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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怡芝拭去脸上的泪痕,和正端来一杯热牛奶的沉馥对个正着。
“把牛奶喝了去睡个觉,今天采购的事就由我去做。”
因为林怡芝掌管pub厨房的事,所以每天一早都由她去市场采购新鲜食物,然后再 一手调理出佳崤。
沈馥的体贴令林怡芝十分感动,但是见到沉馥两个又红又黑的眼眶,她十分明白, 一夜未合眼的不只是自己。
“沉馥,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的事还是由我自己解决。”她语带双关。
“如果能这样最好。”沉馥拥拥她的肩。朋友一场,她们都十分明白彼此的个性, 所以她不勉强。
“那你把牛奶喝了,梳洗一下再出门吧!”说完,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还有两个小时,你不如先去小睡一会儿,免得上班没精神。”
“今天我不想去上班,请一天假陪你们。”
“我们?!”
沉馥喟叹一声,指指陈柔儿的房间,然后又作了个流泪的手势。
林怡芝喉咙又梗得死紧了。
“别为柔儿担心,她熬得过去的!”沉馥拍拍她。
这是一个逊得不能再逊的安慰语,如果陈柔儿真能熬得过去,房间内怎会有细微的 啜泣声?
林怡芝虚弱地躺在病床上。
“林小姐!”这是她们第二次见面,第一次是在林怡芝才清醒的第二天——“我是 德明的母亲。”
“伯母”她用尽全身力气才吐出这两个字。
“你受伤很严重,不要说太多话。”温太太湿濡的眼珠,含着关心的凝望着她。
“下手的人未免太狠心,竟把你伤成这样,我看了都心痛。”
自从生下温德明后,她一直希望再生个女儿,但未曾如愿。
即使今天她是抱着想责难林怡芝的心理前来,一见到林怡芝的伤势,她想责备的话 一句也说不出口,相反地却涌上同情之情。
只是人不自私天诛地灭,一想到温德明,她又不得不硬起心肠。
“林小姐,我知道所有有关你的事。”她已从温港生派人调查的资料中洞悉林怡芝 的事。
“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她这话是出自内心的肺腑之言。“如果所有的事都不曾 发生,我是不会反对德明跟你在一起,只是注定的事谁也无法更改,我同情你的遭遇。 也愿意尽最大的力量去帮助你,只希望你把德明还给我。”
痛楚浮上了林怡芝的眼底,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
“你不知道德明的父亲对德明的期望有多大,但是为了你,德明和他父亲决裂,我 这个为人妻、为人母的夹在其中,左右都不是。我从来没想到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家会分 裂;丈夫不肯原谅儿子,儿子也不肯回家,锥心之痛,令我夜夜难成眠,我相信你可以 体会我的苦啊!”温太太说得声泪俱下,字字泣血。“我想念儿子,只好偷偷跑来看他 ,没想到却碰到你出了这种事,我也替你难过;你这么年轻,还有大好的岁月在等着你 ,上天不应该如此残酷待你。”
林怡芝先是茫茫然,尔后也不知为何打了个寒颤,不安的感觉袭上她。
“温家一脉单传,自然传宗接代的重任就落在德明肩上,如果德明执意要和你在一 起,我真的无颜去面对温家的列祖列宗,所以——”她双膝一屈,在病床旁跪了下来呜 咽地道:“请你离开德明,让他娶个正常的女子为妻,为温家传宗接代吧!”
正常女子?
林怡芝混沌的脑子无法理清,什么叫正常女子?!
她原本以为温太太指的是她不是清白之身,但万万没想到竟是她无法怀孕的事实。
“妈!你怎么会在这儿?”温德明早在听到“有人外找”时就察觉到异样,没想到 自己的预感还真是成真。
“德明”
温德明看到林怡芝极度苍白的脸,毫不考虑的冲口而出“妈,你对怡芝说了什么 ?”
“我什么也没说,我只是希望你能回家而已。”话出口,泪又落。
“妈!”温德明惭愧又歉疚地拥住母亲承诺道:“我会回家的,只要怡芝好了,我 会带她一块儿回去的。”
“你——”温太太为儿子的执迷不悟又气又恼。“你若把她带回家,你爸会气死的 。”
“怡芝有什么不好?!”他握着林怡芝冰冷的小手,唇边浮起笑容。“这辈子我要 照顾她、爱她、疼她,谁也改变不了我。”
温太太冷眼看这一幕,悲哀地骂道:“你这不孝子!你对得起温家的列祖列宗吗? 温家一脉单传难道就要断送在你的手中吗?”
