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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实在是高。”
窝阔台、察哈台对视阴笑。
在他们背后,峡谷中隐藏着多达百万的军队!
蒙元人、妖族、蛮族,百族都有,杀气腾腾。
蒙元磨刀霍霍,这把利刃随时斩下。
战争,难以避免。只是伪装更加天衣无缝。
同样,大汉、东齐都在观望。
等待大唐杜预,作出决断。
杜预的决定,将影响整个圣元大陆的走向。
杜预凝望着远处蒙元帝国,那不知几万里、无边无际的极北之地,悠然道:“【闻官军收河南河北】。”
林如海:“???”
林星河:“???”
众将:“???”
作诗?
杜预在这时候,竟然还有兴趣作诗?
眼前并无敌人,此时作诗,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杜预确实率领唐军,从长安一路出发,逆推安史之乱,打回中原,收复了河南河北,站在阴山之巅,俯瞰蒙元帝国。
这首诗,也颇为应景。
屹立在阴山上,杜预诗兴大发:“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
杜预的诗词,声震云霄,插上翅膀,传遍了大江南北。
如同前线大捷的捷报,一瞬间传到了大唐全国各地。
大唐两京八十一州,亿兆百姓,人人涕泪交下、感动涕零。
“【闻官军收河南河北】?官军已经打下河北了吗?”
“那岂不是说?安史之乱,已经彻底被平定了?”
“我官军赢了?我大唐赢了?”
“真的假的,难以置信啊。”
杜预诗词突兀,起
势迅猛,捷报来的异常突然。
安史之乱,虽然时间不长,但异常惨烈。大批河北、中原、两京的家庭,沦为流民,多年飘泊在外,备尝艰苦,想回故乡而不可能,就是由于“蓟北”未收,安史之乱未平。
如今他们听到杜预亲口说“忽传收蓟北”,惊喜的洪流,一下子冲开了郁积已久的情感闸门,令所有人心中涛翻浪涌。
正如杜预诗词说,大批大唐百姓、流民,“初闻涕泪满衣裳”,突然传来的捷报在“初闻”的一刹那,所有人都绷不住了,激发感情波涛,喜极而悲、悲喜交集。
剑南道。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双手擎天,激动大叫:“【蓟北】已收,战乱将息,乾坤疮痍、黎民疾苦,都将得到疗救!老夫两个儿子,一个孙子,总共七口人,都惨死在安史之乱中,老天,你终于开眼了,呜呜呜··”
江陵城。
一个颇有诗书之气、沦落要饭的乞丐,听到杜预捷报,突然流出血泪:“颠沛流离、感时恨别的苦日子,总算熬过来了。夫人,你在天之灵,听到了吗?我终于可以回去祭奠你了。”
江南道。
一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流民家庭,抱在一起抱头痛哭。
“呜呜呜,感谢上苍。”
“更要感激杜预!”
“杜解元,是我们的大救星啊。”
“我们,可以回家了。”
大唐百姓,痛定思痛,回想这两年来熬过的重重苦难,又不禁悲从中来,
无法压抑。
可是,这一场浩劫,终于像噩梦一般过去了,大批流民可以返回故乡了,人们将开始新的生活,于是又转悲为喜,喜不自胜。
杜预只用“涕泪满衣裳”五个字作形象的描绘,就足以概括这一切。
大唐亿兆百姓,无数人都或抱头痛哭、或弹冠相庆、或奔走相告、或喜大普奔。
无数民心民望,汇聚成一条浩浩荡荡的大江大河,冲天而起,向杜预所在的阴山飞射而去。
什么是养望?
这就是养望。
养望,不是坐在家里,便可坐而养望。
而是要做事!作利国利民、国之大者的事。
杜预收复河南河北、替大唐力挽狂澜,平定安史之乱,自然最符合最广大的老百姓的心愿、利益,也自然而然,赢得了无数大唐百姓的衷心拥戴、感谢。
他文宫中的文名,暴涨。
经历一路战争,杜预文名早已涨到二十五丈高。
但如今涨幅更快,更惊人。
杜预转头看向林星河、弄玉,眼神柔和,沉声道:“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
林星河、弄玉甜蜜一笑。
“喜欲狂”,三个字,精确勾勒出天下百姓,听到收复河南河北捷报的欣喜,达到惊喜的更高峰。
大唐百姓悲喜交集,“涕泪满衣裳”之时,自然想到多年来同受苦难的妻子儿女,“回头看去”,似乎想向家人说些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其实,无需说什么了,多年笼全家的愁云不
知跑到哪儿去了,这一句是用妻儿的欢欣来衬托欣喜之情。
唐军在全国胜利之日,便是家家户户团圆之时。
少妇眉宇中的哀愁一扫而光。
她们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害怕丈夫、儿子会被抓去,参军、壮丁、劳役、炮灰。
金陵城。
一个老儒听到这首诗,疯狂冲回书房中,胡乱地卷起诗书,塞入行囊,也不管收拾的是否妥当,任由诗书掉落在地,浑然不顾,欣喜若狂,向家乡方向狂奔而去。
他的儿子儿媳追出来:“爹,你去哪?”
