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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雨是冰冷的,狗才被这冷雨一淋,悠悠的醒来,先前叛军攻城的一幕浮上了心头,那断臂残肢的景象让处于半清醒状态的狗才大吐了起来。狗才说来是幸运的,叛军夺下临潼后,驱赶着城中的老百姓将这些尸体运出城外,昏迷的狗才得以捡了一条性命。
荒野之中的雨夜,冷雨淋得狗才的心中有些麻木,四周几乎都是他战友的尸体,这些尸体在白天时还是有说有笑的人,可如今却都沉默的躺在地上,永远的不会再起来了,也永远的不会再与狗才说上一句话了,狗才茫然的站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流的是雨水还是泪水,他的心中有一种热辣辣的烧着的痛,他不知道这种痛是伤心还是愤怒,他现在知道的是他敬重的什长大叔死了,死的很惨,临潼关丢了,那些无恶不作的叛军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家人,想到他的家人所要遭受到的命运,狗才的牙齿便咬的出血,心中似无数把小刀在割一般,狗才决心回去看一看。
临潼关上已经被叛军戒严了,狗才在远处看了看,雨夜太黑了,看不真切,但城头上依稀晃动的无数身影,让狗才明白自己是进不去临潼了的,冷雨让他的头脑清醒了一些,没有去做什么傻事,他默默的看了一阵临潼关上,终于,狗才转身离去,一场残酷的战争,让狗才在忽然之间成熟起来,他知道,要报仇。自己只有再次加入军队之中。狗才想到了那几个京城来的武官,狗才有一种本能的相信,跟着那几名京城来地武官。自己一定可以报得了仇地,一定,不会让什长大叔与自己家人的血白流的,狗才在自己地心中对自己说道。
长安的知州大人姓商,商安商大人是个很有才干的人,不到四十岁的他已贵为一州之长。前程看上去是非常远大的,当然,这里说他很有才干,指的不是他治理地方地本事,也不是他有什么管理一州厢军的能耐,而是这位商大人对于如何当官很有才干,象他这么年轻当上一州之长,可谓少之又少。没有得几分知道如何当官的才干,哪能坐上这个位置。
一般对当官的来说,陕西这个地方不是一个好地方,这种地方穷。民风又剽悍,没有什么油水可捞不说。还时不时的来点儿人闹事,以前闹事的都是小打小闹的还好说,轮到商安大人来当这个知州没多久时,竟然闹出这么大的一件乱子,商安不是没有派过军队去平乱,而是每一次都大败而归,损兵折将不说,那闹乱子地叛军在短时间内就成了燎原之势,占去了半个陕西境的地盘,弄得长安城外四周都是叛军。
处境虽然不妙,商安却没什么太多的担心,不说长安的城墙如何地高大,叛军想要攻克不容易,单是聚拢在长安的军队就有三万余人,在人数上也不比叛军地南路军差的多少,在商安看来,凭着这些,自己足可守上很长的一段时间,一直到朝庭的平叛大军前来,不过,当商安看到一个来人后,一切的情况都变了。
来人是一个商安早就认识的人,那人给商安带来了一封信,看完信后的商安颓然的坐倒在椅子上,手中的信无声的落在了地上,商安的神情仿佛一下老了十来岁。
那个来人弯腰将信拾起,放在了案桌上,然后,转身如同幽灵一般无声的离去了。
雨,丝丝的淋在人的脸上,夜,黑的看不清脚下的路。
一支军队在这个又黑又冷的雨夜向前急赶着,他们前方要去的是咸阳,他们的目标就是要争取在今夜攻取咸阳,此刻,他们离得咸阳并不远,几十个咸阳出身的人甚至可以估算的到自己离咸阳城墙可能不到三里路了,只是夜太黑,实在是看不清前方有什么东西。萧远的骑兵与杨宗保那大多骑着毛驴的弓箭兵早就到达了咸阳城下,他们一直隐藏在一个小树林中,等待着后面的步兵前来。
根据欧阳春探得的消息,咸阳城中的大部队已经开往了渭南,现在留守的只有五千人,方羽不明白这叛军为什么不把他这支队伍放在眼里,竟然只留下五千人防守咸阳,却不知方羽自己是很看得起自己,可人家秦中却没把一支只有四千人的官兵放在眼里,在秦中想来,那支官兵真要攻打有五千人守卫着的咸阳,简直是找死,自古以来,攻城一方没有四,五倍的兵力,是难以攻下咸阳这样较大的城的,另外自己留守在临潼的有七千人,那些个官兵要攻打临潼的话更是找死,更何况两城互为依托,无论这支官兵攻打哪一城,另外一城都可以去支援,所以,秦中对这两城放心的很,另外,有个人过来对他说了一些长安城中的事情,让秦中的心中更加放心的很
