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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疯了的辫子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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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女真骑兵冲进了城门洞子里张允依然是不慌不忙,倒不是他被吓糊涂了,而是这一切早就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或者说,女真骑兵之所以能够如此轻松的破门而入,本身就是因为张允命人放了水,要不然的话,西门从张允等人来六里堡那天就已经被砖头堵得死死的,女真骑兵就算是能够打破城门,依然无法冲进来。

    只不过张允为了最大限度的吸引和消耗女真人,特别将西门当成了诱饵,那就是被打开的城门,不论皇太极有着怎样的计划,想必他肯定无法抗拒这么大的诱惑,张允甚至能够想像的到很快女真人的主力也会被吸引过来。

    当然了,张允之所以这么干,并非是为了自杀,而是老早就已经有了对付那些骑兵的手段。答案就是密匝匝钉进城门洞里的铁棍。

    这些铁棍是张允把六里堡内的一大半的铁器搜罗到一起后,命堡内的铁匠连夜铸造而成的,有成人手腕粗细,长有六尺,一端带尖,虽然是铸造而成,显得极其粗糙,但是却极为坚韧,被钉入土内的约有两尺,尖端朝上杵在那里,好像城内张满了竹笋。

    那些率先冲进城门洞子里的女真骑兵正心花怒放时,就觉得身子一顿,耳听见胯下的战马痛苦的嘶叫了一声后,身子已经不由自主得朝前飞了出去,在空中打了个转,扑哧一声,已经躺在了远处的铁竹笋上,当场毙命。

    没错,张允命人打造的这些铁竹笋正是用来充当拒马用的,因为间距狭窄,又是钢铁打造,何况此时天色暗淡。那些骑兵又来的匆忙,根本就没有侥幸逃脱的可能,胯下的马匹撞在铁竹笋的尖上,要么是被割开了肚皮,要不是撞断了马腿,当场扑倒在地,而上面地骑兵自然也无法幸免。全都被惯性甩了出去,还没落地就已经成了铁竹笋上的死尸。

    而后面的人依然不顾一切得朝里面冲来,之前的情景依然在继续,只不过这一回有了前面的马匹当垫子,战马倒并没有都死。不过骑兵却都放了风筝。

    这个敞开的城门口,就好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引着无数地女真人如同蛾子一样,不顾一切得扑了过来,尸体是越堆越多。渐渐得把个狭小的城门洞给堵了个水泄不通,而自始至终,张允和身后的黑巾众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全都猫在一边的门板子后面看女真人自己给自己给放风筝。

    “老爷,你这一手真是太高明了,小的实在是佩服!”郑乐看得是眉开眼笑,朝张允翘起了大拇指。

    “呵呵!”张允微笑着接受了郑乐地吹捧,而后道:“这才刚刚开头,只要外面的人不傻,很快就会知道城里设置了机关,只怕再一次冲来的就不是骑兵了。”

    “那咱们就用弓箭招呼他们!”郑乐的脑子转得倒是够快。

    张允笑着点了点头。而一直都待在城墙上的范同跑了过来道:“大哥,那帮女真兵正在搬城门口上地死尸,要不要扔几个霹雳弹给他们当见面礼!”

    “不用!”张允摆了摆手道:“你随便找几个人过去射箭就是了,现在可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对了。我昨天让你们找的那几个会女真话地人呢?”

    “在那边侯着呢!”郑乐笑眯眯得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房子。

    “去把他们叫来,找几个人押着他们。到其他几个城门外用女真喊话,就说西门已经被攻破了!喊的越响亮越好,演得好点,别让皇太极给看出了破绽,要不然的话,仔细你的皮!”