老儒狂笑道:“没听到杜解元说了?光复了!我们唐军赢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金陵这鸟地方,我是一天都不想呆了。”
“梁园,唯有梁园才是我故乡!”
杜预沉声道:“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
日光照耀,放声高歌,痛饮美酒,趁着明媚春光与妻儿一同返回家乡。
那老儒激动地热泪盈眶:“好诗,千古好诗啊。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儿子,拿酒来。快给我酒。老夫要一路放歌,一路狂饮,坐着牛车,回到我梁园故乡去。”
大唐各地,狂欢开始了。
几乎毫无征兆,伴随着杜预“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各地颠沛流离的读书人、流民和士农工商,纷纷走上街头,万人空巷,普天同庆,载歌载舞。
他们趁着天气晴朗,在鸟语花香中,在漫卷诗书中,在狂喜大笑
中,与妻子儿女们肩并肩、手搭手,畅谈畅想,作伴还乡,畅想着美好的未来。
“终于能返回故乡了。”
“也不知道,我的老宅子还好吗?是不是被烧了?”
“说不得,还要重修老宅。”
“没关系,蒙元那么凶猛,都被杜解元打跑了。修个宅子算个屁?”
“是啊,待从头,收拾旧山河。”
“杜解元,乃是我等大恩人,大唐大救星啊。”
更多的民望、更多的感激,从大唐各地向天空飞起,汇聚在杜预身上。
林如海盯着杜预,更加糊涂,不知杜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问杜预何去何从,杜预为何要作这首诗?难道真的就是为向天下百姓报捷?
金陵,大殿。
太后走出大殿,阳光明媚,盛夏已至。
她聆听着空中,杜预的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竟然情不自禁,流下感动的泪水。
李泌、范相愕然,面面相觑。
太后这是唱哪出啊?
太后凝望着沸腾的金陵城,看着成群结队、坐着牛马车,拉着妻子儿女,一路欢歌笑语、一路饮酒放歌,向北出发,欢天喜地返回故乡的大唐百姓,含泪点头连连:“好,好。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
“隆冬,太久了。”
“春天,来迟了。”
“终于熬到了夏天。”
“我大唐,终于生机复苏、万物生长,要进入盛夏了。”
“哀家,比谁都想家,比谁都想念长安。”
“感谢杜预,哀家,
可以回家了。”
看着太后难得真情流露,李泌、范相对视一眼,心中暗暗皱眉。
这不是个好兆头啊。
李泌低声道:“太后,这杜预心有山川之险,胸有城府之深,这等捷报,本该由朝廷明发天下,打败叛军、收复国土的功劳,乃是朝廷的,他杜预凭什么越俎代庖报捷?这分明是挑战朝廷权威!”
范相也谗言道:“此人,正在坐而养望,让天下人只知道有杜预,不知道有朝廷。朝廷在万民心中,只是无能代名词,唯独他杜预力挽狂澜,此人万万不可留啊。”
谁知,太后却微微一笑:“尔等愚昧,竟如蠢猪笨牛啊。”
李泌、范相:“???”
太后淡淡道:“连后宫的女人,都知道杜预诗词的言外之意。你们,却还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李泌、范相转头看去。
只见玉真公主、武则天都在收拾行囊,欢天喜地,准备返回长安。
“莫非?”
李泌慢慢品味出一点滋味:“这诗词,不光是杜预向天下报捷,同时也是自我剖白?表明心迹?”
“不可能。”
范相眉头紧锁,头摇成拨浪鼓:“杜预怎么可能放弃?他如今站在权力的巅峰,呼风唤雨,予取予求,要做什么都轻而易举。天下唾手可得,怎么会傻到放弃?太后,这一定是杜预的伪装。故意麻/痹朝廷之心,才好趁机作乱。”
空中,传来杜预的诗词:“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
襄阳向洛阳!”
大唐,全国沸腾了!
没有经历安史之乱的人,无法想象大唐人这两年过了什么样的地狱生活。
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