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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端木如何放狠话,我都坚持要跟着包老头去他的诊所,与西格人的交战还在进行中,我这般闹腾确实有些添乱。
端木气的面色铁青,直接冲上来给我一拳,力量挺猛,我本可以躲开,但是没躲,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给她留些面子是必须的,否则就是自断后路。
紧接着又是一脚,蹬在了我的小腹上,这家伙连踢人都是记地方的,我还是没躲,却疼的龇牙咧嘴,又暗自腹诽身体机能的变化,气力变大了,感官敏锐了,但防御居然还是这么差。
“别闹好不好?你总给我个台阶下。”
端木微不可查的声音飘进了我的耳朵,我也只好假意弯腰捂着肚子,她顺手就把我的枪给缴了。
“绑起来!”端木呵斥一声,威严无比。
立刻有两三个侍卫冲上来将我给绑了,我被押到了端木的办公室,然后就没人搭理我了,端木肯定去忙着去督战,这样一搞,我依旧心急如焚。
就在我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端木身边的小姑娘来了,“包医生让我转告,你的朋友脱离危险了,两处贯穿伤,都没有伤到要害,就是失血太多,需要输血后静养,让你放心。”
“谢谢你,非常感谢。”我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回去。
我相信小姑娘不会骗人,按包老头的尿性,主动有余而热心不足,还有点神经兮兮,这事儿多半是端木安排的。
小姑娘对我似乎有点敬而远之的味道,说完事情,摆摆手就走了。
又过了不到半个小时,端木终于回来了,一脸的疲倦,但难掩目光中的兴奋,可见到我以后,脸色立刻又冰寒起来。
“打胜仗啦?”我试探。
“胜了,西格人退了,退的很彻底。”
“那就是大胜啊,恭喜哈!”我语气夸张,但内心却是压抑的,不知道那一枪之下,有多少西格人因此丧生。
“知不知道?今天我有种一枪把你蹦了的冲动?”
“不知道。”我连连摇头,这回真不是装的。
“你应该心里清楚。”
我清楚个毛线啊?难道我把老五踹出了问题?
心里这么想,但嘴上不能说,非但不能说,而且还不能表态,否则弄不好就给绕进去了。
好在端木也没过于纠结,疲惫的坐在椅子上后,我感觉她的精气神是放松的,自从认识以来,从未有这般放松过。
“你是怎么做到的?”端木忽然问。
“什么?你是指炸塌了的那个洞道么?”
“没有。”端木摇摇头,“只塌了一半,但主要结构没有被破坏,还在清理,西格人的尸体已经堆成小山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面色惨白,虽然是在战场上交战状态下造成的伤亡,本无可厚非,但一枪之下死了这么多人,我还是感到了深深的不安,而且,这难道不是我最先计划时设想的结果么?
“你怎么了?”
“没什么,有点不舒服。”我遥遥头,想尽量把萦绕的在脑海中的那种负罪感给抹去,无奈,它不但顽固,而且以阴影的形态占据了我脑海中的某个位置。
“在记挂那个苑珂?”
“她是我战友,难道不该记挂?”
“仅仅是战友那么简单?”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看你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爽。”
“……”
“又怎么啦?”
“啥时候吃饭?”
端木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你是饭桶么?怎么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吃饭?想在饭堂见苑珂?可惜她现在还躺在包老头的病床上。”
“你怎么老针对苑珂?她招惹你了?”
“没有。”端木收起了笑容,“我可以看你不爽,也可以看她不爽,你有意见?”
“你是头领,你牛掰,我有意见有个屁用。”
“呦呵,脾气不小。”端木又莫名其妙的笑了,“不过,今天看在你立了头功的份儿上,我准许你在饭后探视苑珂,时间不超过五分钟?”
“能不能别这么小气?”
“别得寸进尺。”端木嚯的一下坐直了身体,面色也变的严肃起来,“再加一条,说说接下来如何对付西格人,如果有建设性,咱们一起吃饭,探视的时间可以再延长五分钟。”
谁稀罕跟你一起吃饭?我心里愤愤不平,但不得不重新审视我之前关于击败西格人的全套想法。
我不想莫名其妙的充当刽子手,也不想夹杂在幸存者之间打来打去,这已经严重背离了我作为搜救队员的使命和责任。
当然,如果有依据证明东格人是正义的一方,虽然无法改变对我违背条例的定性,但至少说明我没干蠢事。
“现在没有成熟的想法,而且我不了解西格人目前的状况,最关键是,我对长顺武装一无所知,包括他们的实力、介入程度等等,都是很重要的因素,我不能信口胡说。”
“这些都不是问题,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必须像今天这样,拿出你的诚意和最认真的态度,帮助我们制定对付西格人的策略,我相信你有这个本事。”
“我今天是瞎猫撞死耗子,其实没那么大本事。”我果断摇头。
“盲目谦虚就是推脱,我不喜欢听。”
“盲听盲信,对你统领东格也没有好处。”
“我对自己的判断有信心,不需要你指手画脚,你要是再敢推脱,我便收回给你的一切特权。”
“我还有特权?”我瞪大了眼睛,心中忽然冒出了一种很古怪的滑稽感觉,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我不跟你争,但白纸黑字你是抵赖不掉的。”
“什么白纸黑字?”
端木微微一笑,从衣兜里掏出一张折叠了好几层的白纸,摊开来,“瞧瞧,这上面有你的亲笔签名。”
说着话,端木站起身绕过桌子,把大白纸横在了我的面前,其实不用她贴这么近,她摊开时,我随便瞄了一眼便想破口大骂。
纸上写道,“本人自愿立下军令状,帮助‘启明星’组织剿灭西格叛军,直至获取最后胜利,恢复避难所联合自治委员会的合法身份,立状人,泰火火。”
这是之前在黑暗的洞道里,我签下的那张军令状,当时端木以为我看不清,或者根本不看,写的时候就在军令状上动了手脚,而我也的确没看,更不想真去签字,随手画了几笔。
所以,这张军令状,我与端木之间各怀鬼胎,如今就赤果的呈现在我们二人面前。
‘秦火’两个字像鬼画符一般,看上去像‘泰火火’,实际上就是‘泰火火’,我是故意的。
“这不是我的签名。”我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我叫秦火,不是泰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