“我不会在乎的!”他像豁出去般紧握林怡芝的手。
原本他想等林怡芝恢复一些才告诉她不能生育的事,但事到如今,他决定和她一起 面对。
“我爱怡芝,我不在乎有没有孩子,如果你们一定要个孙子,我可以去领养一个- -”
“住口!”温太太气得浑身发抖截断他的话。“你简直大逆不道,你太伤我的心了 ,你太伤我的心了!”
每一言、每一字猛地戳进林怡芝内心深处。
她终于明白温太太指的“正常女子”是什么了。
“伯母——别怪德明——我会——离开他的。”她由齿缝里迸出话来,眼泪也随之 一颗颗坠落而下。
“不!你不能离开我,不能!”温德明像抓了狂似地紧握她苍白的手,目眶也泛起 了泪光
事隔五年,再见温太太,她已苍老了许多。
“怡芝,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和你谈谈吗?”在不知不觉中,温太太改了口,但林怡 芝却没有发现。
她们选在附近的小咖啡馆,温太太为各自点了份早点。
“你还是太瘦了,应该多吃一点。”
“伯——伯母。”她感动得无以复加。
“很快,这么一晃眼也五年了。”
“对不起!”满怀的愧疚与歉意令林怡芝垂下眼睑。
“傻孩子!”温太太拍拍她,满脸的了解。“我知道你一直在躲着德明,五年来你 也很痛苦,德明也痛苦,你就算躲到天涯海角,德明也不会放弃你;他爱你甚过爱自己 ,一切我都看在眼底,明白在心里。”
“伯母——”
“你听我说,今天我一定要把话说完。”她态度十分坚定。“看着儿子痛苦,我这 个为娘的痛苦并不亚于他;其实这些年来他父亲也领悟到了,德明的执意是无法更改的 ,只是拉不下脸来对德明表明。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一点我已经想透了,怡芝,停止对 德明的折磨,接受他给你的爱吧!”
“伯母——”突如其来的惊喜令林怡芝呆若木鸡,久久无法说出话。
“他父亲那儿就交给我吧!”温太太慈蔼地拍拍她的手臂,突然朝她背后方向使了 个眼色,站了起来,在林怡芝还未完全反应过来时,她面前的人换成了温德明。
迅雷不及掩耳的,她的手指蓦然被套上戒子。
“可以嫁给我,和我厮守一生了吗?”他桀然地微微一笑,仍掩饰不了内心的悸动 。
她只是直愣愣地看着他,恍如这一切仍只是一场梦。
“如果你敢摇头或说个不字,这一次就不只是伤我的心,也伤了我母亲的心。 ”他吻着她的手,令她的脸庞上顿时染上两朵红晕。
“别这样,有人在看。”她低声的说。
温德明看得意乱情迷,非但不肯罢手,反倒加紧了力道。
“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不要再拒绝我,让我照顾你、疼你、爱你,好不 好?”
林怡芝眼眸蒙上一层如幻似梦的朦胧光彩,沉醉在熏熏然的温柔情语里,一时哽咽 无言以对。
“走!”他霍然拉起她。
“到哪儿去?”她一时没意会过来。
“让柔儿和沉馥分享我们的喜悦。”他已恨不得昭告天下。
陈柔儿和沉馥的反应是又哭又笑,三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完全忘记温德明的存在, 已开始叽叽喳喳地讨论起婚纱、照片等事了。
逼得温德明不得不出声抗议。
“三位小姐,别忘了我也是当事人啊!”“你不提我倒还忘了!”沉馥双手插腰,责问道:“你赶快想想要如何谢谢我和柔 儿这两个红娘,要不是我们替你紧紧看牢怡芝,今天你可以当她的新郎吗?”
“是是!小生一定会好好答谢两位大红娘。”他竟也抱拳学起打躬作揖,惹得三个 女人笑成一团。
喜气很快地感染到每个人身上。
“从今天起,怡芝不必再到pub帮忙,她的工作就由我来接替,不过她得先指导指 导我。”沉馥大声的宣布。
“这怎么可以,你还有工作——”
“不干了!”
