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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人小范围的讨论后,一致决定必须在短时间内探明那个右侧洞道,正因为有大量的石灰存在,才是阻挡变异生物的可能原因之一,我们似乎又看到了一线希望。
这回我的待遇好了很多,麦师傅突前,我做策应,而苑珂暂不参与,留下来警戒,严密监视洞口的那些大蝙蝠,现在我们不像刚进洞时那般慌张了,甚至为了阻止它们曾一度炸毁洞道,回想起来多么的可笑和无奈。
蝙蝠也知道厉害,狭小的洞道里它们无法发挥体型和数量优势,而且抗击打能力远逊于变异鼠,或许守在洞口才是它们最好的选择,但我的心情忽然沉重起来,这种选择是不是带有点阴谋的痕迹?
麦师傅的步伐很快,我与他随时保持三米远的距离,一直到我之前来过的弯道处都没有做任何观察和停留,我理解他此刻焦急的心情,所以一直默不作声。
“你听到了什么?”麦师傅突然回头问我。
“什么什么?”我气喘吁吁,一脸茫然。
麦师傅没有答我,侧耳凝神,几个喘息后,忽然端枪一个大跨步拐进了弯道,我吓了一跳,连忙紧随其后,只见麦师傅的身影伫立在前方没有任何异常,只是迎面吹来的风更加寒冷了。
“奇怪。”麦师傅不断的摇头,接着前行,这回步伐要慢了许多,因为脚下忽然柔软起来,不仅如此,拐弯之后,洞道忽然变得宽阔了,横切面也方直了许多,明显不像老鼠打出来的洞,至少我不用再时刻弯腰低头了。
“咱们的脚下就是熟石灰,小心一点。”麦师傅边走边叮嘱,但一个不留神,他自己先跪在了地上。
“什么情况?”我小声询问。
“没啥,特么的,这是什么?”麦师傅手上抹了一把黏糊糊的东西,带着一股十分怪异的臭味,我干脆打开了头盔上的灯,不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麦师傅的手上沾满了血迹和黏糊糊的东西。
血液已经红的发黑,那黏糊糊的东西应该是混合着血液的某种溃烂的组织,麦师傅的脚下全是这种东西,他顾不得恶心,索性抽出匕首开挖。
石灰下面比我们预料的还要恐怖,覆盖的全是残肢和血肉组织,一股股刺激的腥臭味儿直冲鼻孔,我的胃部立刻有了反应,连忙扭头干呕。
麦师傅此刻聚精会神,对我的反应不以为意,等我呕的差不多了,再抬头时,他正拿着一根骨头端详,半响才道,“不是人类,应该是变异鼠。”
“难道这片石灰下面全都是?”
“我想差不多。”麦师傅点头,语气中有种奇怪的情绪,我忽然反应过来,惊骇的无以复加,能用石灰来掩盖尸体,消毒杀菌,是智慧生命才会的能力,难道这洞道里有人存在?
“接下来小心点。”麦师傅拒绝了我拿出来的水瓶,而是抓了一把相对干净的石灰擦手,水太金贵,能省一点是一点。
我们关了头盔灯继续前行,没想到沿途的几十米都是石灰铺路,我暗自心惊,这底下该是掩埋了多少尸体?简直就是一个大面积的墓葬群,怪不得连变异鼠都会惧怕这里。
刚刚脱离石灰带,我的脚下忽然感到了些许微麻,但很快这种感觉就消失了,而麦师傅已经停下了脚步,他的感知比我更敏锐,侧着头轻声道,“这回听见了么?”
我点点头,刚才微麻的同时,似乎有嗡嗡的声响,极难分辨,但还是被我们捕捉到了。
“什么东西?”
“不知道。”麦师傅摇摇头,声音太小,很难下结论,“你有没有注意到,洞道一直在倾斜向下?”
短暂回忆后,我实话实说,真没有这种感觉。
“之前我也察觉不到,但这个地方就比较明显了。”麦师傅用脚掌轻轻的揉擦了一下地面,我也做了同样的动作,但还是没有明显的感觉。
麦师傅未再与我讨论,而是加快了行进的步伐,越往深处就越寒冷,洞道也愈发阴森,不知道走了多长,前方黑暗的轮廓和麦师傅模糊的背影总是一成不变,我不知道是真实的感受还是一种错觉,内心忽然恐惧起来。
从进入右侧洞道以来,我一直在心算步数,这是我们特训时的一个基本功,将近一千五百步,这是什么概念?超过了一公里,洞道如此之深,远超我之前的预期,总感觉不对头,心里开始发虚。
“麦师傅,前面好像没完没了?”
模糊的背影并不回答我,而是不知疲倦的迈着步伐,这家伙难道被这环境给搞的上火,犯了倔脾气?
“嘿,麦师傅,停一停!”我稍稍提高了点音量。
背影仍然不答,我心里发毛,感觉到哪儿哪儿都不对劲,于是干脆紧走几步,伸手拍他的肩膀,却一拍拍了个空,那模糊的背影也随之消失,前方一片黑暗。
我毛骨悚然,吓的差点把手中的枪给扔了,这是进入洞道以来发生的最为诡异的一幕,我停下脚步,紧张的倾听着四周的动静,心脏却抑制不住的砰砰乱跳,让我的惊魂无法安静下来。
绝望的是,除了我自己的心跳和喘息声,我听不到其他任何响动,麦师傅居然就在我的眼前神秘消失了,我进退维谷,但恐惧很快就战胜了理智,迫使我扭头就跑。
沉重的脚步声在洞道中回响,平添了更为恐怖的元素,惊慌之下,我找不准方向,不停的撞墙,连着摔了几个跟头,可我不敢打开头盔上的探灯,仿佛黑暗中潜藏着无数可怕的变异生物,只要亮了灯,我便成了唯一要攻击的目标。
这个糟糕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我再次摔倒在地,这回撞的比较重,头晕眼花,感觉五脏六腑都挪位了,我试了两次都没能爬起来,只好乖乖的趴着蓄积力量,并竭力倾听周围的动静。
片刻后我忽然感觉这种匍匐的状态似乎也不错,毕竟一大半身躯贴在地面上,仿佛这样也是获得了一种安全感,恐慌的心情在如此意外的情况下慢慢缓和,使我紧绷着的大脑能分出一点点空间来回忆刚才的情景。
我确认一直跟着麦师傅,三米左右的距离,但我无法确信在我眼前晃动的背影究竟是他本人,还是一种错觉?
因为我们在途中为了辨认脚下的事物,曾经又开过两次灯,黑暗的环境中每次熄灯后,视觉总会有短暂的盲点,那背影是不是错觉,我真的很糊涂。
开灯时洞道内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每次熄灯后又都是麦师傅先出发,我再跟上,起初步点稍显杂乱,但很快就会协调一致,齐刷刷的,听起来仿佛是一个人在跑步,是基于我们常年训练的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