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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是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押解上车。
余正宛百般不愿,然而张玉德很好心的送她上车,连映眉热心的帮她拿皮包,把她
当真的病人似的“哈哈啾!”她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姜宏俞关心的问道。
余正宛睨了他一眼,不屑回答。
“小姜,正宛就拜托你罗!要好好把人家送到家呀!”张玉德像在托付女儿终身似
的。
“我知道,那我们先走了。”知道她不愿再面对这些疲劳轰炸,姜宏俞得赶紧把她
带离。
“拜拜。”
离开那两个女人的亦步亦趋,余正宛才松了口气。不过她们也太多事了吧?
将她和姜宏俞凑在一起,何苦来哉?
车子驶向距她住所相反的方向,余正宛发现不对,连忙问道:“你要去哪里?”
不会把她带去做坏事吧?他可是在众目瞪睽之下将她带走,要是她出了什么事,他
法网难逃。
“先去看医生。”
呃?误会他了。余正宛不自在的道:“我不要。”她不要让他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好像她很柔弱,他一副随时可以把她吞了似的。
要是她表现的软弱,他会不会更进一步侵略?
“可是我看你脸色很差,身子不舒服,还是早点去看医生比较好。最近感冒很流行
,小心一点。”
“我感冒关你什么事?”她赌气着道。
“我不希望你生病。”
咦?他怎么说出人话来了?余正宛感到心中的堡垒缺了一角,让他攀爬进来。
不行!她是讨厌他的,不可能接受他。
“我也不希望生病呀!”
“那就去看医生,嗯?”
该死的!他没事用那么温柔的声音做什么?而他抛过来的眼光像是宠腻、又像
包容她一定是生病了!
“让我回去,我会多喝开水多休息的。”她才不要欠他人情。
“还是去看医生比较好。”他坚持着。
“我已经跟你说我要回家了,你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我要大叫罗!”余正宛威吓
着道。
“需要助兴吗?”他的手放在喇叭上。
以他处处跟她作对的份上,她不怀疑他极有可能跟着造势。她杏眼圆瞪,想不出什
么办法可以治这个家伙?
“激怒我你很高兴吗?”
“没有啊!我只是不忍拂逆你的意思而已。”他像个小婢被凶恶的主人打骂欺凌般
的可怜。
“少装那种脸!”就是那种脸让办公室里的人都以为她在欺侮他,而真实的情况到
底是谁欺侮谁呀?
“那你喜欢哪种脸?”他谄媚兮兮。趁着红灯,将脸凑到她面前。
“看不到你的脸最好!”“我有那么难看吗?”
其实他长的不难看啦!眉清目秀,轮廓线条分明,再加上一双眼睛老让人看得
心晃晃的,在他的注视之下,她的心驱动起来一一所以她讨厌他。
“回去自己照镜子!”
看来她真的很讨厌他,他要怎么做才会改变她对他的印象?
姜宏俞左手拿着她的皮包,右手替她开门,推门进去后,余正宛就将他手中属于她
的东西抢过来,像赶狗似的:“好了、好了,你可以走了。”
“药要记得吃。”
“我知道。”
“早点上床睡觉。”
“不用你吩咐。”
“最近气温降低,要多穿点衣服。”
“你有完没完啊?”余正宛边嚷,边将夹在门缝中的信件及报纸取了下来,而她的
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姜宏俞发现她不对劲,试着引起她的注意:“那我走罗?”还用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见她不回答,一只脚跨在门外,不死心的嚷着:“我真的要走罗!”
“再见。”她黯然的、阴郁的回答。
“出了什么事?”姜宏俞忍不住收回了脚,顺着她的视线,焦点集中在她手中的那
封喜帖。
红帖是好事啊!为什么她的脸色那么难看?就算荷包又要大出血,但也不至于像她
这副模样吧?
“正宛?”他蹑手蹑脚推了推她。
“他要结婚了。”余正宛红了眼,眼珠说来就来,霎时她的美眸中流转着液体,鼻
子很快就泛红。
“谁?”
