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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尸桉了结后,许舒一直在忙着装修三十六号宅院和筹备安邦庙的兴建,一直没去修理厂。
这天上午,许舒正在三十六号后门的沙湖边上闲坐看书,堂屋里的电话响了。
他接过电话,是段阔海打来的,约他在内务堂会合。
上午十点一刻,许舒蹬着自行车赶到,段阔海和秦冰已经在了。
许舒喜道:“秦老师,源叶融体可还顺利?”
段阔海领功后,来找过他一趟,通报了领功的结果。
站里兑现了一百功点的奖励,段阔海消耗了三十一个功点,兑换了一片秦冰所需的凤鸣叶。
当时,许舒担心秦冰融体不顺,段阔海说同阶序内,最凶险的是第一次融体,只要第一次顺利达成,后面的风险很低。
何况,有专人给秦冰护法,要他不要庸人自扰。
此刻,见秦冰俏生生立在身前,许舒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秦冰读到了他眼里的关切,冲他微微点头。
许舒分出一支烟:“段队,可是又有新任务了?”
他尝到了消化源力的甜头,巴不得再立新功,好继续消化,为进阶学士途径阶序二铺平道路。
“一天天的,哪儿那么多任务?走吧,大家在后院等你呢。”
段阔海头前领路,穿过前院的游廊,才转出后院的拱门,许舒愣住了。
院里站着一支仪仗队,王主任一手托着个大红盒子,一手捧着个文件夹。
见许舒到场,王主任打开文件夹诵念起来:“兹有春申站,第九小队队员许舒,自入职以来,实心任事,忠于职守,履历功勋,特此擢级一阶,晋为正室级……”
许舒脑袋嗡的一下,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王主任诵念完毕,合上文件夹,仪仗队开始奏国歌、升国旗仪式。
随后,许舒又在国旗下,被王主任导引着念了一遍誓词,主题内容是:排除万难,不怕牺牲,效忠中枢。
流程走完后,王主任将大红盒子交给许舒,里面装着新制的证件和胸牌。
王主任向许舒表达祝贺后,嘱咐他记得将旧的证件和胸牌上缴,便带着仪仗队离开了。
隆重的仪式感让许舒飘飘忽忽,如坠云端。
秦冰横他一眼:“还真是个官迷。”
段阔海道:“名缰利锁,从来最缚人心,小许这年纪,正是功名心重。”
许舒笑道:“三千年读史,无非功名利禄。
九万里悟道,终归诗酒田园。
二位官长,可不好这么当面议论下属。”
段阔海大笑。
许舒又问?“我晋升副室级时,怎么没这个流程?是当时级别不够?还是以后每次晋级,都要这么走上一遭?”
秦冰道,“副室级到正室级是个大坎,迈过去了,一旦下放能担任一方主官,比如各大治安室,或各署、社科室的头头脑脑。
位置重要,自然要倍加重视。
当然,这种感化仪式,一次就行。
以后再晋级,就不必这个流程了。”
许舒道:“如此看来,晋升职级,难度不大。”
段阔海笑道:“你小子想多了。
你可知,你这次为何能晋升?
一者是你职级还低,立功后很容易升。
再者,你这次立的功劳很大,这种大功不是能经常遇上的。”
许舒道:“三者,段队和秦老师没和我抢,把功劳全安在我身上了。晚上泰和楼,我做东。”
段阔海道:“这还像句话。不过,还真不是我和小秦推功给你,这次确实是你的功劳,抢都没法抢。
你千万别以为上面给你记的是解开云海镇灾害性天象谜团的功,真正奖的是,你诛灭异魔小贾的功劳,还得是秦老师的通稿写得好,替你吹出花来了。”
许舒道:“可异魔不是我杀的,这不是弄虚作假么……”
段阔海摆手:“异魔是谁杀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被解决了。安在你身上,就是你的功劳。只要异魔不死而复生,这功劳你就踏踏实实揣着。”
许舒眉头紧锁:“我就不明白了,拯救了云海镇,还不如杀掉一个异魔?”
“你以后会明白的。”段阔海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都跟我走吧,小许的那顿饭先留着,去我家,我家那口子备了火锅。”
许舒道:“那感情好,还没登过段队家的门,今天正好去认认门。初次登门,空手不好吧?”
“问谁呢?假模假式的?”
