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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囊中羞涩,坐楼下也不觉得尴尬。许平笑呵呵的嘱咐说:“有劳小哥了,许某比较喜欢清静一些,帮我安排一个最好的包厢吧!”小二笑呵呵的引着许平和巧儿到了二楼的包厢,包厢就象是现代酒吧的雅座一样,落地窗可以看见大厅里的歌舞表演,但左右都是用木板密封着,想进来必须得走过一道小木门。
这样既不会被别人打扰,又能在这热闹的环境里享受气氛,设计的确实不错。许平坐下后,小二张罗酒水和小吃,殷勤的问道:“二位爷有熟悉的姑娘吗?”
“没有,先不用忙,我们看一会儿表演再说。”许平品了品酒,味道有些发涩,不禁皱起了眉头。巧儿却是一副好玩的模样,趴在栏杆前,饶有兴致的看着楼下的人群吆五喝三的玩闹,一点都没有当随从的觉悟。
小二偷偷的打量一下,见许平衣着不凡就知道来人非富即贵,再加上许平喝酒时的不满表情,赶紧说道:“二位爷,这是我们这免费供应的酒水。
如果爷不习惯的话,小店备有仙酿十里香、最好的女儿红和上等竹叶青,这些酒那可是声名远播,香飘四方啊!”许平见这小二这样夸自己的酒,当下笑呵呵的点了两瓶十里香,又丢了十两银子做小费。
小二乐得眉开眼笑,殷勤的说:“少爷,一会儿是我们小店的头牌青玉姑娘献艺的时候。您慢慢欣赏,青玉姑娘才色双绝,目前也还没有出阁,要是有幸摘得头牌,那可是人生一大乐事。”
“知道了,别罗嗦!”巧儿不耐烦的瞪了他一下,表情看起来不甚自然。“是是,小的多嘴了!”
小二立刻退了下去。许平也没去多想,走向栏杆,在人堆里寻找张虎的影子,过了一会儿后才顺着巧儿的手指,看到他坐在下面最前排的桌子,和三、四个粗布麻衣的中年人喝着酒,明显其他人都在恭维他,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们也殷勤的在一边倒酒、劝酒。
一个姑娘坐在他怀里,让他看起来有些拘谨和不自然,尴尬的应付着。和张虎在一起的几个人,虽然打扮的不怎么样,但一个个却是气色红润,一副有钱人的派头,和身上的粗布麻衣一点都不匹配。许平对这些人没什么兴趣,转头喝起了酒。
巧儿却调皮的拿起杯子往张虎坐的地方狠狠地丢过去,期待接下来的好戏。眼看酒杯越来越近,张虎警觉的听到了声音,手如闪电般一把将酒杯抓住。
他疑惑的转头,只看见一个隐约有点熟悉的小男孩,趴在栏杆上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还顽皮的做着鬼脸。张虎皱着眉头看着还在上边耍宝的巧儿,拚命的回忆着在哪见过这孩子。
此时一个身材微微发福,但一脸威严的中年人气恼的站起身来,喝道:“谁家的小孩,怎么随便的乱扔东西。要不是张大人手快,岂不是脑袋开花?怎么让孩子上这等地方胡闹。”口气虽然威严,但也留了情面。
巧儿见张虎认不出自己,笑盈盈的飞了个媚眼,顽皮的喊道:“张大人怎么有那么好的雅致来这寻花问柳啊,日子过得真不错,小心有人打小报告喔。”
张虎马上认出巧儿的声音,两人同在太子府,见面时只是打个招呼,虽然接触不多,但也知道这是少奶奶和主子疼爱的小丫发,当下客气的回道:“这不是巧儿吗?你怎么也来这了,这可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该来的地方。不留在府里伺候,跑这来干什么?”
“嘻嘻,你说能带我来这的会是谁呢?”巧儿一脸天真的应道。张虎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这么明显的提示哪会想不出是谁,赶紧放下酒杯和怀里的姑娘,朝刚才开口的的中年人认真的说:“张老板,楼上有贵客,请随在下前往。”
随后向其他两人抱拳道:“诸位,张某和张老板有个贵客在上面,张某在这陪个不是,自罚一杯。”说完一仰脖子喝了一杯,便面色严肃的往楼上走去。中年人虽然有点疑惑,但也是喝了一杯后跟了上去。
没一会儿张虎轻轻的敲着门,巧儿活蹦乱跳的跑过去开了门,玩味的看着他,打趣道:“好啊,张大哥,居然不好好的在家里当差,跑这喝花酒来了。
而且有得玩还不带我来,现在被主子抓个正着,你死定了。”二人进来后巧儿迅速的把门关上,看好戏一样的站在一旁,这时候倒有点像个下人了。
张虎一看许平正坐在椅子上笑呵呵的看着自己,赶紧走上前跪了下来,低垂着脑袋说:“主子,奴才失职了。”
后边的中年人看张虎的样子就知道眼前这个俊俏少年的身分,吓得赶紧也跪了下去,一脸惶恐的说:“草民张庆和参见太子殿下。”
许平笑咪咪的打量着张庆和,心中暗暗赞许他刚才的态度,一点都没有有钱人的嚣张跋扈,点点头后微笑着说:“起来吧。老张最近也忙了一段时间,是该休息休息了。不过晚上的消费你得全包了。”
二人这才忐忑不安的站了起来,立刻聪明的站到一边去。许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想拉拢自己的张庆和,仔细一看确实有几分儒商的味道。白皙的脸上虽然已经不年轻,但配上小胡须也算是个美男子,挺拔而略微发福的身材,炯炯有神的眼睛,说明他不是一个贪图享受的人。
虽然家财万贯但却是轻车简随,虽然恼怒却能克制自己的情绪,并没有仗势凌人,这一点确实难得。
许平抿了口酒,笑咪咪的问:“你就是张庆和啊,前段时间的选才之事你倒是颇有劳累,现在商部事宜你又殷勤备至。你说本太子该怎么赏你好呢?”说张庆和不紧张是假的,突然面见太子双腿都已发软了,脑子更是有些迷糊。
一听这话似乎不对劲,立刻吓得又跪了下去,诚惶诚恐的说:“太子爷折煞草民了,能为您效劳是天底下多少人盼都盼不来的好事。这可是草民的荣幸啊,哪还敢想什么赏赐!”