,秦中唯一希望的就是这支官兵的将领能够识趣,不死,而是北上,给北路圣王军找点儿麻烦。
方羽带着雷惊他们二十多个人,借着夜雨的掩护,洇过了咸阳城的护城河,悄悄的来到城墙之下,贴着城墙听了一会儿动静,上面值守的兵士似乎找地方躲雨去了,方羽放出飞抓,抓住了城垛,试了试之后,背着软梯爬上了城头,四下里一看,叛军的士兵果然因为冷雨淋身不舒服,,都找了个地方躲雨去了。
由于下雨,城墙较滑,非是方羽这样的高手无法仅凭着飞抓上得墙来,所以方羽带了软梯上来,当下放下软梯后,先是欧阳春爬了上来,他也同样背着一架软梯,随后是雷惊他们一个个悄然无声的上了来,众人分成两路,一路沿着台阶下了城墙。去打开城门。另一路在欧阳春的带领下,直扑咸阳府衙,那里现在住的是叛军在此地头领。一路上也碰到几个认真负责冒雨出来看看情况地叛军士兵,都被众人无声无息的干掉了。
方羽亲自与人合力将那城门的大铁栓取下,嗖,一声轻微地响声,一个留在城头的人点燃了那盏防水的灯笼,举在手中舞动了三圈。吱呀,刺耳的门轴转动声,在雨声中依旧传的很远,随后是安三,黑子举刀斩断了拉着吊桥的锁链,在远处传来地马蹄声中,吊桥轰然落下,这一声轰响动静实在是太大了。许多躲雨的叛军士兵都跑了出来看一下是什么事情,其中有一些还睡眼惺松不太清醒,撞在了其他跑动的人身上,造成了一些小小的混乱。
这个小小的混乱很快变成了大的混乱。黑影瞳瞳中,一队骑兵出现在了他们这些叛军的眼中。这个时候,就算是傻子也明白是官兵来了,就在有人清醒过来,想要喊时,已经逼近的骑兵将一轮箭雨射上了城头,顿时,混乱地的叛军人群中倒下一大批人。
萧远一马当先冲进了城门,六百手下迅速扩散开来,将城门一带控制住,随后是杨宗保的弓箭营,将一支支的箭射向更加混乱地叛军。方羽见城门已经控制在了自己人的手中,放下心来,领着捕快组成地特战营,向城中迅速的穿插过去。
:。|但向来非常自律,为人低调,在弥勒教中名声不显,但要论及武艺,却可入弥勒教中十大高手之一,一身横练的童子功,少有敌手,带兵打仗不是他的长项,但他毕竟是一位堂主的身份,所以还是混了个咸阳守将的重要位置。
的,这让他养成了另外一种爱好,那就是爱酒,常常是在醉乡里打发自己的热情,不过今天他是没有喝醉的,因为这几天他发现了一种比酒更能让人心醉的事情,前几天他的手下抓到一个很美的女人,那几个手下心急火燎的想要干那事儿,谁知扒下那人的衣服一看,竟然是一个男的,本来是一刀要杀这个人的,正巧苌永生遇上,不知怎的,苌永生只觉得自己的心中一阵跳动,莫明其妙的出手救下了那个人,并让那个人成了他的亲兵,没几天,这名亲兵便成了苌永生的心头肉,两人的关系迅速的发展到如胶似漆的难以分开,人都说美艳的妖女祸主乱国,其实美艳的妖男也同样可以迷惑住男人,让人欲生欲死,如果苌永生还算是一个男人的话,那么那个美艳的男人就确实只能用一个妖字来形容了。
也正因如些,苌永生这几天无心去管那军队里的事,使得这本来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的手下军纪变得更加涣散,不过苌永生一点儿也不担心,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时间去担心,每天与那个象女人的男人在一起,永生都总是嫌时间过的太快,快的让他总觉得没有多少时间来回味那个美艳的男人带给他的愉乐。
今天两人又在那张豪华的床上愉乐了很久,直到夜很深了才沉沉睡去,在欧阳春到达这里的时候,苌永生刚睡了没多久,外面的雨声遮掩住了欧阳春他们那轻微的脚步声,让欧阳春他们轻松的进入了府衙之中,将苌永生的手下亲兵全部制住,只不过在想要活抓苌永生时,咸阳城中的战斗终于漫延到了这里,此起彼伏的喊杀声惊醒了苌永生。
:|。下的士兵也虽然军纪涣散,但却不至于半夜里闹兵变,这一点,苌永生心里是很清楚的,所以他一听到远处传来的喊杀声,心中打了个冷颤,仿佛窗外的冷风吹在了他的心头,官兵打进城来了,苌永生心中浮起这一个想法,激得他立时从那豪华的床上蹦了下来
