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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娘翻身跳下万丈高崖,耶律玉容很是谨慎的上前观看。
但见下面波涛汹涌,一水咆哮了穿留而过,或许是刚刚落了雨水的缘故,高崖下弥漫了丝丝缕缕的水汽。
确认春娘没有任何挂在山崖的树上而是真的跌下去之后,耶律玉容反而是被自己的谨慎给逗笑了。
春娘在跳崖之前已经被箭矢伤了要害,就算不跳下去也活不过一时半刻,自然是没有了任何的生理!
“你们!”耶律玉容对这些她一手打造出来的精锐骑兵说道:“你们是不是认为我做错了?”
“无论对错,誓死追随殿下!”小兵萧英雄领头表示忠
一众的骑兵虽已是极的疲乏,依旧是精神抖擞的跟随了萧英雄大声呼喊。
这就放心了!
耶律玉容本是害怕昨夜射那马车时候有人非议,若真的是如春娘恶毒的诅咒那般众叛亲离可就全完了。
只要有这支精锐骑兵效忠,旁的也就不怕了!
“好,不愧是我契丹的好儿郎!”耶律玉容面上带了灿烂的笑意,把头发拢在耳后,尽量使得自己的动作更加的优雅:“我耶律玉容不会忘记诸位弟兄的,诸位这就随我回去做大事情,建功立业只在此时!”
在山林之中穿行,逐渐的深入到了浮山的腹地,青松翠柏,绿柳花红,山禽窃窃而语,蜂蝶舞姿翩翩。不时的过山间小水。
山间景致极尽幽静之能,寂寞不见往来之人,为了防止契丹军兵搜山,整个晌午李二都领了大伙艰难的在山中行走。眼看着过了未时光景,林中热气还是蒸腾。潮湿闷热的架势又来。众人已是腹中饥饿的紧了,不得不坐下来休息。
这个时候,大家才想起来根本就没有带出来任何的吃食。
大人们还是好说,勒紧腰带还可以忍一忍,孩子却是不行。已经是许久不曾进食,想来也是饿的甚了。小小地李疙瘩已经是哭闹的嗓子都是哑的。
母亲已经把耶律洪基身上的箭镞取了下来,只不过是伤了比较深的皮肉,没有什么性命之虞,田一本和万分利兄弟二人手持长刀牢牢的看住了这个契丹皇帝,大辽国主。
耶律洪基也好似没有了心劲。对于李二和母亲也没有多少的仇恨,反而是意志消沉地不住唉声叹气。
“我儿,你去寻些野味来,烧烤的熟了我嚼碎了喂喂疙瘩,”母亲无奈的说道:“春娘不在哎不说了。要是有米粮就好了,熬成细细的米粥喂了孩子才好,只怕孩儿太小。吃不下肉糜子”
李二嘱咐田一本和万分利看好了耶律洪基。
耶律洪基苦笑道:“也不必看管我了,我还不想跑哩!”
且说李二在林间寻觅了良久,也曾见过偶然有小兽跑过,奈何这些山中的小东西油滑地紧,无论如何也抓不住的。怎么那些小说电影里的兔子就那么傻,好象是个人就可以抓住,然后有美女陪伴着很惬意的吃烧烤。
看来小说还是不可信的。
好不容易发现一条类似獾猪一样地小兽,李二登时来了精神。死追了不放。
也不记的跑过了多远,李二已经追的要脱力地模样,喘的好象是病牛一般。那肥胖油滑的小东西却是不时的回头,见李二停下它也停下,一双圆滚滚的小眼珠看了李二。好似在取笑这个两条腿走路的笨家伙。
李二弯着腰喘息了半天,刚要做势扑过去捉拿。那小东西好似受了什么惊吓一般,哧溜一下钻进密密的荆棘丛中,三扭两扭就不见了踪影。
李二猛然发现那荆棘丛后出现一道人影,以为是耶律玉容追赶到了这里,心中便是一惊。
定下心神细细的观瞧,才发现来人不过是个十几岁地孩子。这孩子目光呆滞,神情恍惚,嘴角挂了长长的涎水正冲了李二傻乎乎的嘿嘿笑着。
李二陡然就是记起这是那孔家女子的孩子。
这孩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孔家女子呢?
正思索间,荆棘丛后又闪出一人,正是那孩子的母亲----孔家女子。
孔家女子乍一见到有人亦是吃惊,看清楚了是李二之后同样地是惊讶。
“你怎么在这里?”
二人不约而同的同时发问。
“恩人你先说地吧!”
李二这才把如何脱离辽军大营,如何躲避辽军的追赶大致的说了一遍,孔家女子听的心惊肉跳,想不到过程是如此的艰难危险。
“哎,都是妾身不慎,才给恩人填了这么许多的麻烦,但愿三夫人吉人天相,尽快的和恩人团聚。”孔家女子神色极是苦楚,强忍了眼中打转的泪水没有哭泣出声。
李二心中也明白这个时候的春娘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以春娘刚烈的性子必然是宁折不弯的:“那你为何不在城中?怎么到了这深山老林?”