许平无语,还是不习惯古代人对于皇权的敬畏,自己也没多说什么,怎么就把他吓成这样。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说:“赶紧起来吧,我也没什么怪罪之意。”“草民不敢”
张庆和五体投地的跪着,身子不住发抖。“混帐,”张虎大喝了一声:“主子叫你起来就起来,难道想抗命不成?”张庆和这才一脸拘谨的站了起来,低垂着脑袋不敢看许平,鼻子和额头都冒着冷汗。
对于张虎悄悄的用脚点他这类的小动作,许平也就装作没看见。毕竟这年头满门抄斩之类的就只一句话,尤其是皇家最有借口,随便治你个大不敬就拉出去杀头,难怪这些人一个个都那么的谨慎,为了保命也是没办法的事。
许平想了想,缓缓的问:“张庆和,关于商部之事你有什么看法?不管怎么说我都赐你无罪,但不准有任何隐瞒。”
张庆和瞬间满身大汗,牙齿也开始打颤,犹豫了好一会儿,见许平满面严肃的看着自己,狠下心一咬牙,颤颤巍巍的说:“请太子恕草民直言,商部到底是干什么的,小人实在是想不通也不知道。
但自从开朝以来,商人的地位甚低,甚至低于挑粪者。草民愚钝,实在无法妄加猜疑。”到底还是害怕啊!许平无奈地摇了摇头。
决定还是用狠一点的办法比较好,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冷哼了一声后说:“张庆和,本太子问话,你竟然敢敷衍了事,难道你以为装傻充楞就行了吗?不怕本太子一怒将你就地正法吗?”
张庆和面如死灰的跪了下去,慌忙解释起来,语气害怕的说:“不不不,不草民没那胆子,草民不敢。不,草民”
“混帐”许平猛地一拍桌子喝道:“不敢的话还敷衍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再不老实说的话,我摘了你的脑袋!”张庆和身上一直发抖着,想了想,声音有些颤抖说:“太子爷,草民实话实说乃大不敬之罪,草民不敢说啊!”“说了,无罪。不说”许平冷冷的在脖子上比划一下,狠狠地说:“斩了!”张庆和跪地颤抖了好一会儿,后背都被汗水打湿了一片。
想想左右是一个死字,只能拼了,打定主意后抬起头来,脸色还是有些发白,颤抖着说:“回太子的话,商部具体操办的办法草民确实不知。
但草民知道,自先祖开朝以来,商人地位极低,此事之行必遭朝堂群官的驳斥。而草民更担心的是,此事乃太子爷一时游戏之行,三轮过后再无玩兴而草草了之。”说完又低下脑袋去,惶恐的等着许平的发落。
许平没想到他们的看法会是如此,不禁错愕了一下。不过想想也不无道理,要真是当朝太子一时兴起,等没兴趣时,‘那些朝臣肯定找事就找商人的麻烦。
这年头,冠上引诱太子玩物丧志的罪名,就足够让他们全家死光了,有这样的顾虑也不算是奇怪。许平想了想,觉得给他们吃一颗定心丸比较好,但脑子里却没有像样的说辞。
沉思了一会儿,缓缓的说:“张庆和,商部一事本太子不是在开玩笑的。也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商部是用以整合各地的商会,让商人地位提升,明白吗?”
张庆和脸上却没有高兴的样子,眉头微微的一皱,试探着问:“请太子殿下明示,我们必须付出什么?”到底是商人本色,刚才被吓成那样,现在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权衡利弊。
许平看着有些忐忑不安的张庆和,赞许的点了点头,说:“现在先跟你透个底吧!到时候每个省都会组建一个商会,底下各个府也可以组建分会。
商部直接管辖他们,但不会干涉各自生意往来,每个省的会长我会给他们最低九品衔,你们也可以叫做官商,以后就可以大摇大摆的穿绫罗绸缎,也不必担心官府会找麻烦。”
“那京城的呢?还有朝廷会怎么看待这个商部?吏部真的肯授这个品衔吗?”张庆和还是不放心,却隐隐有些心动了。
“商部是彻底掐在本太子手里,独立于朝廷之外的另一个体系,六部谁想动一下都得看我脸色,至于吏部嘛,敢不给的话就试试看吧。”
许平说话的时候眼神露出的阴狠,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即使是巧儿这古怪的小魔女也不禁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张庆和稍微思考了一下,或许朝廷上那些老不死的会以为这只是太子一时的玩心而已,反正无伤大雅,在前期不会有过多的干涉,但还是不放心的问:“但太子爷,各地商人未必会买商部的帐。
要是没实权在手,商部也只是一个空名而已,不知道太子爷有何高见?”许平冷笑了一下,抿了口酒后低声的说:“所以商部才得有一定的权力,也得有一定的规矩。要是选拔出来的京官没半点作用的话,那他们也太藐视朝廷的权威了。”
张庆和已经彻底动心了,这样等于商部可以自己拥有一套区分于朝廷例律之外的规则,顿时兴奋的说:“其实草民本就对商部的事十分感兴趣,无奈太子殿下没有明确的说法才不敢轻举妄动。还请太子告知商部的具体事宜,草民必赴汤蹈火的为太子爷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