“你要辞职?!”陈柔儿的惊讶不亚于林怡芝。
“我已患了职业倦怠症,早就想休息一下,现在怡芝要结婚了,婚前的准备事项也 够她忙的了,不如趁现在让我转换一下心情;再说,我也可以跟着怡芝学几道拿手菜。 你们没听过要抓住男人的心得先抓住他的胃吗?我要让孟远对我刮目相看。”
看来另一桩喜讯在不久的将来也会传来,陈柔儿为两位朋友能拥有自己的春天感到 无比欣慰,但是只要想到自己——自己的春天又在哪儿?不禁黯然神伤。
沉馥心细地看出陈柔儿心中的愁绪,轻咳几声地转移话题。
“为了庆祝怡芝和德明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们就让pub休息一天,然后大家一起去 狂欢,来个不醉不归如何?”
“这怎么可以——”林怡芝可不想为了自己的事耽误了店里的生意。
“当然可以!”陈柔儿也加以赞同。“我也想大醉一场,今天就如沉馥所言,非来 个不醉不归不可。”
“万岁!”沉馥吆喝。
一醉解千愁!陈柔儿懂。
只怕酒入愁肠愁更愁,她也明白。
她是永远无法拥有春天的,属于她的只是愁绪的秋、冰冷的冬。再一次她的心有了 撕裂般的疼,也再一次的泛血
温港生对妻子的所作所为大大震怒。
“我不会答应,要我答应让那个女人进温家的门,除非我死!”
“港生,你这又是何苦?五年了,五年来难道你没见到儿子的痛苦吗?”
“痛死也是他活该!”温港生面不改色的怒吼道:“全天下的女人比林怡芝好过千 倍、万倍的何其多,他为什么就这么死心眼守着她?他眼中还有我这个父亲和温家的列 祖列宗吗?”
“这就是孽债呀!说不定是德明上辈子欠怡芝的。”
“荒谬!全是无稽之谈!”温港生嗤之以鼻。
温太太作梦也没想到丈夫的反应会如此坚决、激烈,原本想放下的一颗心,不禁又 悬到了半空中。
“你是真的不答应他们的事?”她再次的试探。
“我说过除非我死!”他怒目以示,转身而去。
望着丈夫愤怒的背影,温太太不禁浑身打颤,冷汗涔涔——
阴雨绵绵——李家生拐着一跛一跛的脚走出台中监狱。
没有阳光的天,如他阴狠的脸,令人看了不禁瑟缩了一下。
从口袋掏出被压扁的烟,取了根放在鼻下闻了闻,带点发霉的味道令他的眉紧蹙。
“操!这烟能抽吗?”他将烟狠狠丢在地上。
五年!
这一坐牢就是五年!
当初他发疯似地打伤了林怡芝,毒瘾发作得令他生不如死,李太太却死也不肯给他 一毛钱,只教他签下离婚协议书,然后将他赶出李家大门,并且严厉地声明,与他断绝 母子关系。身边的一些喽***焕?赏迹?追桌胨你ィ?咄段蘼分?拢你缓孟率? 去行抢,谁知一出手就碰到一个厉害的角色,不但没抢到半毛钱,反倒被扭送警局,被 判了五年三个月的刑期!
妈的!真是他李家生走倒霉运,这几年的牢坐得他可真是忿恨难平,尤其他一条腿 就是在牢中被人打瘸的。
如果不是林怡芝那个臭娘们,他也不会平白无故被母亲扫地出门,现在恐怕还跷着 二郎腿当堂堂李家大少爷。
这笔帐,他要算在林怡芝头上。
一条腿加上五年的牢狱之灾林怡芝,你等着吧!
林怡芝和温德明的喜讯传遍了整个pub。
在林怡芝的调教下,沉馥果不负众望的成为pub第二代“掌厨人”
除了温德明这个准新郎迫不及待期盼婚期快快来到之外,还有一个人比他更加的期 盼,那就是谅谅——陈柔儿的女儿。
自从她知道要当妈咪的花童,每天都十分兴奋,老是问:“还有几天?是不是睡一 觉过后就可以当花童?”
她的童言稚语令每个人忍俊不住。
穿上小婚纱的她,在温德明和林怡芝的结婚照里抢尽了锋头。
为此,一家儿童洗发精公司还特地找上她当广告的代言人。
因而摄影公司也不肯错失良机,特地选了一组温德明和林怡芝以及谅谅的照片放大 ,放在店橱窗当起广告。当然,这一次的结婚照和婚纱,全由摄影公司免费提供,惹得 沉馥看了好生羡慕。
“柔儿,你好命了!有了谅谅这鬼灵精,你当定星妈了。到时候你就拎个大包包跟 在后面等着数钞票就行了。”沉馥看着照片不忘开玩笑。
“我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长大,其它的,我无所求。”陈柔儿仍是一贯的淡然口气 。
虽然谅谅在拍了洗发精广告后,成了影视圈想捧的童星;有不少大导演捧着钞票要 和柔儿签约,却被她一一婉拒;就如她所说,只希望谅谅可以平平安安长大“喂! 又在神游太虚了?”沉馥的话令她回过神。
“脑子一片空白,能神游太虚吗?”她四两拨千斤的笑着说。
沉馥给了她一个“少来”的眼神,她故意偏过头假装没见到。
“你啊!别太死心眼,人家温德明用了五年的时间终于赢得美人归,你呢?”