“国宗他他要结婚了。”
姚国宗?姜宏俞对这名字没什么好印象,尤其在瞧见她的眼角已有水将她的脸颊当
溜滑梯般的溜了下来,他对这名字印象更加恶劣了。
从口袋掏出手帕,他轻轻的帮她擦拭。
“哭坏了脸不好看哦!”他戏谑的道。
余正宛并不理会他的调侃,尽情的让泪水流出来。这种事她向来不愿给外人知道,
可是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啊!爱人的骤然离去,新娘不是她,她情何以堪?
于是心碎像涓涓水流,滑流伤心的谷底。
“反正我本来就不好看,哭坏了也不怕。”她哭着道。
“胡说,谁说你不好看的?”至少他就觉得她很好看呀!就算是哭泣,也很好看的
哩!
只是这种好看,会令人心痛。
“要不然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他会不要我”她的脸蛋低低的,一声又一声
的啜泣。
“那是那个男人没眼光。”
唔这话好熟悉?余正宛抬起头来看他,她怎么觉得他好熟识?连话都像是在哪
个地方,用同样的声音说过?
“我以为我很丑”
“不、不,你一点都不丑。”
“那为什么如果我不丑,我哪里不够好?他一点都不留恋,是不是我不够温柔 ?不够体贴?还是我作了什么让他不开心的事?要不然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弃我而去 ?”她嚎啕起来。
“正宛,别这样,你听我说,有些男人就是不识货,为那种男人伤心。不值得的。 ”
余正宛只是摇着头,拚命哭泣:“我达不到他的标准,我做什么,他都不喜欢。我
试着改变自己,可是我还是这样子呀!所以他不喜欢我吗?”
“为了他而把自己搞得如此伤神,何必呢?”姜宏俞劝慰着。“你是你,永远不可
能变成另外一个人,你不用为了谁而改变自己。”
“我想让他爱我,好好的爱我,可是他还是不要我。”她一声一声抽咽,一寸一寸
断肠。
“别想那么多,你现在该做的,就是吃个药,然后上床睡觉。”他实在不愿见她为
了别的男人伤心,那令他妒嫉妒嫉?呃他妒嫉?不、不,没那么严重,顶多是
吃味而已吧?
比起她现在肝肠寸断,他宁愿她被他恼得气焰高涨、喧嚣不平,那样的她活泼多了 。
“我不要。”她赌气。
“你把自己的身体搞坏,他也看不到啊?难道你不想报复?你要活的开开心心、神
采奕奕,这样子他才会后悔。要不然你在这里生病死掉,他也不知道,更不会为你哀悼
”
“他休想!”余正宛恢复了精神。
“既然不想让他得逞的话,来,乖乖的把药吃掉,然后上床睡觉。明天醒来你就会
生龙活虎、活蹦乱跳。”说到最后两句形容词,他的身子动来扭去,故意乔装小白兔装
可爱。
“你当我是细菌呀!复元能力哪有那么强?”这人很讨厌耶!蠢模样害她哭笑不得 。
“像细菌也不错,去,休息去。”
呼!好累,女人怎么这么难搞啊?
在让她吃药前,他还得先泡一杯牛奶让她垫垫胃底;要她睡觉前,还得把她床上的
杂物挪移——大概是一个人居住的关系,寝室也就随便了——以便清出空位;然后再拿
包卫生纸放在她枕头边,以便不时之需。
太辛苦了吧?可是他却做得很快乐。他是哪根神经不对了吗?
至少她现在睡着了,他也就满足了。
嗯虽然鼻子擤得红通通的,睫毛上还沾附着泪珠,可是她蜷缩的样子好可爱哟 !像小猫似的,他好想把她吃了。
不会吧?他竟然对一个生病的女人下手,太没良心了吧?
可是真的很可爱耶!他又不是要把她剥光衣服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只想
偷偷亲一下,没关系,一下下就好。
将嘴唇放上她柔软的唇,像是棉絮,又像是软糖,诱得他伸出了舌头舔舐甘美润滑
的檀口“嗳讨厌啦!”她咕哝一声,转过身去。
要是他现在强迫她的话,她当然是无力反抗,嘿嘿不行,他不可以那么没品。
他已经被她讨厌了,不能让她再厌恶他,以为他真是个奸淫邪恶的采花大盗。
不行,他不能破坏自己的名誉。
他只是对她有兴趣而已,这是罪恶吗?
