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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帮人很明显是不想给自己面子,那么自己也不必对他们客气。这话一出,下面的人立即开始小声地讨论起来,张作倒是很镇定,一语不发地看着刑锋。
“既然东少出事了,现在怎么这儿最有资历的莫过于张作了,他做龙头我没意见。”
“城南的周老大近来生意也做得不错,我看他很厉害嘛。”“怎么说,锋哥也东少最信得过的人,而且现在这么大的城东黑帮都是他管,龙头该他做吧”
没人在乎时夜的死活,大家的眼里有的都是利益,所谓的尊敬也只放在口头上而已,大家都是一口一个东少地称呼时夜,却没有一个人说要为他突然的失踪找出凶手,都只想着怎么选出新的龙头,怎么选出自己可以依靠的利益合作者。
刑锋看透了这一切,觉得他们不会比害死时夜的自己好到那儿去,他甚至想,自己今天杀了他们也完全是应该的,就当是为时夜出气。
他动了动手指,看了看表,冷冷地笑出了声。下面的讨论还在继续,可他根本不在乎,反正五分钟后,就会有一队杀手进来,到时候其他的老大死了,自己也只能勉为其难地担起龙头的位置。
“你他妈的!我选张作,你是不是想和我做对啊!上次你抢我生意的事还没算呢?!”
“我抢你生意还是你抢我生意?今天选龙头,大家都是公平选举,我选什么人,干你屁事!”
“做龙头,谁有实力谁做咯。我无所谓,只要大家以后都有利益就好。”
“讲实力的话,大家出来打一场好拉”台面上的讨论逐渐升级成争吵,各个帮派之间的矛盾也表现得越来越明显。
最沉得住气的两个人是张作和刑锋,自始至终,他们只是听其他人吵,自己绝不掺和一句。
他们互相看着对方,既是在试探又是在防备。突然会议室门外响起了一串急促而密集的脚步声,坐在屋里的张作和刑锋立即紧张了起来。
屋里的吵嚷声也慢慢停了下来,他们之中有些人朝张作看去,有些人朝刑锋看去,很明显,其他的老大也大多被张作和刑锋拉拢了,只是在这场闹剧里扮演着一个推波助澜的角色,真正要发挥的时候,他们还是忍不住要去看主角的戏到底怎么演。
进来的人全副武装,手里的冲锋枪管对准了满屋的人。“大家不必再吵了,马上咱们就知道谁该是做龙头的料了。”张作得意地一笑,刚站起来要走近刑锋身边,他身后的机枪就开了火。
还没来得及问个为什么,张作几乎是难以置信地倒了下去。他原本已经买通了向朗,安排好今天在这里杀了刑锋,可是为什么现在枪口会对准他?张作是不会知道答案了,因为又有子弹打进了他的脑袋里,白色的脑浆立马溅了一地。
“啧谁叫你们现在开枪的,弄得这么脏。”刑锋对向朗点了点头,表示对他周详安排的赞赏。向朗不动声色地笑了声,眼神静静地转到门的进口。
“小锋最不喜欢脏了,你们怎么这么不知趣呢?”---刑锋和屋里的其他人在听到那副熟悉的声音后,全都惊呆了。所有人都以为早该死了的时夜正慢慢朝他们走过来,那张脸上依旧是风轻云淡的笑,那双眼里依旧是不见底的深沉。
时夜绕过张作的身体,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走到刑锋身边。刑锋已经知道了个大概,他面色发白,说不出话,只好等时夜走到自己面前。
“你好像有点怕,怕什么嘛,我又不是鬼。”时夜边笑边把手搭到刑锋的肩上,然后再缓缓摸上刑锋的脸。
“东少,原来您还活着啊!”“太好了,您在的话,我们还选什么龙头?!哈哈哈。”张作的死给了下面的人不小的刺激,他们看着时夜进来了,又想抓着根救命稻草似的,赶紧使出浑身解数想求一条生路。
时夜微微转了转身,那眼扫了扫屋里的人,问了句:“都到齐了?”
