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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耻诡辩。厚颜至极。”宿哥哥也不甘示弱的加重掌力,也捏的青阳的骨头吱嘎作响。两人按住对方,都下了死劲儿,不一刻,便一个开始脸色发青,一个脸色发绿了,却还死不放手,冤鬼般的死瞪着彼此,作势非要掐死对方不可
我不知他二人的内力孰高孰低?但看两人这死磕的架势,搞不好会两败俱伤!而且无论最终是谁胜出,其结果都是一样!最后一定会把场面闹的混乱不堪,无法善终,直闹到两国对垒操戈也不罢休。
我看的焦急,心如火焚,欲起身拦阻,拖在床上的双腿却如残废了般,试了几次都使不上半点力气站起,只觉浑身酸疼,腿脚麻木,动弹不得。该死的青阳!挫败的无力感让我不由得恨恨的捶了下床。宿哥哥闪神瞥向我,却不小心被青阳趁空一掌拍在胸口,退出好几步。
“宿哥哥!”心一下子悬到嗓子眼,急得我冒火!宿哥哥的那些侍卫保镖在这个关键的时候都跑到哪里去了?!虽然没有宿哥哥的召唤,但是放着自己的主子和人打架,怎么也不见来帮忙?
我拨浪鼓般的四处巡看,才发现房门不知何时被以真干国为首的各国使节们给隔挡的密密实实,有如铁桶门神!别说是进来,就是连看都看不到屋子里,怪不得不见一个侍卫!
我心头咚咚咚的直跳,不妙的感觉越来越严重。青阳有备而来,精心筹划,步步为营,就是为了这场表演在众国使臣面前的闹剧!他这样轰轰烈烈的大造声势,无非是想让群雄列国都看到我与他生米煮成熟饭的既定事实!
然后先礼后兵,首先于天下人面前提出“和亲”诱逼皇室,若此计成,就可堂而皇之的掳人拐带;若“和亲”
此计不成,便接着大演一番全武行,蓄意挑衅,彻底与九真闹僵,以此事为契机,羞辱九真皇室,逼迫皇室不得不与真干国翻脸,最好能逼得我们起兵雪耻,这就方便他们日后借着“反侵略”的理由去集结兵马、武力豪夺。
就算在此事上最终我国能忍气吞声,息事宁人,他也能以“夺妻之恨,不共戴天”的手段昭告天下,博取声援,发动武力大肆侵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彻底洞悉了青阳的计策,不禁一身的冷汗。虽是猜度,但未来的定数必是如此。
日后的两国的外交状况不知能失控到什么地步?!但日后的事日后说,此时此刻却不能自乱阵脚,遂了青阳的诡计,中了他的圈套!刺激我们先出手,大动干戈,挑起仇恨!
事情的脉络已然触摸清晰,但是又如何能平息当前杀气汹涌的暗潮,化解现状?眼睛飞速的扫过又支在一起互掐的宿和青阳,扫过早有预谋堵在门口看好戏的众多使臣们
我强迫自己冷静,好好的想一想,该怎么办短短几秒的瞬间之于我漫长而煎熬,冷汗自额角滴落,在臂弯上砸出一朵无瓣的水花,缓慢的缓慢的盛开在我缩紧的瞳孔里。
我看着青阳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忽然冷静了。有了。我自嘲一笑。有一计,倒是可以试试看。
“嗯宿哥哥住手啦”一声酥媚入骨的痴语娇嗔自薄唇中软软的吐出,声线的尾音拉的长而柔,带出绵绵的娇懒鼻音。
舍居里流动的空气似乎瞬间冻僵凝结,有一种诡谲的惊愕气氛!纠缠在偌大的房中央的,憎恨的对峙着,深觉掐肩膀已不足以解恨从而升级到互掐脖子的暴怒野兽两只,亦同时僵住了置彼此于死地的动作,齐齐扭头表情怪异的向我望来。
我抿嘴一笑,做了个极尽妖媚的翻身,将青阳落在床上的朝袍松松的滚在身上,露出玉润的长腿和半敞的酥臂,单手拖额支在抱枕上,向张口结舌的众人抛去一朵媚眼儿,撩起鬓边的一缕青丝无意义的摇啊摇的杏眸含秋水之情,粉腮泛青光之色,轻颦着两道细柳眉尖,咬唇半嗔半羞的笑道:
“哥哥好不识趣,讨厌的紧人家不过贪吃了几杯,过来小憩一下,哥哥也不放心,居然带着这么多的人来找,羞煞妹妹了”
“呃”伸长脖子堵成一堆看好戏的使臣们,对我的莺啼媚语惊悚侧目,不约而同的脚下打滑,向后仰去;僵持互掐的宿和青阳闻言也心有灵犀的同时小退了一步
青阳眸光内敛,满面的惊愕狐疑。宿哥哥眉头轻蹙,淡淡的扫了我眼,而后又微微的扯动唇角,冷笑了一声,似有所悟,方才还萦绕周身的暴怒戾气蓦然化成一片氤氲冰雾,冷漠如初。
