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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龙“蓝翼”伊瓦尔问出这句话,兰尼斯心中暗笑,话语中如此明显的试探,倒显得有点可爱。既然他没在第一时间痛下杀手,反而把他们带到这座隐秘的地牢之中,正表明兰尼斯赌对了。
隐秘,也代表着安全。
只是他没想到伊瓦尔这高阶强者,竟然一开口就暴露了自己的目的,联想到脑回路相似的哈迪,兰尼斯真不知道是巨龙天性直率纯真,还是把天赋都用在战斗上了。
这里并没有其他人,兰尼斯干脆也不绕弯子,径直回答道:“两位,在上面演的戏足够真实了,现在不如说些有价值的。”
“鬣狗帮投靠黑巫师,你们都知道。我正是碰上了黑眼的手下,才知晓此事,黑眼现在被巡游者通缉,不知躲在何处。”
“海因那兹绝不可能和他同流合污,那么他们之间必有一战,从鬣狗帮帮众被黑眼带走这一点来看,海因那兹必然是输了。”
“要想了解真相,只有从失踪的海因那兹入手。”
一旁的克兰多尔出声道:“那你为什么来这里找他?也许他早就死在黑眼手里。难不成我会救我的死对头?”
兰尼斯继续坦白道:“克兰多尔老大,黑眼背叛之后在四处打探海因那兹的消息,说明他还活着。可您在鬣狗帮出事之后不找海因那兹,反而关注黑眼他一个二把手,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您更重视黑眼。”
克兰多尔冷笑道:“他算什么东西!一条自甘堕落,在黑巫师跟前摇尾乞怜的狗。”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您早就知道了海因那兹的下落,或者说,海因那兹战败之后,投奔了您。”
“原本我还有几分怀疑,从您二位进来的那一刻,我才确定我的判断没错。”
伊瓦尔面色阴沉地问:“你是来杀他的?”
兰尼斯立刻否定道:“不,我的敌人是黑眼,是他背后的黑巫师。”
“理由呢?就凭你,你们两个,为什么要和他们过不去?”克兰多尔追问道。
“为莱纳报仇。”兰尼斯的语气平稳得不带任何感情,只是深邃的眼眸中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
克兰多尔仍旧不依不饶:“你怎么确定他们是同一伙人?”
兰尼斯坚定地说道:“我无法确定,但那不重要,克兰多尔老大,我能做的就是抓住每一次机会,干掉我每一个可能是凶手的黑巫师。”
“还是不对,就凭你们两个?”
兰尼斯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坦白自己在替魔法协会做事,尽管他只是对盖文负责,但曾经也是不法帮派一员的他,最能理解这些人对魔法协会的不屑与不信任。此时他下定了决心,如果有所隐瞒,恐怕无法轻易取得信任,于是坦白道:
“这也算我的工作,我加入了一支魔法协会成员带领的队伍。”
克兰多尔摇摇头,冷嘲热讽道:“原来是做官了,失敬失敬,莱纳可真是教出来一个好徒弟啊。”
正如兰尼斯所想,克兰多尔必定会因此而不信任他,他只得解释道:
“我说过,我只能抓住每一个可以接近黑巫师的机会,而魔法协会可以提供,那里也有和我目标一致的人。”
初探禁闭山谷是如此,接受驯兽师盖文的邀请是如此,同意替魔法协会收集黑魔法也是如此。只是兰尼斯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需要替魔法协会辩解。
克兰多尔没有继续问下去,他沉吟良久,暗暗度量着兰尼斯所言之事的真实性。他也明白,话问到这个份上,几乎等同于明说了他知道海因那兹藏在哪,可还是无法完全相信兰尼斯。要知道,“狐狸”兰尼斯这个称号可不是白来的。
一旁的哈迪不断瞻仰着他的偶像“蓝翼”伊瓦尔的神姿风采,兰尼斯的话倒是听进去一些,不过对于他来说,他不需要了解那么详细,凭他对兰尼斯的信任,只需要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就行。此时任何事都比不上他的偶像重要。
巨龙伊瓦尔也在思量兰尼斯所言的可信程度,对他来说,他有更重要的理由要保护海因那兹的安全,绝不能轻易让兰尼斯接触海因那兹。不过相比之下,他倒是有另一件不太重要的事需要问兰尼斯。
伊瓦尔岔开话题问道:“年轻人,你的全名叫什么?”
这个没头没脑的奇怪问题让其余三人都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有什么用意,但兰尼斯还是如实说道:
“伊瓦尔先生,我就叫兰尼斯,是我以前的老大莱纳取得名字。”
“你的家人呢?”
伊瓦尔问得问题越来越奇怪,兰尼斯只好解释道:
“我从小跟着莱纳队长,走私队伍里的人就是我的家人。”
伊瓦尔点了点头,只觉得自己脑海中的那个想法不太可能,兰尼斯的回答也都对不上,就随口又问了一个问题。
“我出手之前,你用过一个类似风刃的魔法,是谁教你的?”
其他人不理解,风魔法太常见了,怎么值得巨龙一族的高阶强者过问呢?只有兰尼斯心中暗自吃惊。
类似风刃的魔法,自然就是乌鸦之爪的“爪击”了,这是乌鸦家族的独特魔法,伊瓦尔怎么会知道?
可转念一想,兰尼斯恍然大悟,直骂自己愚蠢。“蓝翼”伊瓦尔和唤龙者劳埃德·迪亚兹全程参与了黑夜战争,必然与乌鸦家族的巫师有所交集。这个一千多岁的巨龙,不知道乌鸦家族才算出奇。
兰尼斯隐隐有些激动,自己对乌鸦家族历史的所有调查并未获得多少有用的信息,乌鸦家族消亡的真相也不过是他靠仅有的资料推测的。可眼前就站着一位一千多岁的活历史书啊!
任何文字记录或语言传播都会有偏差,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偏差只会越来越大,而只有当时亲历者,才明白事情真相。
不过正如克兰多尔和伊瓦尔的担心,兰尼斯也同样怀疑伊瓦尔的立场,毕竟一个高阶巨龙跑来“蓝月”还替人出手,怎么想都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