好香的味道爆香的葱蒜味刺进了她的鼻子,再加上腹中的饥虫作祟,她
忍不住睁开了眼,想知道这美妙的昧道是从哪儿来的?
“好饿”她摸了摸肚子,正传来咕噜咕噜的声响呢!
走出房间,顺着锅盘声来到了厨房,余正宛发现姜宏俞穿着围裙,左手拿着平底锅
,右手拿着锅铲,正对着她回眸一笑。
“醒来啦?”
“你还没走?”她讶然极了。
“我肚子饿了,只好到巷口买东西回来煮宵夜,借用你的厨房一下。我快煮好了,
要一起吃吗?”
“要。”她猛点头,还咽了口口水。
五分钟之后,稀饭、肉松、煎蛋、贡丸汤等再平淡不过的食物摆在餐桌上,余正宛
可忍不住了,替两人舀了两碗稀饭后,就自己的一份唏哩呼噜的吃了起来。
嗯,好吃,尤其睡了一觉之后,这食物变得格外的香甜。
“吃呀!不要客气。”她说着,又夹了一片煎蛋放到自己的碗里。
“好吃吗?”
“嗯。”她没空理他了。
姜宏俞拿起自己的一份吃了起来,劳动过后的他觉得自己下厨的饭菜特别香甜。
余正宛在肚子半饱后,终于发现家里有什么变化了?
“你打扫过了。”
“是呀!”
她感到不好意思起来。
“你干嘛帮我打扫?”而心头挺感动的。
“反正没事嘛!闲着也是闲着,就帮你打扫一下,没想到就十点多了,所以想煮个
宵夜吃吃再走。对了,明天我帮你请假,你在家里休息一天。”他说得理所当然,余正
宛才想起这个人是不能对他太好的。
“你做这么多事干什么?”刚刚是挺感动的,现在则嫌他鸡婆。
“想做就做啊!”“我可不付你钱。”肚子饱了,有力气吵架了。
“我也没要你出钱。”
“这就是你说的负责吗?”他根本不是心甘情愿,他是为了他的一夜风流才这么做
的。
想到这里她更气!
“呃算一部份吧?”
“那什么才是全部?”她好奇的很。
“嗯,我现在还没想到,想到再说。来、喝个汤。”他把她的碗接了过来,主动替
她添上一碗汤加两颗贡丸。
就算对他不满她也不跟自己过不去,何况虽然只是简单的几道菜,但是味道单纯的
美味,没有太多调味料更能勾起她的食欲。
吹吹汤上的热气,她啜饮了一口,边吃丸子边道:“你怎么待这么久?我还以为你
已经回去了呢?”都晚上十点半了,他还待在她的地方。
更不可思议的,她看到他时竟然没有赶他走,还让他留了下来。
呃一半的原因是因为食物啦!可是另一半她似乎很乐意见到他。是不是病
症太严重啦?
“我只是留下来看看你还需要什么?”
不管他真好心还是假好心?至少他煮了这么一桌食物,也许刚开始只是为了他自己
果腹,可是她也吃了不是吗?
“谢谢你了。”她可是很有诚意的。
“来,再多吃一点,你没吃晚餐,肚子一定很饿。”
“嗯,再来一碗。”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客气把他当佣人使唤。反正他都做
了这么多了。
这家伙应该不是坏人吧?
至少她已经不再讨厌他了,而且还觉得他很可爱。嗯,这么形容一个男人会不会太
恶心了?不过他的举动倒是满让她感动的。
心中的伤悲,全部被这热腾腾的、香味扑鼻的食物给薰染了,好像有什么随着袅袅
雾气,一起消失了她不伤心吗?还是有人陪了,所以她不难过了?
那么她为姚国宗失意的那些个夜晚,其实只是在感叹自己的孤单寂寞吗?
那接到喜帖时,哭得唏哩哗啦的又是为了什么?
“哈罗?有人在家吗?”姜宏俞伸出五指在她面前晃了晃。
“干什么啦?”想打他,却没忘记先抢过自己的碗再出拳。
“看你一副失魂样,叫你回魂罗!”
“你很讨厌耶!”
“我不是一直讨你厌吗?”