我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哥哥果然还是理智些,能洞悉我的心思,不枉我们兄妹十数载。捋过青丝轻遮羞容,我妩媚的轻睇着青阳,嘟唇嗲道:“国使大人不好意思,让你被人误会,白白受了委屈”
青阳不明所以,戒备的眯起眼来。此时宿哥哥之于他已是微不足道,他掐住宿哥哥的脖子狠狠摇了摇后,方松开手,向我慢慢踱来。
“公主殿下此话实令本阁诧异,今日之事明明白白,大家又非目瞎耳聋,公主又何须遮掩?”说着,警告的视线如毒针般狂风暴雨的射来。我嘁嘁一笑,翘起小巧可爱的脚趾,缓缓的暧昧的游弋过白皙的小腿,媚眼扫过旁边一干屏息静气的观众,慵懒的低笑道:
“事已至此,国使大人也不必为照顾本宫的颜面而自做小人了,本宫过意不去呢国使大人也不必担心,之前本宫许给你的银两,定会兑现”
“哼,什么银两,什么‘国使大人’”青阳的语气变得浮躁,阴鸷的视线藏不住的泄露出杀气,他极尽讽刺的冷笑,应是对我的骤变有所领悟。
“小妖,顾左右而言他太多余了,藏头缩尾实在无趣,我是谁大家心知肚明”说着抬指便扣住下巴,作势就要揭开脸上的假面“瑞凰。”不冷不热的嗓音适时的响起,恰到好处的达到了反客为主的效果。
面无表情的冰样男子负着手,自青阳身后瞬间移形换影至床榻前,路过青阳的时候,对准青阳的后颈以匪夷所思的速度,狠狠的一招鬼门手刀,以报方才扼喉之仇
青阳没作防,结结实实的中了他一刀,没站稳的向前踉跄了好几步,忙扶住了一根朱漆梁柱才不至于跌倒出丑。"“你!”他捂着后脖颈,愤怒的瞪向宿哥哥,却见宿哥哥已飘然靠在榻上,脱下风袍将我裹入怀中。
如黑檀般的狭长泉眸顿时目眦尽裂,暴戾的杀气卷起一股阴风将明亮的烛光摇曳的昏暗。即使隔着面具,我也能想象出那个偏执善妒的男人的面孔现在是何种的狰狞恐怖。
我很了解他,这个人貌似阴诡奸诈,实则冲动暴躁。除了卧龙外,他痛恨我与任何男人亲近,甚至那人是我的亲生哥哥也不行。如今形势我虽不能力挽狂澜,但我希望起码能反客为主,拖延这个诡计的进程。
小小的玩一个手段吧,为了能扔掉他强塞进我们手中的杀人利器,为了能得到主控的机会,为了朝廷能有时间筹备,也为了他。
所以,对不起了,尚,瑞凰又要害你被人耻笑了。思及此,笑靥越发的妩媚诱人,我象条蛇般向宿哥哥的怀里拱去,蹭了又蹭。
宿哥哥身子僵了下,随即心有灵犀配合的搂紧我,手指插入发间动作轻柔的帮我理顺发丝,下颌更是贴近我的耳鬓,亲密非常的厮磨。此举一出,青阳果然忘记了去表露身份的初衷,阴恻恻的一动不动的盯着我们,紧握在身侧的拳头微微的颤抖。
宿哥哥见他如此,冷哼了一声,满是讥讽的继续刺激道:“这位国使原来是妹妹的面首玩物?为兄大惊小怪了。”
我撒娇般的吃吃笑道:“哥哥坏嘴巴,人家只是方才多吃了几杯,有些醉意,才哎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使官,算什么,值得哥哥生气?也让列为国使大人们看笑话了,”说着我朝那些作壁上观的各国使臣们颔首笑了笑,道:“各位大人莫要笑话,是本宫贪杯失了分寸,忘形了,才与这位大人误有此缘。
啊,那边的真干国外使总理大人,贵国的这位国使大人今夜虽然以卑贱之身与本宫纠葛,犯了逾上之忌,不过本宫在此给他求情了,可怜见的,莫要为难于他”
以外使总理为首的一干真干国使臣闻听,面面相觑,只尴尬的僵笑着看向青阳,不敢作答。嫉妒的心情,骤变的形势,再加上我们反客为主的咄咄腔调,已令青阳明白即使他祭出“太子”的幡帜,也休想能轻易让宿哥哥与他大动干戈,彻底翻脸决裂了。
他硬邦邦的哈哈大笑几声,无法也再无兴致照原计划继续了。他像是地狱里的阴魂般直直的盯着我们,愤恨的泉眸赤红如血,喑哑的嗓音颓丧阴狠“小妖,你好!你太好了!跟我耍手段!还在我的面前和别人”
我不待他将话说出口,忙扬声截断了他,笑道:“宿哥哥,虽说是露水姻缘,但是这位国使大人却有些怜香惜玉的痴性。
瞧他还一个劲儿的为我开脱呢,怕我被你责骂,把什么都自己扛下来了也不知是不是怕被人家说他媚上鲜耻,所以才死要面子的乱说呢?嘻嘻,哥哥,不如你就代妹妹多赏赐他一些吧”
“既然妹妹开口了,为兄怎么会亏待他。”宿哥哥皮笑肉不笑的瞟了我一眼,然后对窗外大喊了一声“来人!”
