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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娘就坐在碎玉堂外的水榭里。
刘九真刚过去,她便摆手道:“坐。”
“不知秦堂主传唤弟子是有何事?”刘九真不明她的意思,索性先开口询问。
秦玉娘正在低头抿灵茶,她放下茶杯,不疾不徐道:“这些时日我也观察过了,大多新来的弟子都很不满意分配在碎玉堂。而你却是个有耐性的,这点我很欣赏。”
嘿,原来是夸自己来着。
刘九真这下也不拘谨了,笑嘻嘻说:“做衣服挺好玩呀,即便是打打杂,也比刻苦修炼轻松多了。”
秦玉娘闻言一愣:“你难道不想去另外三堂?”
“不想。”刘九真以前倒蛮想和白妩烟他们在一起的,现在觉得碎玉堂也不错,就打消了那些心思。
秦玉娘原本想着她也算有些关系的弟子,想让他离开碎玉堂来着,但现下看来她并不愿离开,自己也就不必操心了。
闲聊片刻,刘九真发现秦玉娘也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般凶神恶煞不近人情,有时候她说些搞笑段子还能将她逗笑,露出眼角的细纹。
刘九真问:“秦堂主修为也很高深,为什么喜欢待在碎玉堂掌管杂务?”
“说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秦玉娘看了她一眼,“或许我跟你差不多,对于修炼求道并无执念,偏安一隅也能过的舒坦。”
刘九真正要附和,秦玉娘却话锋一转:“但不管如何,对于修炼,还是要心存道心。你无道心,日后只会更加平庸,寿元殆尽化为一坯黄土,想必你也不愿这样。”
她看过刘九真和夏清波比试的那场擂台,明明可以打的过,却因为怕疼而认输,心不坚定,再高深的修为、再精妙的功法,也是白搭。
刘九真在碎玉堂认认真真的做事,跟其他门外弟子比起来,秦玉娘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
所以忍不住好心提点一二,不希望她就此折损在修真路上。但看刘九真眸中一片懵懂,又觉得自己是对牛弹琴,枉费口舌。
刘九真不明白,但也没有追问,而是笑着应下。
谈话结束,刘九真又回到碎玉堂辛勤的缝衣裳。
随着针织法术越来越熟稔,渐渐地,刘九真不愿只做这些基本款式,偶尔还做些内裤奶罩,秦玉娘瞧见了也没说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一开始浣花门众弟子是拒绝的,但后来发现这些玩意儿还有用,女修穿了塑身,男修看着流鼻血,便接受了。刘九真后来还想做短袖短裙之类,一致被认为伤风败俗,三大堂主联合抵制,这才没有成功。
这天,刘九真怒冲冲的回了洞府,刚忙完的商冰见得,忙去问她怎么了。
刘九真无精打采的指了指桌上的裙子,趴在桌上道:“我新做的裙子,结果又被大伙儿抵制了。”
“定是你又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商冰知道刘九真最近致力于做衣裳,拿起那裙子,摊开一看,薄薄的布料只有一点,登时不可置信的问,“这什么东西?!”
“裙子啊。”刘九真接过,解释道,“呐,这是荷叶边,无袖,裹胸,超短,还包臀,非常显身材。”
想了想浣花门那些美女弟子们穿成这样走来走去,就觉得大饱眼福。
“你以前也这样穿过?”
“很正常,我们那界穿这样很正常。”
不出意料的,商冰黑了脸,他道:“你不能在别人跟前穿成这样。”
刘九真眼珠子一转就知道他不高兴了,但他不高兴,刘九真就高兴,她顺手抱着他腰,偷笑道:“行行行,我就穿给你一个人看好不好?”
商冰闻言心头一热,不由自主的想了想刘九真穿那裙子的模样,登时便觉得呼吸紧促,热血上涌。
“唉……”
商冰无奈的叹了气,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哪个界的修士穿成那副德行,想来也只有那些没开化、没智慧、不懂礼数的妖修了。
九真……可能就来自那里吧。
两人正抱成一团,没有留意到几上铜镜中的柳酒臻。
直到柳酒臻不好意思的开口,问:“九真,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刘九真许久没听到柳酒臻的嗓音,愣了愣,转头问:“柳师父,何事?”
柳酒臻轻蹙蛾眉,柔声道:“按理说你的魂魄应该会越来越虚弱,为何现下我却觉得你神识越来越强大了?”
没等刘九真开口,商冰就道:“她已练了别的心法,净化了《移魂神典》的反噬,你不必操心。”
对柳酒臻这个罪魁祸首,商冰没有一丝好感,但想到若不是她使用秘法,自己也无缘见到刘九真,是故态度冷淡,却也不憎恶。
“原来如此,你能没事,我便欣慰了。”柳酒臻看了她一眼,便隐没在铜镜中。
刘九真想到以前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有瞬间心酸,问:“阿商,你说……要不我去帮柳师父报仇吧?”
“她仇人是谁你知道吗?”
“不知。”刘九真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说起来,刘九真也是毫无头绪,但有一点能肯定,晁韶的女儿晁花容一定参与了加害柳酒臻的行列。
更有可能,柳酒臻心心念念以为寻求到庇护的万魔宫,是一个将她往深渊里助推的恶手。
刘九真一想到这些就觉得喘不过气,她讨厌一些阴谋,不管是什么原由。
商冰正安慰她不要多想,就感觉洞府外禁制有一丝丝波动。
他拉着刘九真的手走到外间,便看见一身红装的江冷晴抱剑而立。
江冷晴看了眼两人紧握的双手,复又转移视线,看向商冰:“再与我切磋一次。”
商冰有些不高兴,毕竟她打扰了自己和刘九真单独相处的时间。
想也不想,冷言拒绝:“没空。”
江冷晴何时被人这样拒绝,眸子里掩藏不住一闪而过的怒气,她忽然看向刘九真,抬起尖削的下巴,挑衅道:“那你,与我一战!”
“啊?”
江冷晴仿佛在用鼻尖看她,讥诮道:“你既是商长老的朋友,想必也很厉害,不如来比试比试。”
刘九真满头黑线,干笑一下,“比打架我不行,比做衣服倒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