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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妹的!
极少爆粗口的厉天途心里忍不住开始骂娘了,究竟是江湖哪个混蛋说过牛头马面两人痴傻极好糊弄,他们精的很,美丑分的清清楚楚。
感受到云梦萝心中的晃然不安,厉天途捏了捏美人嫩白的小手,示意她不用害怕。
“常坤,荆同,本来我不想说的,我与你们枉死城阎君阎震乃同门师兄弟,按理说你们应该叫我师叔的,这个就是你们师娘,你们胆敢对师娘不敬,想欺师灭祖不成?”厉天途突然计上心头,又换了个方向。
“胡说八道,我们从未听城主说过。”牛头常坤一愣,随后反应了过来。
“不信吗,那我就展示一下你们阎君的成名绝技幽魂神掌。”说着,厉天途暗运天道之力模拟之前阎震在昆仑神殿所使的幽魂神掌,朝牛头马面坐着的那方大石拍了过去。
掌风过后,大石纹丝不动,紧接着一阵清风吹过,碎石成沫随风而逝,刚刚诡异的一幕眼力不够者还会误以为凭空消失。
牛头常坤和马面荆同看的清楚,大讶之下不由对望了一眼,这确是枉死城主的独门绝技幽魂神掌。
“两位师侄,可以相信我的话了吧,还不参拜师叔师娘。”厉天途故作深沉地说道。
牛头马面闻言彼此看了一眼,骨子里尊师重道的他们万分不情愿地跪地磕了三个响头。
“你们在此好好守候,我和你们师娘先上山了。”厉天途故作淡定地紧拉云梦萝闲庭漫步地走了过去。
刚走不远,牛头突然大叫道:“不对,幽魂神掌所过之处应该将附近之物灼烧至黧黑一片,可这附近的杂草依然好好的。你是假冒的。”
厉天途暗叫糟糕,下意识搂着云梦萝的细腰,准备先逃出去再说。
但他依然低估了牛头马面这两个怪胎的实力,两人心意相通,牛头话音刚完,两人已经不约而同出手,联手之击几乎是随着话音结束同时袭来,意图一招重伤厉天途。
抱着云梦萝的厉天途无奈只得去势不止,以后背硬抗了这一击,不过却故技重施,硬拼着脏腑受伤不去化解敌方掌力,而是挟着掌风的冲击力往金陵山深处而去。
牛头马面这联手一击丝毫之前的杜绝和东方明珠,厉天途再次伤上加伤,退到山口之时忍不住狂喷了一口鲜血。
遍洒的鲜血有一部分落在云梦萝雪白的纱裙之上,如落入白雪中的红色腊梅花一般娇艳欲滴。看着这几朵慢慢散开的腊梅花,云梦萝的心也在震颤,自己又不是他什么人,值得他如此拼命吗?才躲过两次追杀,她已经有种心力交瘁,要放弃的感觉。
厉天途不敢放松,也不去回头看与牛头马面之间的距离,暗自强忍着五脏移位带来的剧痛一退在退,转眼间隐没在一堆乱石之中。
身后的牛头马面轻功一般追之不及,眼睁睁看着厉天途从眼前消失,只得骂骂咧咧折身而返。
这一仗事出突然,牛头马面带来的幽冥鬼卒反而成了摆设。
转眼间半日已过,夜色渐落。
厉天途带着云梦萝走至半山腰,来到了一个破落的山神庙前。
“云小姐,我们今晚就在这庙里养精蓄锐。接下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趁现在还有他们还没上追上来,我们要抓紧休息几个时辰。”
云梦萝点了点头,厉天途说的没错,敌人留给他们的时间确实不多了,趁此休息一下也好。
但是,厉天途的估计似乎有些乐观了。
刚走进庙门,厉天途就看到山神像正前方的杂草上正站着一个欣长的身影,此人之前是背对着大门的,在厉天途和云梦萝走进大门的同时,庙中之人缓缓转过了身子。
在这个时候碰到这么一个人,厉天途心中暗道不妙,来人是敌非友的可能性极大。
转过身的中年男子盯着两人看了许久,才开口道:“你是厉天途。”话语之中充满试探之意,但又有那么些许肯定。
厉天途在第一时间把云梦萝挡在了身后,淡然道:“我们不认识吧。”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中年男子,厉天途确信这个人自己之前从未见过,也未曾听说过。
中年男子沉声道:“你不知道我,但我却听说过你。我是‘天狐’令狐无辜。”
