咽下以后,她才抬起头,供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你一定觉得很奇怪,我为什么逃得出那赏金猎人的辖制!说来,我也挺幸运的;那个人本来要捉我去领赏,但在路上,我遇见一个贵人,他不但救了我,还帮我处理伤口。

    拜别他以后,我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心想那就回头找你好了。一路打探下来,我跑遍每间客栈询问。原先,我也不晓得你就在这店里;没想到,真就让我遇到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喽。”

    “挺有说服力的说辞,好吧,我就暂时信你。”他心理虽不太相信,毕竟这女人接近他的意图不明;但直觉告诉他,她是无害的,也就不再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眼见自己取信了薛浪云,若若松了口气。“那你又怎会到这里来呢?不会是为了找我吧?”

    “少往脸上贴金。这客店的掌柜与我是旧识,我本不欲久住,但是”

    “但是怎样?”他的表情怎么怪怪的?她颇纳闷。

    薛浪云露出一副困惑又烦恼的神情。“掌柜的有一双儿女

    “那我知道了。”若若拍了下桌子,恍然大悟地叫道。

    “你知道?”薛浪云感到好笑地暗忖,八成她又胡思乱想了,掌柜拜托他的事可不寻常呢。

    “当然喽,凭我的聪明机智,随便想也知道,那掌柜的想招你为婿,是不?”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太好了。

    “你好像特别关心我的婚姻太事啊。”薛浪云受不了地瞟了她一眼。

    “难道不是?”若若难掩失望地问。

    “当然不是。”他摇头否认,就算掌柜确有此意,他也未必情愿。“是为了一些奇异的事情。”听掌柜描述得绘声绘影。好像真的一样,但尚未亲眼见到,他实在很难相信。

    薛浪云的语气引起了若若的好奇心,她追问:“到底是什么事?”吊人胃口,是最不道德的了。

    他迟疑了一会儿,回答:“是狐精。”听若若低叫一声,他蹙起眉,不悦地道;“你叫什么叫啊?”

    “你,你怎么知道的?”若若大吃一惊,即使他怀疑她非凡人,也不该那么精准地猜出她狐仙的身分,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就是掌柜告诉我的,你觉得我应该相信吗?”他盯着若若问。

    若若被他看得心虚,低头痹篇他的目光,结巴道:“当当然不不能相信。”奇怪,这掌柜的怎会知道她不是人?她都还没见过他呢。

    “是啊,我也不太信,花妖狐魅,怪力乱神之事,若非我亲眼所见,很难教我信服。但是,王掌柜不会诳我,他说他一对儿女为狐精所魅,这教我信也是,不信也不是。”薛浪云连日来就是在为此事烦恼。

    咦?原来他说的狐精不是她啊!听完他的话,若若这才一扫阴霸,但眉头又随即拧起。

    “王掌柜的儿女为狐所魅?”如果是真的,那可不妙了。

    “是啊,很难令人相信吧?”他不太当真地说。

    “这事有多久了呢?”她问。如果是狐妖惑人行采补之术,她身为狐仙,自然不能坐视不管。毕竟,人的精力有限,若狐妖无所节制,可是会害死人的。

    “约莫十来天吧!”他偏头看向她。“你信?”

    若若白他一眼。“为什么不信?不管飞禽走兽或者花草树木,只要有心,再加上天时地利,都可能变化成精,这跟凡人求仙、求道的心态是一样的。人类并不是最有生存债偿的生物,请你注意这点,好吗?”

    “瞧你说的,倒像你自己不是个人似的。”她的口气令他颇不以为然。“我在夜里守在他儿女的房外,至今已有两夜,倒也不曾见到什么异状。”如果不是相信王掌柜不可能愚弄他,他早就拂袖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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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若沉吟了下,才道:“或许连狐妖也怕你呢!你身上的煞气太重了。”连她都受不了呢。

    “听你所言,你似乎很了解这种怪力乱神之事?”他好奇地问。虽然她的话像在乱说,但她的态度却理直气壮,不似胡扯。

    “我正巧略懂这方面的事,拜托你别再对我疑神疑鬼的。行不行啊?”忽地,她心思一转,取出白泽交给她的锦囊,抽出一张符纸,用手指在上面画记一些符号,口中念了一小段咒语,再递上前,交给薛浪云。

    “这是什么?”薛浪云着向她塞到他手中的一张空白纸条,不解地询问。

    将锦囊收回衣袋中,她才说:“那是咒符。我刚刚在上头写下了咒语,你把它收在身上。你说你不信有狐妖,晚上我就让你开开眼界,这张符可以隐藏起你的气息不让狐妖发现。今晚我同你再去探探,如果发现狐妖,你就将这张符贴在它身上,它就会原形毕露了。”瞧见薛浪云一脸狐疑,她又道:“不信我说的?那么,今晚同不同我去验证看看呢?”

