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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也很配合,很快就搞到了这些东西,只是在交给我的时候,小韩特别叮嘱我要小心使用微型照相机,别弄坏了。想来现在大战期间,这些稀罕玩意应该是很稀有贵重。
等一切整理好,收拾打扫好了房子的时候,已经上午十点多了。房东如约而至,来收房租,不过她没有先说拿钱的事,而是客套的夸我太太漂亮。可不是吗,房东知道我今天带太太搬过来,那现在屋里的女主人自然是我太太了。
林娥此时还是昨天的穿着,只是来的时候没有再盘上发髻,而是把一头青丝长发别在了背后,那浓厚乌黑的披肩发,犹如黑色的瀑布悬垂于腰季,特别的引人注目,我从早上到现在都不知道被她吸引的撇了多少眼。
她不仅夸我太太漂亮,还说道“瞧你小夫妻俩的样子,长得还挺像,简直就是夫妻相这俗话说啊,长得像的男女呀,上天早已经注定他们的关系会不同寻常,若能相遇,不是夫妻,就是母”
她刚发出“母”的音节便发觉这个词不妥,打住了话没有说完整,而是有点尬笑的接了句“这房子打扫的真干净啊。”我听到房东说着闲话,便顺着房东的话又多瞧了她一眼。
她的脸圆圆的,皮肤白白的,乌黑的眼睛里此时充满了水灵的爱意,嘴角还带着甜蜜的笑容难怪房东她会说我们长得像,因为我们都有一双神似的大眼腈,还有那一双丝绒一样的眉毛,像蝴蝶的触须一般弯在那里。
我一直都觉得她身上有一种无时不散发出的熟悉的亲切感,我越靠近她,这感觉越强烈,原来这早有因果,我心里这样想着,又被外人这样说着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心里美的不得了,竟一时失了神。
“要不咱俩咋能成亲呢,老家人也都这样说我经不住劝才下嫁给我家先生。”她见我出神,伸出手到我身后掐了我一下,说着还看向我,要是确认房东说我们夫妻相的事实。
她说起话来很娴熟自然,我被这一下拉回现实,想到这客套的话也说了,该到正事了,便连忙去掏钱给房东,一次交两个月,这是现下的通常做法,我早就准备好了。
房东接过了钱,心里更乐呵了“这年轻人呀就是爽快,你们小夫妻两呀一看就是能百年好合的人祝你们俩早添一个孩子。”说者也许无心,但是听者有意,这夫妻过日子,可不就得要有孩子吗,哎,我多么的希望这不是在演过家家的游戏。
“现在兵荒马乱的,到处都是小日本鬼子,我们好不容易才从沦陷区逃过来这不刚搬过来吗,等以后日子稳定了呀,我们再要孩子只要我家先生想,我给她生几个都行。”
女人说话向来男人不容易插上嘴,而且对于这尴尬暧昧的话题,我的确也没想到要说什么话,但我俩总得有一个回话的,她表现的很好,说的跟真的一样。
她大胆而热烈的话,引的我连忙转头去看她,像是要去确认她是不是真的要给我生孩子,还只是要演戏。起初我还以为她说这话不会脸红,但当我看向她时,她的脸上略过一片羞涩之情。
房东只当我们感情好,她也收了钱,此时知趣的下楼离开了。因为刚搬来没多久,所以我们也都没有轻举妄动的立马展开工作。
重庆的城市条件比东边的上海、南京要落后一些,但这并没有影响人们对生活的热情,灰色长衫和月白旗袍的人流不停穿梭,不远处是钟楼,当当作响的电车从马路远处开过来,一切显得相得益彰
我和林娥早早的来到了照相馆。正式夫妻是需要结婚证的,这个东西清末的时候就有了,只是民众大多不当回事,也由于封建三妻四妾的影响,所以只有少数人才会去办证。我明知道这不是真的,但还是带着林娥来了,因为办事需要吧,好在她也没有反对。
由于技术的发展以及公众对于摄影认知程度的提升,因此,中国的照相馆发展速度也还行,尤其是大城市里,照相的人还是很多的,有时候还会出现排队照相的情况。所以我和林娥早早的就来了。
照相行业的竞争也很激烈的,政府迁都重庆之后,各行各业的人大量涌入,为了收揽顾客,各家照相馆使出浑身解数,在布景上下了很大功夫,费尽心思。
有的还将拍摄场地从室内搬到了室外。拍照的小哥熟门熟路,得知我们是为了拍结婚证而来,便领了我们去屋子里等候。过了一会,里面出来了一对男女,是一对年轻人,看样子也是来拍结婚证件照的。他们走后,小哥领我们进去。
一张椅子,刚好够坐两个人,后面是白色帷幔布帘,正对的方向是三角架支起的照相机。看得出来,林娥和我一样,都是第一次拍结婚证件照。拍照小哥让我们坐在椅子上,我略显紧张而期待,她则是安静而局促。
“你们可以坐近些,肩膀挨着肩膀向你们这样来拍结婚证件照的,我一天能接好几对,你们听我的就对了。”拍照小哥不慌不忙的安排着我两。于是我离她又近了一些,并伸手从她身后揽住了她的小蛮腰。
在外人面前,我们是即将领证的新人,她无法抵触。我的个头比她高一些,下巴顺势搭在了她的肩部锁骨上,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她白里透红的玉耳,伴随着她领口里散发出来的幽香,我的脸又往前靠了靠,几乎要贴到了她的脸上我们此时无疑摆出了一副极其亲密的姿势。