不得他自己的身子没著寸缕片纱,抄起了放在床头边刀冲出了屋去。
“苌爷,你这是怎么啦。”那个妖艳的男人娇嗲嗲的声音道,只可惜永生这个时候已冲出了门外,没有感受到他的温柔。
夜雨丝丝地下着。永生立在院中。他没有感觉到这夜雨地冷,他只感觉到这夜雨中弥漫的血腥气氛,远处。那呐喊厮杀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夹杂着官兵高喊地“降者不杀”的口号,降者不杀?苌永生听着这越来越呼的口号声,心中也明白自己这一方的大势已去。
方羽要迅速夺取的是咸阳城中的武备库,根据先前无意中得到地情报,这咸阳的武备库中库存着一批火器。方羽看中的不是那火器,而是与火器在一起的火药,那些叛军不知道如何使用这些火器,再加上现在的火器还不如弓箭好用,所以这批火器一直丢在仓库中,没有装备到叛军的军队中,方羽现在担心的是那守仓库的地叛军士兵会狗急跳墙,将那些火药给点炸了。
方羽十来个人一路上也顾不得蜂拥而出的叛军士兵。迅速的杀出一条血路赶往那武备库,这里,驻防着一支二百人的队伍,此刻也被远处地厮杀声惊起。一个个跑了出来观看,好奇心可以杀死猫。好奇心同样也可以要了人的性命,如果他们一个个老实地待在库房之中,据库房而防守的话,方羽他们要攻进去就一定要付出代价,这个时候却成了方羽他们的活靶子,先是一轮飞刀倒下了十几个,然后是方羽他们如虎入羊群一般将这些些人迅速斩杀。出来看情况看热闹的近二百人在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都被方羽他们斩杀一空。
方羽他们向那仓库的大门走去,夜雨蒙蒙中,一个老人撑着一把纸伞从那大门中走了出来,安祥的态度仿佛是来迎接远方的客人,方羽停住了脚步,此时距那老人还有十几步远,一股迅速升起的战意仿佛要将周围的夜雨荡开。
萧远,杨宗保领着各自的手下,一路所向,犹如摧枯拉朽一般,将敢于抵抗的叛军消灭在他们的刀箭之下,一路上投降的人占了大多数,让随后赶来的徐庆等人没有什么可以大开杀戒的地方了,这让好杀成性的徐庆心中极不痛快,这厮一时性起,抛了手下不管,催动他的那匹黑马向前猛冲,凡遇有抵抗的叛军,徐庆便哇哇的怪笑着,举了双锤,二话不说,就是一轮猛砸,那些个叛军眼见着这个家伙仿如地狱来的杀神,哪还有再拚斗下去的心思,不是丢了兵刃便跑,便是举了手投降。
另一处的欧阳春与雷惊他们看着一个拿着刀的人站在夜雨之中,全都是目瞪口呆,这雨夜之中虽黑,但众人还是一眼便看出了这个人身上一根纱也没有,其大胆的作风,足以比美后世的裸跑健将,只不过在现在这个年代,这样的领先潮流,还是让欧阳春等人接受不了。
“呸,真是的,这里怎么跑出个疯子。”雷惊吐了一下痰,正要上前一刀劈了这个疯子了事,欧阳春一把拉住了他。
“别去,你不是他的对手。”欧阳春久走江湖,有着极为丰富的江湖经验,他一眼便看出了这个赤裸男练习的是天下很少有人愿去练的童子功,而且练得已到了相当高明的地步。
“你们是什么人?”赤裸男当然就是那个苌永生,虽然他明知道对方是官兵,但他还是忍不住的问上了一句。
“我是大宋殿前侍卫武官欧阳春。”欧阳春虽不在乎自己当不当官,但在这个时候还是报出了自己是官兵的身份,他本是有名的大侠,讲的就是堂堂正正,好让对方死的也瞑目。
“欧阳春,你就是欧阳春,没想到堂堂的一代江湖大侠竟也投靠了官府。”永生讶然了一下之后,出言讥讽了一句。
“那你呢,你也练了一身的好武艺,不思量着为天下的百姓做点好事,却仗着武艺到处残害百姓,特别是你这种勾结异族来残害自己的同族同胞的人,有什么脸面来说别人的不是。”欧阳春冷淡的看了一眼这个不知羞耻的人,眼神仿佛是在看着一个死人。
“哼,你是欧阳春又怎么的,哪轮到你来说教,看招吧。”苌永生是个有一点高傲,又很有自信的人,欧阳春虽然天下闻名,但苌永生相信自己绝不比他差。
刀光一闪,在暗夜的丝雨中泛着森冷的杀气。
雨丝飘荡了开来,被刀上的风卷成碎碎的雨点。
远处,呐喊的厮杀声已经渐闻渐杳,咸阳城中的战斗已接近了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