她指指陈柔儿的心口道:“你这儿的伤难道还没痊愈?”
也许会痊愈——但得等到一百年以后吧!
“你又胡扯什么!”她轻斥。
沉馥一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大翻眼。
“是不是胡扯咦?怡芝,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沉馥见到门开了,转移话 题。
陈柔儿见到怡芝明显的松了口气;她实在很怕和沉馥老调重弹,那铁定只有教她节 节败退的份儿。
“怡芝说她有点累,所以我就先送她回来休息。”温德明替她解释。
但从林怡芝的表情,沉馥和陈柔儿似乎已暗查到有点不对劲儿,两人却十分有默契 的心照不宣。
“好好休息,睡个觉,这几天把你累坏了。”温德明在林怡芝额上留下轻轻一吻, 深情款款的说:“我明天再来。”才离去。
“哇塞!有进步喔!没想到这温德明也是浪漫的情人。”沉馥挤眉弄眼的哇哇叫。
“沉馥!”陈柔儿指指从进门就未曾开口说话、有些怪异的林怡芝。
沉馥马上收到陈柔儿的讯息,跳到林怡芝面前关心的看着她。
“我不想结婚了!”林怡芝投了一枚威力无比的炸弹——如果不是已经很熟悉林怡 芝的个性,沉馥和陈柔儿会以为她在恶作剧,但她的表情和口气——“怡芝,你在开玩 笑吗?”沉馥边问还边用眼角往墙上的月历瞄,不是愚人节!
“怡芝,出了什么事?”还是陈柔儿问得贴切。
林怡芝咬着下唇,眼眶微红,看出她极力克制着自己。
“怡芝,有什么事别放在心上,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陈柔儿握住她的手,一握 才发现她的手竟冰冷得教人吃惊。“你生病了吗?”陈柔儿伸手探探她的额温,在确定 正常后才松了口气。
“说嘛!有什么事就说嘛!姊妹一场还有什么事不能说的吗?”沉馥敲边鼓。
“我怕”
“喔!”沉馥自作聪明的叫了起来。“你一定犯了婚前恐惧症是不是?别怕别怕, 温德明这么爱你,他绝对不会欺负你,也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的。”
“就是如此,我才怕!”
“啊?!”沉馥一脸有听没有懂的表情,连忙向陈柔儿发出求救讯号。
“怡芝——”
“沉馥、柔儿,德明为了和我结婚,和他父亲好不容易才恢复的关系又搞砸了。”
“你是说你们的婚事只有他母亲赞同,他父亲仍不肯答应?”
林怡芝啜泣地点点头。
“老顽固!”沉馥的话惹来陈柔儿一记大白眼。
陈柔儿当然明白温港生这么多年不肯点头和怡芝说的“怕”是为何。
林怡芝不能生育不是吗?温家又偏偏一脉单传——唉!上天真爱作弄人!
“怡芝,过去只是你人生的经历不是你人生的负担,温德明的母亲都可以认同你, 我相信不久的将来他父亲也不会再拒绝你,如果你这么轻易就认输,你不只对不起温德 明对你的感情,也对不起他母亲。”陈柔儿拍拍她,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这件事 只有靠你自己了,你好好想一想吧!”说完,拖着一脸忧虑的沉馥往外走。
是的!全靠自己了!
她要好好想一想,为了自己、为了温德明、也为了他的母亲
“柔儿,怡芝她会不会想不开啊?”沉馥一颗心仍放不下。
“别紧张,你只管把厨房的事做好就行了,千万别让今天的客人泻肚子哟!”
“我这么正经八百的,你却和我闲扯淡,懒得理你!”
突然门“砰”地被打开,pub里的服务生阿弟神色慌张地冲进来。
“干嘛?屁股着火了?什么事这么慌张?”