“到齐了,到齐了。”下面马上有人接口。“到齐了就好。全杀光,一个不留。”
时夜懒洋洋地别开头,手挥了一挥,屋里的杀手们立即对准那群站在屋中间的老大们开了火,可怜他们到死也没弄清楚这个局到底是谁设的,他们有的以为自己帮张作帮错了,有的也以为自己帮刑锋帮错了,只是无法意识到,他们的存在就是错。
“小锋,你看看你,害死了多少人。”明明是时夜下令开的枪,可他说这话的时候却冲着刑锋,而且那抹总在唇边的笑显得更莫测。
这是刑锋第一次当面见识到时夜的厉害。十年前的时候,他以为跪在他脚下的男人只是个变态,是个徒有其表的疯子。
可现在,他明白了,为什么整个城东黑帮的人会这么服时夜,为什么时夜会被选做龙头,而为什么自己又会被选中留在他身边。
自己只是他苦心经营的一枚棋子,目的就是帮他一举除掉其他的几大黑帮的老大,而且不给他惹上一点麻烦。
姜还是老的辣,刑锋咬着唇勉强地笑了声,凌乱的思绪才又慢慢地聚拢了起来。他深吸了口气,坦然又有些恼恨地看着时夜。
“这十年,你一直在玩我?一直就在等这么个机会?!”不过,十年布这么一局,对刑锋来说还是太长了些,他又有些不明白时夜为什么不早点利用自己,如果时夜真地要利用自己,不可能没有机会的。
时夜戏谑地扬了扬漂亮的唇线,只是笑,并不回答刑锋的问题。他看了眼地下横七竖八的尸体,转头看着向朗,指着刑锋说:“快把现场收拾好,然后把他给一起带回去。没我吩咐,先别动他。”
“是,东少。”向朗必恭必敬地点了点头,立即吩咐手下绑了刑锋。而时夜则不管不顾地先出了会议室,活人和死人都再也不多看一眼。
刑锋不知道自己究竟被带去了那里。因为那些人是把他眼睛蒙上了直接押到车上的,到了地方,又把他捆了手脚往一间空屋子里一推就再没人来过问。
“我要见时夜!”他好不容易挪着身子到了门边,对着门缝就往外吼。外面的看守被刑锋吵得烦,干脆打开门对他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最后直接拿绳子打上绳结勒了他的嘴,才嘲笑着出去。
“都要死的人了,还这么嚣张,真以为自己还是个什么东西了。”刑锋被打得口鼻出血,疼痛难忍,他呜咽了声,靠在墙上,想到自己那荒谬的十年,痛苦地发笑。
他真地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他真地以为自己能骑在堂堂的夜风东少头上了,他真地以为自己看清楚那个男人的悲伤了,他真地以为自己爱的夜风东少是
周六那天,陈大猫按方天正说的,在东郊渔场附近盯了一整天,可别说有什么人,就连苍蝇都没来只。
他现在是彻底不相信那封神秘兮兮的告密信了。后来等方天正带着伙计们来了,他的脸一垮,就摊了手:目标未出现,行动告吹。
可方天正死倔着不肯走,非还要等,等就等吧,谁叫人家是领导呢。这一等又是一晚上,晚上郊外天冷得够呛,一群人窝车里还不敢睡,都缩在一起往外瞅,瞅到天亮,基本也都闭眼了,就方天正还瞪着眼不肯睡,血丝那是一缕一缕地长了出来。
换了平时,这么多男人挤在一起的时候,也就是方天正大占便宜的时候,可现在他没这心思,只想着怎么根据时夜提供的线索还有那封所谓的告密信一举得手。
王大灯泡那儿又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问情况,说是特警队那帮人已经随时待命了。
天都快亮了,方天正感觉着实在是没法了,看了眼困得跟他什么似的的兄弟们,只好绷着脸宣布任务取消。那封来得太巧的告密信耍了自己,同时耍了自己的,或许还有时夜。
“队长,回去好好休息会吧。”陈大猫知道方天正这次无功而返,心里肯定不痛快,毕竟他刚调到这儿,当然急着做出点成绩,可现在眼看着可以好好干上一笔的事就这么黄了,就连自己心里也不痛快。
刘离晚上督促着店里伙计收拾好了才准备回家。他往车库去拿车,刚进去就看到自己车里已经坐了人。
“刘离,我们也算做了十多年朋友了。”时夜让他坐进来,坐到自己身边。车外面站着几个人,是时夜的手下。
“我们早不是朋友了。”刘离转头看了眼时夜,冷冷地笑了声。他太了解时夜了,所以他不可能象方天正那么完全相信时夜。直到现在,他都认为一切都是时夜在做戏而已。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王骁到底是谁害死的吗?”“难道不是你吗?”刘离不屑地别开头,心里的痛苦和恼怒都升了起来,只可惜无法发作。他所不能忍受的是时夜到今天竟然还敢那么口口声声地叫着王骁的名字。
“所以我说,我们也算做了十多年的朋友了,你猜的不错,王骁是我杀的。”时夜戏谑地盯着刘离慢慢由惊愕变得僵硬的神情,笑出了声。
“你这个”刘离大吼一声,转了身就伸手去掐时夜,可他身旁的车门一开,一根绳子立即套上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