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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吗,你的气息让我沉醉,那是一种淡淡的、若有若无的、好闻的气息,我相信除我以外没有人曾经享受过这样一种只属于你的特别气息,在我的耳边、鼻尖、嘴唇上,轻轻游移,怎能不让人心旌神摇!
祖文,小桂此生真的何德,令上苍如此眷顾我,让我诚惶诚恐啊!吴祖文看到后,立刻回邮说:小桂:刚才读报,看见有人填了“相见欢”
一词,我望文生情,依着填了一首送你:临风望潮海边,想联翩。无限情思流向,海中间。空企盼,人难见,如隔山,却羡吴刚嫦娥把手牵。
苏英杰与吴祖文的关系越来越紧张,斗争越来越激烈。尽管表面上还是那样平静和客气,暗地里却都在加紧活动,以整倒对方。那天他接到何翔的电话,就开车去吴祖文回来的必经路口等候。
到了那里,他把车子停在里边一家人家的山头边,他走出去隐在那条路边一块广告牌的后面,等待着吴祖文的车子从海边方向开过来。他忽站忽蹲,腰酸腿疼地一直等到五点多钟,才看见吴祖文的轿车从东边开过来,速度很快。
他不能走出去看,只能从广告牌的边上伸出一点头去偷窥。尽管吴祖文的车子飞速从他眼前闪了过去,但他还是看清了坐在车子副驾驶位置上的那个女孩。是她?刘桂花。苏英杰看清后,心里不禁一跳,感到非常意外。
怎么会是她呢?她是这个学期才从下所一所学校借调上来的,怎么快就勾搭上了?这个吴祖文真是无孔不入啊!怎么办?苏英杰出来往自己的车子走去,你现在去跟踪他们行吗?
他把车子开出去,一边追上去一边想,恐怕不行,弄不好还会起反作用,光反映他生活作风方面的问题。也不会引起有关方面的重视,只有找到他们经济方面的犯罪证据才有用。
这样想着,他就不追了,直接回了家。回到家里,他把今天的事跟娇妻一说,小薇就担心地说:“你怎么这么粗心大意呢?
要是何翔把这事说出去,传到吴祖文耳朵里,那他就会加快速度整你。唉,还不知方雪琴跟吴祖文的关系怎样呢?要是何翔告诉她,她再透露给吴祖文,你马上就要倒霉。”
苏英杰说:“我相信何翔不会这样做的,除非他跟方雪琴关系不好。嗯,什么时候,我再找他谈一次。”他在暗中跟吴祖文进行斗争的同时,也在努力工作。
他替人背了黑锅后,教育上还是那样收费,只是变了一个说法而已,换汤不换药。政府收了老百姓的钱,当然要改善办学条件。
再加上国家有关发展教育事业的新政策不断出台,他就利用自己抓基建和后勤的职责,四处活动,招商引资,积极筹措民间资本兴办教育,想以此来降低各种收费标准,从而减轻学生的负担。
在他的努力下,全市教育系统很快就掀起了轰轰烈烈的建设热潮。扩建翻新,危房改造,搬迁新址,增添设施,教育系统成了市里大搞建设的重点领域,引起了全市人民的广泛关注。他知道自己也被推到了另一个风口浪尖上廉政与的交叉口。
在这个十字路口,稍一糊涂就要迷失方向,口袋一松就要出问题,所以他格外谨慎起来。在工作上,苏英杰还是那样大刀阔斧,瞄准既定目标稳步推进。为了规避廉政风险,所有项目的建设,他都向吴祖文请示汇报,并严格按照国家有关规定操作,自己不直接插手。
下面学校的改建工程,都由学校自己负责,局基建处实施监督。许多亲朋好友来找他帮忙,打招呼承揽工程,有的还通过多种渠道给他送钱送物。一时间,几乎每天晚上,他家里都有人来来往往。不是手里拎着东西,就是怀里揣着红包。
几句话一说,就三句不离本行。他后来一听他们说起项目的事,心里就厌烦,能回避的回避,回避不了的,就好言谢绝,实在谢绝不了的,就上缴廉政帐户。可是,市里几个新建的大项目,他就无能无力了。
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行事。这天,吴祖文把他叫到办公室里,十分客气地说:“郝书记让我过去一下,我今天要到下面去开会,马上就要走。
你替我去一下吧,我刚才已经在电话里跟郝书记说过了,让抓基建的苏局长过来,他也同意,正在办公室里等你,你快去吧。”苏英杰谨慎地问:“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吴祖文说:“可能还是为一小后面那块地的事,你到了那里,要坚持我们教育局的意见,不要随便表态。你要吸取上次整顿乱收费事件的教训,敢于坚持正确的东西。坚持正确的东西,总不会吃亏的。”
苏英杰心里想,他很可能又在耍什么花招,再次把棘手的事情推给我,让我替他承担责任,好把我整倒。可他又不好推托不去,犹豫了一下说:“好吧,我这就去。”他提着一颗心,急匆匆下去开车往市政府驶去。
果真,他一走进郝书记的办公室,就见周市长阴着脸坐在沙发上,沉闷地抽着烟。苏英杰感觉气氛不对,便小心翼翼地坐到一旁,看着他们,不敢吱声。
郝书记端坐在大办公桌后边,有些神秘地望着他说:“苏局长,你来说说,市一小那块地,究竟是卖给开发商好呢?还是我们自己建一所职业学校好?”