“老板,外面外面”阿弟一向有点口吃,平时说话只是稍嫌速度慢了点, 但一着急就完了。
“阿弟,慢慢说,外面出了什么事?”(pub要六点才开始营业,现在才四点半, 应当还不会有客人上门才对。
“外面有人有人找林找林”
“找怡芝?”陈柔儿替他说完。
阿弟点头如捣蒜。
沉馥首先捺不住性子走出去,陈柔儿也紧跟在后。
林怡芝自从上台北,除了温德明会来找她之外,根本没有其它的人找过她,加上阿 弟又一副慌张状,使得她们有着不安的兆头。
李家生?!
她们一眼就认出找林怡芝的人。
“怡芝呢?叫她出来!”李家生恶形恶状的,一副耍流氓样。
“你找怡芝做什么?我们不认识你,你快滚!”沉馥挑挑眉,双手插腰指着门外。
“你们不认识我不打紧,怡芝认识我就行了,叫她出来!”他一副耍赖的口气。
“这位先生,现在还不到本店营业时间,如果你执意在这儿惹是生非,我会报警。 ”
一听到陈柔儿要报警,李家生脸上的肌肉马上害怕地抽动了两下。
“臭娘们,不要我给你们脸,你们却不要脸。”
“不要脸的人是你!”沉馥拿起电话恐吓着说:“我看还是报警算了!”
李家生咬牙切齿地抢走她手中的电话,把电话狠狠地朝吧台上砸,酒瓶、酒杯应声 而碎。
“这只是给你们一点警告!林怡芝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她若聪明就出来和我说 清楚,否则后果她自个儿负责!”李家生撂下狠话,转头走出pub。
“柔儿,怎么办?”
“还是先别告诉怡芝这件事!”陈柔儿当机立断。
“可是万一他又来了”沉馥看着碎了一地的酒瓶和杯子仍心有余悸。“不如我 打电话给孟远,他是男人,他会有办法的。”
“好吧!”陈柔儿也不反对。
有些事还是需要有个男人来依赖的——就像现在。
吴孟远一接到消息,几乎是飞车赶到pub。
“pub也因李家生的出现而休息一天。
“我有个朋友正好在这个区的分局里工作,不如我请他帮个忙,在店中安装紧急连 线,若是李家生再来闹事,你们只要按个钮,警察便会很快的赶到,你们觉得如何?” 吴孟远建议着。
“好,好,你决定便是,只要可以不让那个烂人来店里找麻烦,什么都行!”
显然沈馥被李家生下午的举动吓坏了。
“不管做什么决定,我们一定不可以让怡芝知道李家生来过店里的事。千万要记住 ,不可以说出来。”陈柔儿心思细密的。
“要我们不说很容易,问题是李家生要是找上了怡芝,那又该怎么办?”
“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了,走一步算一步了。”陈柔儿也无计可施,只是拿起琴谱 到前面去练琴,把办公室的空间留给吴孟远和沉馥。
吴孟远一个伸手,便将沉馥拉入怀中——饥渴地吻住她。
才几天不见,他觉得彷佛隔了好几世纪般地漫长、难熬。
他像永远吻不够似地,不停地轻咬着她的唇;沉馥呻吟一声,更贴近他,两手缠绕 住他的颈子,手指插入他的头发中,任由他爱抚、吸吮她如蜜的唇。
“我好想你”喜悦令她窒息,从不知道才几天不见竟会如此痛苦,无法忍受。
“我也想你。”他沙哑地说,重重地叹口气,手也愈来愈用力了;他按着她的臀部 ,使她更贴近他。
一股欲望如电流般在他们之间流窜。
“再不停止,我怕我会克制不住要你。”他百般不愿地放开她。
“色狼!”她咯咯地笑,轻掐着他英俊的脸,像个顽皮的孩子一直把他掐到变形才 又在脸颊上“波”、“波”吻了两下。
“你合作计划谈得怎么样?”
“很顺利,对方在欧美拥有许多产品。原以为他们是要派经理级的人员来洽谈,没 想到竟是公司的总裁亲自来;更教我惊讶的是他们的总裁竟说得一口流利的国语。”
这是他在第一次和伊根承瀚见面时的意外发现,也正因这个原因使他可以轻易和伊 根承瀚畅谈合作计划,继而和他交上朋友。
“最奇怪的是我在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他好眼熟,彷佛曾在哪儿见过就 是想不起来。”
“这有什么稀奇,反正外国人眼珠子和我们不同,五官又特别明显、突出,我们看 他们也差不多一个模样,他们看我们也是如此。”
“不,绝不是这样。”吴孟远还在努力地想,但就是快想破了头也仍想不出原因在 哪儿。
这个伊根承瀚他一定见过,只是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