    薛浪云见若若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再看看捏在手中的纸条,遂点了头。“好,咱们今晚就去擒狐。”反正,不管她去不会。他也早已答应王掌柜替他守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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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掌柜一家老小居住的宅子就位在客栈的后方。

    夜幕低垂,星月无光,冷风飕飕地吹过林间,远方镇外的山区传来几声狗吠,令黑夜更增添了几分鬼魅与幽冥。

    街上的店家多已打佯,灯火一盏一盏的熄灭,夜渐深,镇上的居民也纷纷入睡,好储备体力迎接明天工作的挑战。

    王家的屋顶上,却趴着两条身影,在众人皆上床就寝的时刻,他们两人压低音量,细声地交谈。

    “都这么晚了,也没出现什么异样,依我看,狐精作祟之说,实在不能相信。”他认为王家的公子和小姐会体衰面黄,也许只是因为生了病的关系。

    “胡说!真的有狐妖作祟。”另一条身影低声反驳,她之前见了王家一子一女的模样,两人气色都很差,这屋子四周也残留着一些狐族同类的味道,所以,她肯定有狐妖在此为患。“我给你的符,你带在身上了吗?”如果今晚狐妖没来,铁定是薛浪云这煞星的关系。

    “带了,但是根本就没有狐妖。”薛浪云决定明天就去向王掌柜问个清楚,被戏耍的感觉令他十分不悦。

    “还没子夜呢!再等等吧!我有预感,今晚一定会出现。”依据狐的习性,若5狭四骋桓鎏囟u刹抖韵螅欠牌裨虿豢赡艹觳患儆啊?/p>

    看若若不断地摸着手脚,冻得连牙齿都打颤了,薛浪云体贴地说道:“愈晚愈冷了,我看,你还是先回客店吧,我一个人守就行了。”女人嘴再怎么硬,终究是女人,冬夜的屋顶上可不是个舒服的地方。

    若若呵着气暖手。“那怎么成呢?我不能离开啦。”虽然真的很冷,但眼见自己的同族走入邪路,她不该放手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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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不肯离去,薛浪云冷哼一声。“冻病了,我可不管你。”他拿起腰间不离身的酒葫芦猛饮一口烈酒,再递向身旁的女人。“要不要?可以暖暖身子。”

    若若迟疑了下,便接过试着小饮一日,却皱紧了眉头,忙将嘴内的酒汁吐掉。

    “好难喝!”她赶紧把葫芦丢还给薛浪云。

    薛浪云见她吐掉酒液,也没再说什么,只将葫芦系回腰上。这时,敏锐的听觉令他竖起了毛发。

    “来了?”若若睁大眼看向薛浪云,薛浪云摇摇头示意她噤声。

    两人无声地挪开一块屋瓦,凑近那缺口,偷偷住下瞧着屋内的动静。

    屋顶底下是王掌柜的女儿春兰的闺房。房内不断有细微的谈话声传出,却不见有人,只看见床帐内隐约交缠的人影。

    莫非是王春兰与人在房中幽会?薛浪云的脑中闪过这个想法,遂决定进房一探究竟。轻手轻脚地跃下屋顶,没注意若若已气得脸色发白,却又不敢喊出声。

    他居然把她丢在屋顶上!那她怎么下去啊?眼看着薛浪云就要进入屋子里,恐怕会坏了事,她一急,脑袋更加一片空白,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床帐内,应约可见理头的人正在做什么,不时有男女交欢的喘息与呻吟声传出。

    薛浪云冷冷地注视这一切,考虑着该不该掀开床帐,使他们的偷情行为曝光。须臾,他转身欲走,眼角余光却瞥见了令他震惊的一幕-一

    一条毛茸茸的长尾巴正露出床帐外!

    帐内的家伙不是人!惊讶之余,他手中的长剑已出鞘,刺向床帐后的狐妖。

    “剑下留孤!”

    屋顶上传来一声呼喊。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屋瓦瞬间崩落.传来一声惨叫之后,屋上的女子也掉跌下来。

    但是,剑既已挥出,待薛浪云要收拾时,剑刃早已沾上鲜血。

    一大片雪白的床帐被利剑削下,床上横躺着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子与一名抱着手臂、不着寸缕,相貌却异常阴柔俊美的男子

    “若若!”薛浪云关心地开口。光听她那声惨叫就知道她摔得不轻。但是,她那声“剑下留抓”是什么意思?

    然而,薛浓云不敢轻易回头看她,他手中的长到直指床帐内的妖狐,深怕一不留神,就让它给跑了。若若始终没应声,而他的剑也迟迟不敢放下。

    床上那遍身赤裸的狐妖紧抱着鲜血直流的手臂,阴柔俊美的脸孔却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

    薛浪云见状,警觉提防,想起若若给他的那张咒符,连忙取出,见那狐妖就要夺窗而出,他快速闪身痹篇它目中吐出的白烟,再一个翻身,将咒符按贴其背,只听见哀鸣一声,不久,果然瞧见一只大黑狐伏在地上,右前脚正流血汩汩。

    薛浪云藏不住心中的震惊,原来世上真有精怪的存在,也震惊于若若给的符咒竟真的有用!他扯下腰间系带,缚住了大黑狐的四肢,抹掉额上的汗水,这才回过头察看若若的情况,转过身的刹那,他却呆住了。

    哪还有若若的人影!一片碎砾瓦堆中,只有一只晕了的红狐趴倒在地。狐的周围则散落着若若穿在身上的衣物。

    薛浪云瞪大了眼,手中的长剑一时没握稳“铿”的一声,剑就掉落在冰冷的石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