孔家女子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说出了个中原由:“都是妾身给恩人惹出了泼天的祸事,有拭杀了亲夫,按理说是应当自裁的,可我这孩儿若是离开了我只怕也是活不长了的,我委实的是放心不下。妾身本就是食过人肉的有罪之人,如今孩子又杀了他亲生的父亲,我们母子定然为老天所不容,为了躲避上天的惩罚,我才带了孩子躲进这深山之中避祸!”
原来那无孔不入和孔家女子是夫妻,他死在自己的孩子手上也算是报应:“哼,无孔不入无情无义死了也好,上天不会罚你的。”
“真的么?恩人真的这么认为?这可是好了。”孔家女子本就奉李二如神明一般,闻得李二这么个说辞,真的是很欢喜的,心头也轻松了许多:“老夫人他们哩?恩人前番还说要妾身照看老夫人的,到如今还不曾见过面哩!”
“还说甚么照看不照看。你在这山林之中只怕也是度日艰难”
“我么,也是艰难了些,却不似恩人说地那般不堪,”孔家女子带了李二绕过那荆棘丛,但见那丛荆棘之后是一个不大的洞口。进到里头却是别有洞天,不仅极是宽敞,更是洞中有洞。清凉的很,可以见到孔家女子准备的一些器物粮米:“我们母子就是栖身在这洞里的,粮米也还有些,左近七十里有个蛮族人(少数民族的统称,当时有些五代时候留下来的少数民族很为汉人所排斥。一般是居住在深山老林之中)地寨子,可以去买些器具生盐等必需只物,恩人快些带了小公子和老夫人他们过来的吧。这天气又潮有热,小公子忒也年幼。免得闹出病患”
考虑到母亲的伤势和儿子实在是太小,李二自然不会拒绝孔家女子的好意,当即和她们母子去接母亲她们过来。
闻得有这样的好去处。每一个都很欢喜,跟随了孔家女子欣然前往。
那洞口很小,又有大丛地荆棘作为天然生出的掩护,若不是事先知道很难发现这个口小肚子大的山洞。
众人进到洞中,发现山洞极是宽阔,孔家女子忙碌着查看母亲的伤势,然后找出剩下的米粥糊糊喂给李疙瘩吃。
实在是饿狠了地孩子终于吃饱,喜儿将孩子放在洞中柔软的干草上哄他睡觉:“快睡觉。好宝宝,猫不叫,鼠不闹”
看了喜儿大人一般的哄了孩子,母亲微微地展露出笑意:喜儿终于是长大成人了!
其实母亲最是牵挂喜儿的,当年喜儿亲娘临走的时候。是把喜儿托付给母亲的,如今喜儿终于成长。母亲自然是最为欢喜。
经历这次的磨难,喜儿真的明白了许多,尤其是哥哥毅然深入辽军大营和春娘决绝的引开耶律玉容,对喜儿的小小心灵触动很大。
虽然还有许多地东西是喜儿还不明白的,虽然喜儿距离一个贤妻良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是她已经有所转变了。
孔家女子调弄了些盐水,帮母亲清洗伤口:“老夫人忍些痛,我会很轻的”“哈哈,这样的皮肉只伤算个甚么,老婆子我没有那么娇贵!”
耶律洪基半躺在洞中,很是受用这山洞之中地清凉之气:“我这样的胖人最怕炎热,若是没有了旁地事情,终老在这山洞之中也是惬意舒心,省得有许多烦心之事。天地之能鬼斧神工,也至于自然只造化才能造就如此清凉的所在,任凭花费银钱无算消耗糜多人力,也难有此洞府。人力终有穷尽之时候,还是天地自然奥妙精巧”
也不知道这位雄才大略的契丹皇帝是不是改了性子,一路上总是没有来由的发出许多感慨。
“哎,你也给那个胖子清洗一下的,他的伤口很深,若是生了脓疮只怕性命也保不住,铁定是化成一堆臭肉!”母亲取笑耶律洪基的肥胖。
“那胖子不是契丹的皇帝么?老夫人是说要给他清洗伤口?”孔家女子想不到母亲对耶律洪基并不是咬牙切齿的深仇大恨模样。
“他是契丹人的皇帝不假,也是个苦命的父母,哎,谁知天下父母之心!”母亲叹息一声旋即恢复了爽朗的性格:“反正等咱们避过了这阵子,也不会太原了,寻个谁也找不到的山野之地躲藏起来,再也不出!”
“老夫人真是好心思,我是也有这般的想法,只是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挑,除了能吃一无是处,还真的不知道如何才能养活自己呐!”耶律洪基哈哈大笑着对母亲说话。
“不劳作不得食,饿你几日自然就会干活了。”
孔家女子顺了母亲的意思给耶律洪基以盐水清洗肋间伤口,耶律洪基虽是疼的呲牙咧嘴,还是客气的说道:“谢过小娘子,我赏赐哈哈,算了,我现在已不是皇帝了,就不提赏赐二字,谢了!”
“不必谢我,我宁可你这契丹人死了才好,”孔家女子对耶律洪基这个契丹头子半点的好感也没有:“若不是老夫人说话,才懒得理会你!”
“如此多谢老夫人!”耶律洪基遥遥的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