“你你到底吃不吃呀?稀饭都冷了!”再跟他缠下去,她会消化不良,到时就
得去看肠胃科了!
“我走罗!你要记得吃药,我会帮你请假的,你就不要担心公司的事了。在
家的话,要记得多喝水、多休息,明天下班我再过来看你。中午你不要随便吃,我买了
烧卖在冰箱里,要是肚子饿的话,可以微波来吃”
“住口!”
这是管家婆还是管家公呀?话怎么多得令人生厌?他在公司不是这样的!话少还不
算,还故意装模作样,博人同情。
“我是关心你,你不要那么凶嘛!”他表情十分委屈,但眼底的狡诈她可没忽略。
“你不要这样,这样看起来好像是我在欺负你耶!”
“本来你就是在欺负我”
“我哪有?”她怒吼!“还说没有?”
“走!走!你给我走!”她干脆把他推出门,顺便把他那抹可恶的笑意也一并关在
外面。
没碰过这种男人,很痞耶!谁嫁给他谁倒媚!
她更奇怪,被他这么的闹,心情反而好了许多怪吧?气归气,但是伤心难过的
情绪已经随风而逝。新娘子不是她的悲哀倒也没那么严重了,虽然惆怅是免不了。
就当作春梦的痕迹吧,虽然在心头上重重划下,但复元的速度却快速的令她吃惊!
是因为他吗?那个臭男人脑海不自觉浮现出姜宏俞那张脸。
啐!怎么可能,那个人是气死人不偿命!就算是他的功劳好了,还得担上心脏病发
作的风险,怎么算都划不来!
不管了!睡了这么久,她还没洗澡呢!既然明天不上班,她就好好的去泡个澡吧!
身子好热、又好冷,突如其来的寒意让她打了个颤,将身子更往暖烘烘的棉
被里钻去,还是盖不了从背脊直冒出来的冷汗。
惨了!她是不是发烧了呀?这种情况不是没有过,所以她相当清楚。是不是昨天泡
澡起来,全身光溜溜的走到房间穿衣服,结果又加重病情了?呜她干嘛贪从热水起
来的那股凉意,反造成她的病情呢?
头晕的像随时会掉下来,她决定继续躺在床上叮咚!叮咚!不理它,她翻了一个身。
叮咚!叮咚!谁呀?扰人好梦,还是不想理但是那可恶的铃声不断的响起,余正宛终于忍不
住,挺着虚弱的身子爬了起来去开门。
“谁呀?”她有气无力的吼着。
门打开了,姜宏俞原本满睑喜乐在见到她之后,转成惊疑与担忧。
“正宛,你怎么脸色比昨天更难看?”
“是你呀?”余正宛看了看手表,下午六点多了,他还真遵守诺言,过来看她了。
“怎么回事?你没有吃药吗?”
“没有。”她嗫嚅着。
“为什么没有?”他生气起来。“难怪你脸色比昨天更差,是不是病情又加重了?
不是叫你吃药吗?为什么都不吃?”
“我好想睡,今天一整天都在睡。”
“所以就没吃药?”
“嗯”他真的很想把她吊起来打屁股耶!这么不珍惜自己的身体,放任病魔折腾,难道她
这样子比较快乐吗?
“药呢?放到哪去了?”他跨步走了进来。
“在那里。”她指着桌子的一角。
“你根本都不爱护自己嘛!这样子怎么行?再这样下去是不是要住院了?难道你想
去吊点滴吗?”
“我不要!”想到针头插进她的肉里,怪恐怖的。
“那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呀!”蓦然他止了口,深邃的眼眸看着她,余正宛像小学生
做坏事被老师发现般的心虚,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而且她真的很难过,很不舒服,她不
想和他斗嘴了。
姜宏俞用手背触了触她的脸颊,轻轻的道:“我再怎么说也只是浪费唇舌,你
需要有人来照顾。”
好热,她的全身更热了。像是有火焰在她脚板烤着、热气从下往上,烘得她几乎站
不住。
她的视线不佳,要不然他不会变得这么迷人起来,他轻触她的脸颊,好烫,好热,
但是好舒服。
“我自己可以照顾我自己”她逞强的道,而声音泄漏出她的脆弱。
他根本没把她的话听进耳里,迳自说道:“你放心,这里一切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