    “放心吧您呐,我办事,您只管放心!”郑乐答应一声,随手点了俩白秆兵,押着那几个百姓四处散播谣言去了。

    张允此举倒不是涨敌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而是希望最大限度的把敌人给吸引过来。

    事实也确实如张允所预料地那样,当听说西门已经被攻破的消息后,不只是辫子兵,就连皇太极也忍不住激动了起来,骑着马带领着亲兵跑了过来远远望去,借着城门口的火光果真看到城门已经打开,而不老少的士兵正顶着箭雨往外面拖死人。

    皇太极并不知道里面设置了机关,只道是城内的抵抗太猛烈,以至于门口地死人太多,把道路给堵了,这样的希望摆在他地面前,他焉能不受诱惑,虽然脑海里也闪过一丝怀疑:“这是不是张允给我设了个圈套呀!”但是他很快就把这想法抛到了一边。

    因为他想到即便战斗依照着他一早所设定的计划进行,最多也会在城门口上发生激烈的争夺战,与其再次分兵,舍易求难,倒不如在此和张允一决雌雄。

    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皇太极把手里的指挥刀一举,大声道:“吹响号角,给我全力攻打西门!”

    得,这么一来,原本都已经集结完毕,准备往东门进发的军队也转了过来,齐刷刷得朝敞开的城门冲杀了过去,当然了,也有不老少的人正在搬着梯子往城墙上爬,但那毕竟是少数,几乎六成的人选择了往大门方向涌去。

    常言说,人一过万,无边无沿,实际上就算是一千人堆过来,那也是相当扎眼的,暗淡的月光之下,密匝匝的人头,红色的帽缨子好像一片鲜血在流淌。

    因为骑兵换成了步兵,那些铁竹笋所能起的作用顿时小了很多,尽管如此,横七竖八,交错如狼牙的铁竹笋依然迟缓了步兵的脚步,而且由于每根铁竹笋之间的缝隙并不宽敞,最多也就是能够容纳一个人穿过,更是让辫子兵前进的脚步慢了许多。

    辫子兵慢吞吞得往称里面冲杀,而黑巾众也没有闲着,那些擅长近战的人架着门板子当盾牌,站在铁竹笋的外沿上看热闹,偶尔也拿出弓箭来朝那些侥幸冲当近前的人打声招呼。至于那些从一开始就被张允重点培养成弓箭手的人却都爬上了正对着城门的门房顶上。借着黑夜地掩护,不紧不慢得朝下面射着箭,每一次弓弦响,至少会有一人到底,有时候甚至会出现穿糖葫芦的情况。

    与此同时,城墙上的白秆兵们也没有看热闹,不管会不会射箭。都拿了把弓过来,只管拉弓搭箭松手就成,反正下面的辫子兵接踵摩肩,想射不中都难。

    反倒是范同显得有点无聊,原因之一就是张允不同意他往下面扔燃烧弹。同时又因为他的块头太大,即便是想砍俩辫子兵也因为无法穿越铁笋阵而不得不望人兴叹。

    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变通的方法,抱起了之前用来堵城门的磨盘,石碌碌,以及拆下来地房梁。往人群最密集的地方砸去。

    前面已经说过,六里堡的土墙头并不高,但也有两丈五(前面写的是一丈五。有点太矮了,修正一下),换算一下的话,那就是七米半,虽然比起那些大城池不算什么,可是磨盘落下去同样能够把活人砸得骨断筋折。

    就听下面惨叫声,骨头被压碎地声音此起彼伏,而范同却在城墙上哈哈大笑。嘴里更是嘟囔道:“奶奶的,让你们跑来杀人。”

    范同正在这玩的痛快,却不妨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被距离西门只有三百步的皇太极给看到了,从马鞍上取过长弓,搭上雕翎箭。瞄准范同地心脏处就是一箭。

    就听嗖得一声响,羽箭消失在夜幕之中。而城墙上的范同身子一晃,不过却没有如皇太极预料的那样应声倒地,而是抬起了头来,朝他这边看了一眼,而后闷雷一样地骂声遥遥传来:“妈了个巴子的,哪个缩头藏尾的乌龟王八蛋放冷箭。”