瞬间便有两个影卫破窗而入,立在窗前俯身按刀,等待吩咐。宿哥哥指着青阳,吩咐道:“送这位大人回使馆,再到我的殿中拿一千两的银票给他送去。”
又向青阳冷笑道:“国使大人如果觉得少,现在就可提出个数目来,本王不会吝啬。”说话间,那两个影卫一左一右的向青阳夹去,欲挟走他。堵在门口的几个真干国人也几乎在同时窜近青阳左右,将他护在身后。气氛再度僵持起来。
“呵”青阳特有的清雅而压抑的笑声自对峙的人墙后响起,我心口蓦然悸动,莫名的紧张。
躲在憧憧人影中的青阳看不清晰,我也不敢仔细观望,只听他对天长叹一声,无奈的轻笑:“枉我筹划至此,却忘了你的心机决绝,真是可惜宿殿下,你有一副‘好骨气’呢”
说罢,转身便向门外走去,门口密麻麻的各国使臣立刻如躲避瘟疫般四散开去,青阳畅行无阻大摇大摆的迈出房门,步履潇洒,姿态傲慢仿佛方才的失利不过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我望着他的背影,莫名的感到恐惧。我以前就非常的惧怕他的喜怒无常,他那无所不用其极的毒辣手段,仿佛自己的命数和未来冥冥中早已被他参悟掌控,再难逃脱。
好似感知了我的恐惧,他的脚步停在了门扉,回眸向我笑了笑,暖如春阳的笑靥给人以安心的假象,他暧昧的朝我丢了一个飞吻,差点吓掉我脸上惨白的假笑。
“小妖,好好的‘珍惜’现在吧,别忘了和他们告别。”他噙着一朵快乐的毒笑,消失在门后。“列位国使。”
宿哥哥向幸灾乐祸的看了一晚上热闹的各国捡笑者们冷笑道:“今日之陋行,于宫闱禁院中实非雅事,于目睹之人也实非幸事,本王在此望各位使臣就此事能稍稍控制口舌,维系风度。
宿哥哥绵里藏针的一席话,说的众人连连陪笑应允不迭“当然,当然。”然后以雷霆万钧之速作鸟兽散状。我知道今晚的事是禁不住的,那些使臣之前能“默契”的一起出现,那么事后定会不遗余力的四处宣扬。
宿哥哥多此一举的叮嘱一番,希望能稍稍起到震慑作用。但是,九真和真干相较而言,相信那些小国的使臣们宁肯做长舌小人,也不敢忤逆真干国。
我望着他们四散的身影,不禁有些怆然自今夜起,便再无宁日了。斥退了影卫,宿哥哥将我从怀中放下,高度紧绷的情绪渐渐放松,肉体的疼痛较之前更甚,我“哎吁”一声,无力的靠在软麻靠毯上,动弹不得。
“都哪里痛?”宿哥哥紧张的连连追问。我微闭着眼,咬着牙摆了摆手,说不出话来。身上一阵冷一阵热,虚汗直冒,像是被卸掉了几个重要零件般,哪里都痛。宿哥哥见我这么痛苦,又不作答,便小心翼翼的褪去缠在我上身的衣袍查看。
“别看!”我慌忙阻止,却力不从心的迟了。紫色的淤血凝聚在小腹上,触目惊心。宿哥哥忙运功聚内力于掌心,慢慢的覆在上面,极尽轻柔的为我疗伤。
不知是愤怒还是后怕,他的手一直在颤抖。内力的热流一波波灌输进体内,受伤的地方灼伤般的烫,我低呼了一声“疼”像是被针扎到了手似的,唬的他急急撤回了手。
他黯淡悲悯的神情我不忍卒睹,忙抬手遮住他的眼睛“宿哥哥,求你别看。”细腕却被他轻轻握住拉开。我隐忍的闷哼一声,又被他看现了手腕上的淤青。
“笨蛋”他颓耷着肩膀,敛低了冷傲的眉眼,似笑又苦涩。我如鲠在喉,鼻子发酸,几乎落泪,忙偏过头去,呜咽笑道:“哥哥坏嘴巴,我才不是笨蛋”
忽觉下身一凉,他竟褪去我下半身的衣袍,顺着淤血的小腹往下查看。我心下骤然惊慌,忙拉扯衣袍,不让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