“对就是这样,这为先生表现的很好,看着镜头,笑一个”我的手臂忍不住在她的腰身上又收紧了一下,我们靠的更近了。听到拍照小哥的吩咐,我们作势都露出了应有的笑脸。拍完了照片,他让我们两天后来取。
因为加了钱,所以他们会比平时洗的快一些。出了照相馆的大门,我们分开,我要她先回去。而我自己,则是要回去家里一趟。
出来已经几天了,虽然之前和家里人说好了,但我还是怕母亲担心以至于别搅黄了,另外还想看看舅舅那边有没有什么新的指示,所以想想还是回去一趟吧。
战争就要进入到43年,经过这几年的拉锯战,似乎对重庆的影响已经没那么大了,至少在小市民中是这个样子。
街道上虽然称不上车水马龙,但来来往往的过往人群还是不少的,各种店铺和街头摊贩纷纷叫卖,黄包车也时有路过。
我买了两瓶姥爷爱喝的烧酒,又去菜市场拐了一头称了一条大黑鱼,便往家走去,碰到路上卖冰糖葫芦的便买了一串,打算给小姨带回去,她爱吃。
“呦,费明回来了。你瞧这孩子,还知道买东西往家带了。”我一到家,梅姨姥亲切的声音就说了出来。“买酒干嘛,家里不是多吗来来来,把鱼给我,拿到厨房里。”“我这不是领薪水了吗,给姥爷买的。”
我一边将鱼递过去,还一边回道“好久没吃到姨姥做的饭,想吃水煮鱼了。”“好好好,姨姥给你做不过虽然拿薪水了,也不能乱花钱,男人要攒钱,以后要养家用。”
“知道了,知道了我妈她今天在家吗?”“立华啊,你妈她她在屋里,家里今天来客人了她们在谈事情,你就不要去打搅了。”
总觉得梅姨姥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小心翼翼,于是我便好奇的问道“客人是谁啊,还这么神秘。”想来,我家好像也没有什么亲情朋友,会这个时候过来啊,还真是让人捉摸不定。
“立华的朋友,我哪认识啊。”梅姨姥有些扭捏的挡住了话题。得,梅姨姥她既然不愿意说,我也不好意思再问,便说道“小姨她今天在家吗?”梅姨姥看到我手里有一串冰糖葫芦,便会意我是给小姨买的,往楼上喊道“秋秋,费明回来了,给你买了爱吃的冰糖葫芦,快下来。”
“来了,来了。”小姨边下楼还不忘说道“费明真懂事,还知道给我买好吃的。”她开心的接过吃的,还继续说着“这两天你去哪了,怎么没见你回家。”
“工作需要,忙。”我简洁而又正儿八经的回道。“切,骗谁啊,你才工作多久,就忙。”可能是年龄的原因吧,而且我两相差不大,所以说起话来很随意。
梅姨姥可管不了这些,她把酒接过放到了桌子上,又拎着鱼往厨房走“去屋里看看你姥爷吧,我中午给你们做水煮鱼。”说完她去做饭了。姥爷年纪大了,母亲怕他腿脚不方便,所以姥爷的房间是在一楼。
他有时都是坐床上看报纸或听收音机打发时间。见到我们进屋,还没等到我们说话,姥爷先开口了“来的正好,我刚想叫你母亲进来帮我看看报纸呢。
哎,岁数大了,眼睛不太好使了,来给我看看这上面写了什么。”姥爷手指了一下一片边角的区域,拿着报纸递了过来。
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内容,不然也不会排版到不起眼的报纸边沿,而且字体也比正常字小了一些,难怪姥爷看不清楚。“这上面说八路军那边最近要派一批人来重庆。”小姨不慌不忙的看完说道。“没有了?”姥爷有点诧异。
“没有了,就这些这报纸都是过滤过的,能把八路军的事情放上去已经不错了,不过奇怪的是他们两党有嫌隙,还派人来做什么。”小姨有点自言自语的说话。
“也说不定他们那边只是正常换班,这不他们的办事处还在的吗。”我胡乱的说着。“也是哦。要是立青哥哥能来就好了。”小姨期待又叹息。“我也想见一见这个老舅呢”不一会,梅姨姥就做好了一顿香喷喷的饭菜。
她喊母亲下来吃饭,我这才看到客人的模样。客人在前,母亲在后下了楼。这个女人长了一张瓜子脸,约莫四十岁的样子,但她一脸的沧桑表情,使她看起来似乎比真实年龄大了一些。“留下来,一块吃完再走吧。”梅姨姥见女人下来,便客气的说道。
“不了,我还有事情。”这女人一口回绝,只是在走到门口时,头也不回的留了句“立华,这么多年了,谢谢你今天和我说这些。”然后出了门。
这女人还真是古怪,表情如木头,声音里也毫无感情。只是因为我此时还在姥爷屋里,所以至始至终,我只看到了她,她没有看到我。
梅姨姥做了一桌好菜,只可惜此时,只有我们五个人。如果两位舅舅都在家,那这个大房间里,也不至于时常空荡荡的。
一边吃饭,我一边说着紧要事情,当然主要是说给母亲听,我最近有事忙,不怎么回家,让她别担心我。姥爷很开明,说我是干正事的,不要担心家里,只管放手做。梅姨姥也在一旁笑呵呵的说我总算长大了。
只有母亲则不停的叫我在外面多注意安全。末了我总算想起了舅舅,便提了起来。“这个你就别操心了,就算立仁他想管你,他现在也管不着了你舅舅和他手下那帮人现在正忙着汪精卫的事情,听说那个汪精卫要去日本那边参加一个什么狗屁筹备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