苏英杰知道这句话的背景,哪敢贸然表态?为这块地已经争了半年多了,以周市长为首的几名市领导,坚持要将这块地卖给开发商,建一个高档住它小区。
而且在当权前就与上海一个房产商订了合同。只等批文下来,两个亿的地皮款就到账了。周市长等拿到这笔款资,去改造几个亏损的集体企业。
没想到梁书记去进修,郝书记当家后就坚决反对这个方案,赞成市教育局提出的“原来的教育用地要用于教育”的主张。
苏英杰早就跟吴祖文商量过了,想拆一小建一所实验小学的设想,并向市政府打了用地申请报告,但周市长压着不批。从表面上看,郝书记是在支持他们教育局,可他知道事实上并没有那么简单。
郝书记当权后,将市里原来的一些规定几乎全盘否定,强行实施他的一套做法。这样做的目的,很大程度上可能是为了大权独揽,捞取好处,这就引起了周市长的强烈不满。
这件事的处理也是这样。他明白弄不好自己又要吃哑巴亏,两头不讨好,所以胆战心惊的,不敢轻易说话。
周市长着急地说:“这块地早已订给海洪房产了,怎么能违约?我们政府应该说话算话,否则怎么取信于人?以后还怎么招商引资?”
郝书记伸手理了理黑亮亮的头发,慢条斯理地说:“但我们党一贯主张有错必纠,这个决定错了,向人家解释清楚,不就行了?”说着意味深长地盯了苏英杰一眼,继续说“我们不能重经济而轻教育。眼光要放远一点,一个地方教育发达了,就能带动经济持续健康快速发展。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我们不能只讲面子,不要原则。”
苏英杰见郝书记用眼神向自己求援,就实事求是地说:“我们的报告早就打了,这块地原来就是教育用地,应该用于教育才对。”
郝书记顺阶而上,一锤定音地说:“苏局长说得对,原来的教育用地应该用于教育,否则,我们就是在拆教育的台,是不是?就这么定了,拆一小,建一所现代化的实验小学。我相信,将来的事实会证明,我们的决定是正确的。”
周市长激动地站起来,涨红脸说:“好,你这样定,就定吧,但我还是保留意见。对开发商的违约解释工作,你们去做。”说着掉头就走。走到门口,他还气呼呼地回头说“没有经济的振兴,教育怎么能发展?”
于是,就开始了实验小学的筹建工作。苏英杰没想到郝书记亲自出马抓这项工作,连设计招标图纸审核这样的小事,他都亲自过问。
有次,郝书记还把市里四套班子的一些领导都请来,一起审核确定图纸。然后反复征求大家的意见,标准定得很高,要求建设的档次和质量起码在十年之内保持省内领先水平。
市委当家书记对一个学校的建设项目如此热情,令许多人都很感动,但也有一些人私下里觉得有些不太理解。
苏英杰非常知趣,在整个项目的建设中,除了教育行政方面必须参与的一些活动外,不插手其一切有关经济方面的事务,譬如招投标、预决算、材料采购等等。不久,一个造型新颖的现代化实验小学就初具规模。
这个项目全靠银行贷款建造,计划投资一亿八千万,建造时一再超标,最后竟超过预算七千万,达到两亿五千多万。
周市长就抓住这一点不放,向郝书记发难。一次在市委常委扩大会上,周市长公开点名批评实验小学校长胡思义,实际上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他在讲了其它几件事之后,脸色一沉,就义正词严地说:“还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在这里说一下。大家知道,市实验小学是靠银行贷款建设的,计划投资一亿八千万,最后竟化了两亿五千万,超标三分之一。”
会议室鸦雀无声。周市长更加严厉地说:“这么大的事,我这个一市之长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啊?这究竟是谁作的主?是不是实验小学校长胡思义?他根本就没把我这个一市之长放在眼里,擅作主张,真是胆大包天。”
出席会议的苏英杰听得心怦怦直跳,紧张地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它偷偷瞥了郝书记一眼。只见他脸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地扭动着身子,桌底下的腿也在微微颤抖。
“这里边是不是有问题?”周市长直击要害“我建议市有关部门要对这个项目进行审计,发现问题,不管涉及到谁,都要追查到底,决不手软。”
老资格的人大主任和政协主席把目光对准了郝书记。郝书记垂下眼帘不敢看他们。“郝书记,你是不是知道这超标的事?”人大主任张明亮毫不避讳地问。
郝书记撩开眼帘,神色有些不自然,轻描淡写地说:“这是教育局的事,我怎么知道?”苏英杰头“嗡”地一声,如遭雷击,心一阵刺痛。完了,他心里叫道,郝书记推卸责任,我又要倒霉了。果然,在场所有领导的目光一齐向他射过来。
政协主席杜兴明严厉责问:“教育局的吴局长怎么没来?哦,是你来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超标七千万,又可以建一个中等学校了。
这么大的事,连一市之长都不知道,你们教育局还有没有组织观念?啊?”苏英杰脸火辣辣地烧着,猛地抬起头,迎视着大家的目光,嘴唇嗫嚅着准备说话。他不能不说了,他要据理力争,讲明真相。
会场上一片肃静,气氛相当紧张。他扫视了全场一眼,铿锵有力地说:“吴局长有事脱不开身,让我来参加这个会。呃,这个项目最后超了这么多钱,我这个作为教育局主管基建的负责人,确实负有领导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