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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貌似我才是大人吧!?给点最起码的尊重成不成?”张允老半天才回过味来,追出去两步喊道。奶奶的,被个女人给鄙视了,郁闷!
“魏师傅,记住,下次再有案子,忘了谁都得给我把这丫头带上,靠,拿骷髅头当球踢,这不是诚心恶心我吗?”张允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头骨,那俩黑洞洞的眼珠子和张开的嘴也象是嘲笑自己一样,啪得摔在桌子上,愤愤地道:“先不学了,我去看看林师傅回来没!”
“林老哥果然是名不虚传,养个丫头都这么牙尖嘴利,三两句话就能把老爷这样一个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淡泊如水的谦谦君子,气得暴跳如雷,厉害,真厉害!”魏良辰一边收拾拆散的骨头架子,一边窃笑不止。
张允倒也不是真生气,而是兴奋,从停尸房出来顿时变得斗志昂扬,林笑语这样高傲而美丽的女人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那都是相当具有挑战性的。在张允心中:一个男人,拥有香车美人,金钱权势,那都不值得夸耀,唯有骑烈马,喝烈酒,征服烈女,才算得上快意人生。
且不提将林笑语压在牙床之上,帐摆流苏,被翻红浪,巫山云雨时的畅意,单纯只是和她吵吵小架,扮一扮嘴,都能让张允重新体味到身在现代和个性独立的美女们聊天侃山时的美好,野蛮是野蛮了点,有总比没有好吧,再说了,在这个时代,野蛮女那也算是希罕物了,看来本老爷运气不坏,嘿嘿。张允又无良得意淫了起来。
午后,一身乞丐装,满脸灰土的林执玉赶回了衙门,喝了一大杯子茶水道:“我装成乞丐去庄家讨饭,见他家那口新棺材正在上漆,看来就要发丧入土了,我暗地里问他家的奴仆,这死者是谁?说是庄家兄弟的一个本家叔叔。”
“但是我去邻居家里查访之后,他们却说庄家三虎的一个叔叔去世了不假,可那已经是半个多月以前的事了,况且他的棺材老早就已经埋到了野地里,依小老儿推测,这里面必定有鬼!”
张允手指轻撮下巴,深思了一会儿道:“你老说的没错,此中必有奇巧,与其胡乱猜测,不如先下手为强,你跑了这么远的路先去吃点饭,睡个觉,今晚二更去抄他们的老巢!”
这一天日头爬得好像格外的慢,张允本来也想睡个觉,养养精神,可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好不容易听着外面的更夫敲了一更的梆子,就一骨碌从床上做了起来,边更换便服边催促司墨快去烧火做饭。
二更时分,县衙里的差役连带着林执玉父女全都唤醒,吃过了夜宵,带上刀枪棍棒,聚拢在公堂之上听张允训话。
张允也激动得连饭都没吃上几口,可是浑身上下都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短促有力地道:“贼要抓,自己的安危也不能忘,我可不想明天喝庆功酒时少了谁,说别的都是屁话,干他娘的!”
“干他娘的!”此情此景,多么慷慨豪迈的言辞都不如一句粗话提劲,众衙役学着张允高呼一声,跟着张允就冲进了无边的夜幕。
张允之所以定在二更出发,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半夜时分,正是人最疲惫和渴睡的时候,整个庄家在黑夜之中就如同一只鼾睡的巨兽,张允老早就派人摸清了庄家四周的地形,分派了几个衙役堵住后门,林执玉和林笑语父女飞身上房,各持一把铁胎长弓,腰悬两壶羽箭,只要看到有人要逃,可以当场射杀!说起林笑语,张允就觉得一阵头疼,原来她也不知道在玩什么把戏,从离开县衙时就在脸上戴了一个狰狞诡异的鬼脸,好嘛,这一路上张允虽然不怕,横竖都觉得别扭,忍不住多看她两眼,结果却招来俩白眼。
心里纳闷,就把林执玉叫过来询问究竟。林执玉笑道:“这丫头读书时知道宋朝大将狄青喜欢面戴青铜面具,上阵杀敌,就自己铸了一个,戴在脸上既能掩盖自己的女儿身,当差办案便于行事,又可以震慑敌胆,两全其美!”张允这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再看林笑语那张丑陋的鬼脸就顺眼多了!
布置完毕,张允沉声道:“刘油儿,去叫门,就说老爷前来拜访!”
原本按照他最初的想法,就按照现代特种兵那样,悄悄的进去,惊扰得不要,依靠着林执玉父女高强的手段,先把人犯寝住再说,可林执玉却说这样与律法不合,况且庄家三虎也不是普通百姓,若是真查出了罪证,倒也罢了;若是毫无所获,只怕会被他们反咬一口,以扰民之罪告到知府那里,打狗不成被狗咬就不上算了。
盘衡利弊之后,张允最终放弃了今用古用的构想,实际上他们气势汹汹而来,早已经惊动了四邻八家的狗,汪汪狂吠,偷袭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狗叫声一起,庄家的上上下下全都惊醒过来,庄聚贤带着俩兄弟庄聚德和庄聚财连忙整装出迎,满脸堆着笑道:“大人深夜造访寒舍,不知有何贵干呀!?”
“也没什么大事!”张允笑呵呵地道:“就是听人说,令叔父驾鹤归西,本官也是甚为伤悲,白天公务繁忙实在抽不出空来,只好趁晚上前来祭奠一下,庄兄不会介意我深夜搅扰吧!?”
“不会,不会,大人肯来,那就给在下大大的脸面,欢迎还来不及呢,大人请进!”庄聚贤皮笑肉不笑得把张允带进灵堂。
张允环顾了一下四周,空空落落,四周连点挽联白布都没有,除了板凳上架着的棺材,横竖都不象是在办丧事的模样,他也就懒得再跟庄聚贤虚情假意得客套了,一本正经地道:“庄兄,我有一事不明,还请不吝赐教!”
“大人请讲,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庄聚贤陪着笑道。
“为何令叔父尚未入土为安,庄家兄弟三人却连丧服都没穿上一件,而且刚才进院时,有阵风吹过,我隐约看到令弟长衫下面竟穿着条红裤子,这究竟是何缘故?”张允不动声色得问道。
他的声音不大,轻飘飘得,可到了庄聚贤的耳朵里却跟凭空起了声爆雷没什么两样,脑门上顿时就出了一层细汗,结结巴巴得应付着,眼珠子却在滴溜溜乱转,好半天才道:“这也是担心穿着丧服迎接大人,未免有些失礼。”
“是吗?”张允淡淡一笑道:“照你这么说,尔等已经知道本官今夜要来,已经再次恭候多时喽?”不等庄聚贤再解释,就走到棺材前面,作了个揖道:“我来河间月余,早就听人说起过令叔父的威名,可惜未来得及拜会,他就已然与世长辞,每每思及不免扼腕叹息,我即来了,不知能否打开棺木,让我一睹令叔父的遗容,以偿心中的遗憾呢!?”
“这个只怕不妥吧!”庄聚贤一脸的为难道:“我叔父病逝多日,入棺已久,惊动了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固然不好,棺中秽气冲撞了大人,更是我等的罪过,因此,这棺就不必开了吧!”
张允扭过头来,目光炯炯得看着他的双眼,慢悠悠地道:“假如我说有人状告你窝藏凶犯,在棺材之内藏匿赃物,本官想要开棺查证,那又如何呢?”
“那我决不阻拦!”庄聚贤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逼视着张允,一字一句地道:“倘若打开了棺木,却查不出什么来,还请大人还我等一个公道!”
“好,一切罪责本官愿意一力承担!”张允将手一挥道:“开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