厉天途心里苦笑不已,将军府的“天狐“令狐无辜知道的人不多,但他恰恰从天玄都那里听到过。此人比杜绝低调了很多,但修为比杜绝只高不低,自己现在有伤在身,怕是在劫难逃了。
“晚辈知道前辈武功高绝,但云姑娘厉天途保定了。晚辈只有冒险一试了。”
厉天途答应过云天丞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云梦萝,就不会食言,重伤在身的他不死不退。
“杜绝已经知道你和云小姐进了金陵山,细雨楼、枉死城、东方世家三方势力已经把金陵山脉出入口全部封死,你们怕是很难逃出了。我知道你是严无悔的弟子,严大哥曾经对我有恩,今次我放过你们,而且可以保证拂晓之前他们不会展开追杀,你们只有一夜的休息时间。目前能救你们的只有玄机山庄雪千寻,厉天途,我哦希望你能坚持到雪千寻过来。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令狐无辜一口气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完了。
这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厉天途微微躬身道:“前辈,无论如何今日之恩,厉天途没齿难忘。”
“佛龛上有瓶疗伤圣药,我要走了。”令狐无辜深深地看了厉天途一眼,无声无息离开了。
厉天途来到庙前找了一些枯枝,在偏殿点燃了一堆篝火,与云梦萝一起坐在了火堆旁,并从怀中掏出了自路上采摘的野果,递了几个给云梦萝。
“将就一下吧。明天可能连这个都没得吃了。”厉天途心知这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只怕从未吃过这样的苦。
云梦萝不声不响接过野果,然后蜷缩着双腿坐在了佛龛前一堆杂草上,却没有急于动口,而是眼睛看着手中不知名的野果愣神,脑中不断盘旋着白天发生的种种意外,心中充满了对爹爹的担忧之情和对未来的恐惧之色。
厉天途懒懒倚在火堆另一面的赤红庙柱之上。背靠的石柱清凉,让厉天途原本火辣的后背舒爽了不少,再就上说不上难吃的鲜红野果,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厉天途闭上了双目,回味了一下刚刚令狐无辜透露的有用信息,心中不停盘算着明天该如何逃过细雨楼、东方世家和枉死城的联手追杀。
面对如此困境,厉天途始终想不出所以然,或者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的应对之策,只有随机应变了。他无奈睁开了双眼,却发现云梦萝正抱着膀子瑟瑟发抖,手上还有啃了一半的果子。厉天途暗骂自己尽想些如何逃生之事,竟忘了此时正是倒春寒,以云梦萝那娇弱的身子骨和单薄的纱裙岂能挡得住依然凛冽的山风。当下扯了身上的外套,轻轻披在了云梦萝身上。
久坐加上寒凉的云梦萝身子有些僵硬,只是对着厉天途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低声道:“厉大哥,拖累你了!”
厉天途回了对面,轻挑干柴将火堆烧的更旺,回之一笑道:“云小姐,你可知道江湖有多少少年英侠想求为江南第一美女护花而不得?”
云梦萝眼里突然有了泪花,但却不是伤心之泪,而是一丝莫名其妙的悸动,心情平静过后盯着厉天途轻声道:“厉天途,不一样的。那些所谓的少年英侠,让他们赶赶毛贼出出风头还行,可一旦到了生死攸关,他们跑的比谁都快。命都快没了,还怎么去享受美女?”
厉天途倒是没想到原本该天真烂漫的云梦萝竟想的比谁都透彻,事实虽不绝对,但大体上是如此的。
一把将手中的干柴一股脑丢入火堆,厉天途又靠上了清凉的庙柱,淡声道:“放心吧。一切都会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