“那嫂子喜欢什么?我捎点儿过去。”
“你嫂子爱锻炼身体,五斤重的金坨坨,来一对,她一准儿喜欢。”
“段队,您这是生抢啊。”
“哈哈哈……”
不多心的许舒最终还是花了上百元,吃的喝的用的,买了一大车,喜得段夫人眉开眼笑,一晚上不停给许舒夹菜。
吃罢晚饭,三人分散,许舒去了修理厂,用买来的大堆零件,重新检修了老旧边三轮。
龙威太惹眼,自行车太磨人,想来想去,还是老伙计合适自己。
折腾了一夜,老边三轮总算焕发了新生。
亢亢的声音都清脆了许多,许舒倒在床上睡了一觉,再醒来时,已是傍晚。
他驾了老边三轮,朝老宅赶去。
三十六号已彻底打理妥当,就差一些铺盖和日用品,便能安居。
此番回老宅,他便是要搬些东西过去。
车才到门口,好几条身影同时动了。
许舒干脆不下车,一脚踏在挎斗上,静等着。
四人到近前,团团将许舒围了,领头的汉子敞着怀,露出毛茸茸的胸膛,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腰间鼓囊囊的,斜睨着许舒道:“小子,堵你好几天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去哪儿?”
“东荟楼,六哥请吃饭。”
许舒脑海中冒出厉家菜掌门人厉俊海那张不苟言笑的瘦脸来。
他和厉俊海初识,厉俊海送了他一张免单卡示好。
许舒没用过这张卡,但一直记着厉俊海。
当时送卡,他就觉得厉俊海有其他目的,一晃好几个月过去,他的生活并未和厉俊海再有交集,他便将厉俊海忘在脑后。
没想到,今天这厉俊海找上门来。
换作几个月前,他肯定要想办法脱身,现在他底气十足,却想探探厉俊海的底。
一个小时后,许舒进了东荟楼大门,早有一名侍者在那处等候,接了许舒和大金链子上楼。
电梯到达顶楼后,许舒被引进了一间雅室,占了两面墙的巨大落地玻璃,让雅室的观景效果无敌。
“小兄弟,要见你一面真难。”
一身正装的厉俊海,从宽大的真皮沙发上站起身来,远远冲许舒伸出手来。
在他左侧,坐着一个圆脸中年,三名精干的正装青年立在不远处。
其中那个寸头青年,许舒记忆犹新。
那天聚会,一个叫曲老八的老混混闹事,便是寸头青年出手收拾的,手段狠辣利落。
当时,许舒便怀疑他是体士途径的超凡者。
“厉老板,用这种方法请我上门,别出心裁啊。”
许舒不接厉俊海的手,自顾自在最近的沙发椅上落座。
平头青年目光陡然凌厉。
厉俊海道:“怎么?那帮混账对你动粗了?老七,去,砍几根指头来,给许老弟消气。”
许舒摆手:“犯不着,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厉俊海点燃一支烟:“托江湖上朋友们抬爱,都叫一声六哥。”
许舒道:“我一个学生而已,江湖离我还很远。”
厉俊海面上有些挂不住:“既如此,那就开门见山,刘总,你来和小许谈。”
说着,他站起身来,缓步朝落地窗走去。
圆脸中年道:“许舒,男,现年十八,有一姐……”
“行了,老刘,说重点……”
“老刘?”
圆脸中年脸色垮了下来,深吸一口气道:“这么说吧,我们找你,是因为你父亲,他是当年近卫军内卫团的军官。
十三年前,近卫军曾经用秘法铸造过一批具有特殊功用的手枪,分配给各内卫团的军官使用。
你父亲身故后,属于他的那支被官方收回。
按照规定,该枪持有者的男性继承人可以在年满十八岁后,作出书面申请,官方审核后,可以返还那把枪……”
许舒忽然想起,当天他来东荟楼,穿着的正是他父亲的一件军官常服。
袖口处,有明显象征等级的银线标记。
现在想来,厉俊海应该是从那件风衣盯上的自己,那天的接近,并非偶然。
“我听明白了,你们是想找我买那把枪。”
“误会了,是借用。”
“怎么个借用法?”
老刘拍拍手,一名正装青年转入帷幕后,端出一盘红封来。
寸头青年抓起一个红封掰开,哗啦啦的银元落在托盘上。
老刘笑道:“每封五十枚,一共十封,这个价钱,许老弟可还满意?”
他调查过许舒的情况,知道他是个没见过钱的苦哈哈。
许舒笑了:“堂堂厉家菜掌门人,不至于就这点气魄吧?”
他对枪和好处费都感兴趣,只是如今眼界大开,几百元早已不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