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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海镇,九月。
夜色氤氲浓浓,烟波浩渺,湛蓝的天空点缀着七八颗星,像是灰落的残,缀摇的光。
胡同里径直走,大概两百米,有一家新开的私人诊所。
夜深了,室内安静,老板是一位姑娘。
那姑娘穿着一身茶白色的旗袍,长到脚腕,黑长的发被一根簪散漫的绾住,留下几丝碎发。
白炽灯的光打在她饱满的额头上,眉眼如墨,唇红似血。
忽然,门吱嘎一声。
绫烟朝着门外望去。
他从黑暗的夜色中来。
来人是一位男子,他剃着寸头,骨相极美,五官硬朗,面庭饱满,下颚线流畅,喉结滚动的弧线隐隐有几分性感。
商渡生得一副凶相,眼白晕染着几条阴翳的血丝,脸颊上有一条结了黑痂的伤痕,大概七八厘米长。
眉眼之中,是死寂一般的疏冷,朦朦胧胧,被夜色笼罩了去。
商渡趔趄了一步,朝着她走过去,糙里痞气的坐在一张木凳上,两条修长伸直,声音沙哑:“拿点退烧药。”
退烧药?
他是发烧了,额头上沁出薄汗,一张薄唇出奇的白,毫无血色,因为生病,他看上去要比之前更平易近人。
忘了补充,只是一点。
绫烟不紧不慢地拿出温度计,骨骼分明的手指捏在末端,甩了下,看了眼数值。
她站在商渡身旁,嗓子是好听的蜜嗓:“我先帮你量一下体温。”
商渡警惕心强,抬眸间,如鹰隼锐利的眼神直射在她脸上,他好像怔了一下。
只是一瞬,力气很大的从她手里把体温计拿过,塞在腋下。
低垂着头,脸色潮红,病的不轻。
绫烟坐在他对面,思绪不由回到前几日,他们第一次见面。
…………
火势很大,不受控制的蔓延。
黑烟笼罩,周边是四起慌乱的尖叫声,隐约还有警报。
她呼吸不过来,肺部像是被人掐住,眼看着火势越来越猛,她只觉得热,灼热的烫人。
绫烟躺倒在地,烟雾阻碍了她的视线,隐约只能看见肆意的火在毫无忌惮的熊熊燃烧。
烟雾呛得她直咳嗦,像是要把肺咳出来。
再次睁眼,从火光中冲出一个身穿黑色消防服的男人,他戴着头盔,一双漆黑的眼冰冷、犀利。
绫烟还未来得及说话,男人只低声说了句:“小姐,冒犯了。”
话落,她被男人抱起。
那日,她初到般海镇,在最大的商场买日用品,穿了一条带有刺绣的白色长裙,裙摆很大。
男人稳健的臂膀揽在她膝盖后,另一只手抱着她的背,是极富有安全感的公主抱。
头发早就散开,她隐隐约约只能看见男人硬朗的下颚线,一双讳莫如深的眸。
他热汗涔涔,顺着脸颊,下颚线,滴答一声,滴在她的锁骨上。
炙热,撩人。
他抱着绫烟冲出火海,身后是滚烫的火势,怀里是已经昏迷的她。
…………
时钟滴答一声,绫烟回过神,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六分钟。
她要开口,这时候,商渡掀起眼皮,毫无情绪的看了她一眼,从腋下拿出体温计。
随便撇了一眼,他哑着嗓:“38.6°。”
绫烟应了一声,转身在药柜拿了两盒药:“口服,一日三次。”
商渡把两盒药塞进兜里,掏出手机。
绫烟笑吟吟的:“只收现金。”
他要扫码的动作一顿。
绫烟望向了他的手。
他的皮肤很白,冷白皮,骨骼分明,手指修长,却有大大小小的伤疤,还有烟疤,像是被烫的。
他习惯性用左手,右手戴着一个黑色的手表,手表是很宽的款式。
商渡脸色阴沉,从口袋里掏了一下,重新把药哐当一声丢给她。
眼中被血丝晕染,戾气很重。
他身高腿长,大概有一米九,长的凶,脸色阴沉时,像是索命的恶鬼。
绫烟不怕他,脸上是娇软的笑,拿起两盒药,双手递给他。
声音又轻又柔,听的他想睡觉。
“你先拿着,明天再给我,三十九块。”
商渡毫无情绪的黑眸扫了她一眼,唇瓣紧抿,朦朦胧胧好似有一丝不耐烦的情绪在眼里沸腾。
过了几秒,他站起,凳子被他用脚踹了一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没拿药,抬起大长腿径直离开。
绫烟没喊他。
这次的劝崽,比较难搞。
这个位面的劝崽,名字叫做商渡,是般海镇消防站的消防员。
三年前,孤身一人从海市窝居在小镇,传闻是个难搞的刺头,有人见过他拿着砖头砸烂了一个两百五十斤壮汉的脑袋,有人听说他曾经杀过人,是从那里面出来的,还有人说,他是一条疯狗,目光总是阴森森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弄死你。
这是一个烂尾的短篇位面,撰写人把商渡写的过于阴翳,笔力不足以支撑,就随便交代了结局。
资料上的商渡,会在一年后,在家里自杀,直到尸体腐烂,才被邻居发现。
这个位面跟前面两个不一样,光光给的资料只有这么一点,但要求还挺多,像是渣男。
任务一:得到商渡。
任务二:查找商渡死因。
任务三:救赎。
她在这个位面,叫唐绫烟,是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
上个月她辞职,来到般海镇,开了一家私人诊所。
位置就在,商渡家楼下。
近水楼台先得月。
绫烟把掉落在脸颊的发撩到耳后,收拾了一下,拿起放在角落的油纸伞,啪嗒一声,诊所陷入黑暗。
她在门上刚落锁。
身后响起喘息声,声线很好听,把她耳朵灼了一下。
“拿药。”
绫烟侧身看他。
夜色太浓,看不清他的脸。
商渡距离她很近,呼出的热气很烫,浑身像是被火烧了一般,他想把钱给她,却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腰。
他瑟缩了一下,黑眸阴沉,牙齿阴森森的泛着白光,月光骤然明亮,打在他身上。
绫烟看清了他的神色。
又凶,又野。
绫烟应了一声,又开了锁,把药拿给他,他的钱币是整百的,匆匆塞给她,就往楼上走。
“先生,多了。”她喊住商渡。
商渡没应,呼吸掺和着脚步声凌乱,楼上的灯亮起,房门被砰的一声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