    也多亏练了一身的十三太保横练的本事,刀枪不入,箭矢也是一样,虽然挨了一箭,衣服上多了个洞之外,范同也就是觉得心口稍微有点疼而已,不过他却真的有点恼火,嘴里边骂着,不过却已经看到了远处还拎着弓的皇太极,嗷嗷怪叫着,摸出了珍藏着的最后一棵手雷,拽开引线,手臂一抡,脱手而出。

    皇太极一见范同没有被射死,当时就是一惊,而后就瞅见他抡圆了膀子,想起了范同之前曾出地手雷,连忙一摆缰绳朝旁边躲了躲。

    他这一躲倒是避过了被手雷砸到脑袋的下场,只不过手雷还是很给范同面子的炸裂开来,火光闪过,硝烟弥漫,而原本站在皇太极身边的亲兵被炸死了几个,皇太极虽然侥幸逃脱,不过额头上却也被飞出的弹片削出了个伤口,鲜血不住劲得淌了下来。

    身边地人劝他去包扎一下伤口,皇太极却咬着牙拒绝了,狰狞着脸道:“不用,我要看着此地被夷为平地!”

    将六里堡夷为平地也不过就是皇太极一厢情愿的想法,这场仗打到这个份上,总算是初步完成了张允地战略意图,那就是以西门当靶子,把辫子兵吸引过来,就算不能够尽数歼灭,起码也要最大限度的减轻南门的压力。

    而事实上因为范同扔出的那枚手雷的缘故,虽然并没有起到斩首的效果,倒是真把尚还年轻的皇太极的火气给激惹了起来,一心就是要破城后屠杀掉所有的百姓,至于占据如何,他也顾不上理会了。

    西门内的屠杀依然在继续,只不过比一开始慢了许多,无论张允的弓箭手多么训练有素,终究都是血肉之躯,反复得拉动强弓,肌肉总有疲倦的时候,因此房顶上射下来的箭比起以前稀疏了许多。

    就这还得多亏了张允当初给这些人准备弓箭时花了些心思,在弓体上安转了几个滑轮,虽然设置上显得有点粗糙,不过却多多少少让弓箭手们的效率提高了不少,也总归是有个极限。

    至于辫子兵也不都是傻子,眼见门前的铁笋阵厉害,很快就想出了应付的法子,用刀砍不断,人力拔不起,可是用能够将其折弯,无形中就减少了危险,而前面的人也不再往后面拖同袍的尸体,因为这样做只会连自己一起送命,干脆就来了个废物利用,以尸体当肉盾缓慢朝里面推进,而后面的人则一根根的把铁竹笋弄弯。

    一看这情景,张允知道得改变一下策略了,于是抬起了手,做了个投掷的手势,范同抱着俩酒坛子从城墙上跑了下来,用火点燃了口上的棉布条,双膀一用力,蓬蓬两声,坛子全都砸到了城门洞子里,火焰蒸腾而起,顿时就是惨叫声一片,烈火炙烤着人肉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焦臭味弥漫开来。

    一时间长许长的城门洞子里充满了火焰,无论是进了城的,还是准备进程的,一个没剩,全都被烧成了火人。

    可就在张允稍稍得松了口气的时候,就见一群辫子兵又冲了过来,手里没有拿着刀枪而是扛着一个个的麻包,用力一抖,唰唰轻响,沙土飞舞,地面的火苗子顿时就被盖灭,在滚滚浓烟之中,辫子兵又二次冲杀了进来。

    仗打到这个时候,辫子兵都已经红了眼,根本就是不顾死活得往城里闯,范同每扔一回燃烧弹,烧死一群人,辫子兵用沙土盖灭尸体后又往里冲,以至于连神经大条的范同都瞪圆了眼珠子,讶声道:“这帮辫子兵疯了不成?”

    “恩!”张允点了点头,低头看看已经所剩不多的燃烧弹,叹了口气道:“看来终究免不了要殊死拼杀一番呀!”说着整理一下身上的甲胄,缓缓得拔出了手边的唐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