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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涛略带同情地眼神看着浓妆女人,手刚抬手在半空,又收了回来。刘涛叹了口气,苦笑道:“你别哭了,先坐下吧,我去给你弄点儿冰块。”
刘涛说着不由分说就开小跑向吧台的方向,不到一分钟就提着一小桶冰块和几个透明袋子回来。
浓妆女人靠着沙发,眼泪扑簌簌流个不止,低着头悲戚地吸着鼻子。
刘涛弯腰铲着冰块,忙活了一小会儿,捏在透明袋子的头,坐到浓妆女人的身旁,柔声说:“脸抬起来一点。”
浓妆女人听话地微微抬头,刘涛把装了冰块的透明袋子往浓妆女人脸上一贴。
嘶······
“很疼吧?”刘涛皱着眉头问道。
“嗯······有点儿。”
“忍忍就好了,不然明天更疼。”
刘涛抬手轻柔地抚住浓妆女人的下巴左侧,用冰块给浓妆女人右侧浮肿发红的脸冰敷。
我在一旁默默看着,浓妆女人的眼妆都哭花了,眼睛下面黑黑的两道痕迹,脸还肿了一侧,嘴角的血迹依稀可见,看上去狼狈极了。
“你怎么还把照片留着呢?”刘涛柔声问道。
浓妆女人紧抿着嘴唇,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在一旁看着,真的好像上去问一问,这特么到底怎么回事,可现在这情况又由不得我。
“你怎么那么傻呀,还真拿酒瓶子砸脑袋。”浓妆女人瘪着嘴担忧又抱怨说。
刘涛苦笑了一下说:“就当我还你的吧。”
“你又不欠我什么,谁要你还了。”浓妆女人叹息道。
刘涛没有回话,认真地给浓妆女人小心翼翼地冰敷着脸蛋,过了一阵,开口道:“你以后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呀,就再找一个呗。”
刘涛愣了一下,右手停住,随后又开始缓缓地摆动冰块。
浓妆女人微微斜眼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可我书也没读好,人又笨,我不想辛辛苦苦操劳一辈子,你······”
我心头一颤,浓妆女人这话,其实提到了一个我纠结很久的问题。这浓妆女人不用说,是肥龙包养的女人。可说句实话,包养这事情吧,肥龙愿意出钱,浓妆女人也愿意接受,谁也不碍着谁,一个月听刚才肥龙说的,十万块。
你说多少模样俊俏的职场女人,日夜拼搏,然后还要被某些心怀不轨的同事恶心,被上司骚扰,操劳了好些年,累得身心疲惫,面容憔悴,而且钱还没存到多少。哪个女人,不,哪个人不爱美?这样辛勤一年,说不定还远远没有浓妆女人一个月的钱多,付出的努力还是她的无数倍。
当然,被包养也有无数坏处。我也不是宣扬大家都要走捷径,只是对比想想,心里有些悲哀。
刘涛打断浓妆女人,笑道:“你不用和我解释,你自己决定就好。”
浓妆女人身子僵住了,突然眼泪又开始往外涌出:“之前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嘲弄你,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刘涛笑着摇手说:“不是,只是你以后的路,你都要自己做决定,我不好说什么。”
“我之前那样你不怪我?”浓妆女人蹙眉问道。
刘涛叹了口气,苦笑说:“我自己的事情还不断呢,哪有心思生你的气。”
浓妆女人眉头舒展先是一喜,随后面色又有些黯然,语调低沉道:“我们现在算朋友吗?”
刘涛愣了一下,迟疑道:“算、算是吧。”
浓妆女人悲戚地笑了笑说:“又是这样,你总是这样。”
刘涛摆了摆手说:“差不多了,你赶紧回家上点儿消炎药,休息去吧。”
“你······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刘涛别了别脸,笑说:“我还在上班呢,这都浪费好久时间了,老板该生气了。”
浓妆女人看着刘涛的眼睛,沉默了一阵,忽然抬起白皙的手想要碰一下刘涛的脸,刘涛身子往后一侧,讪笑道:“怎么了?”
浓妆女人神色黯然,盯着刘涛苦笑说:“你能亲我一下吗?”
刘涛瞪了眼睛,拍了拍浓妆女人的肩膀,笑说:“你醉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我没醉,”浓妆女人甩了一下手,逼近刘涛问道,“你是嫌我脏?”
“你别这样,我半点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只是······怎么说呢,唉。”
“那······那你抱抱我总可以吧?”
浓妆女人抬起双手,斜着身子哀求地看着刘涛。
刘涛缓缓起身,低头冲浓妆女人欠身说:“你回去吧。”
浓妆女人眼睛湿润,抬眼怨恨地看着刘涛,随后拿起身后的红色小包,翻出一叠钱举在半空喊道:“我有钱!你就抱我一下好不好?求求你。”
刘涛眼神一变,冷冷道:“这位客人,不好意思,我只是服务员而已。如果想要找牛郎,我可以替您通报一下。”
浓妆女人发了疯似得起身扑向刘涛,喊道:“我只要你!我要点你!我有钱!我只要你抱我一下!一下就好!”
刘涛拉住浓妆女人的手,把她缓缓送回座位上,漠然道:“您喝醉了,我这就叫人送您出去。”
浓妆女人有点儿惊呼,含在眼睛里的眼泪流了出来,拉着刘涛的手连连哀求:“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呜、呜,刘涛,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
刘涛长叹了口气,闭了闭眼扭头冲我递了个眼神,我知道刘涛在求助。
我上前拉住浓妆女人说:“客人,我送您出去。”
浓妆女人猛地甩开我的手,喊道:“你松开我!你走开!”说着又扭头看向刘涛,满是悲哀地抽泣道,“刘涛,我错了,你爱我好不好?我会好好工作的,我会赚很多钱,我们一起生活,我一定会听话的,我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我在一旁看着实在是不落忍,这女人也太小看自己了,怎么能把什么都托付给刘涛呢。
刘涛突然猛地甩开浓妆女人的手,微皱着眉头冷冰冰道:“刘倩,我不喜欢你,也不乐意和你做朋友。你说对了,我嫌你脏,嫌你恶心,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在纠缠我,我俩之间早就没关系了。你听懂了吗?”
刘倩整个儿呆住了,抓着刘涛的手缓缓落下,呆滞地看着刘涛,眨了眨眼睛,微张着小嘴儿木讷地惨笑了一下,声音低缓道:“你终于说实话了,打扰了,我以后不会再烦你了,再见。”
刘倩拿起红色小包,左手遮着眼睛起身往外跑。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刘涛,刘涛压根就不是那种人,别说什么被包养的女人的,就是性工作者,刘涛也是不会嫌弃的。刘涛这人我最清楚了,心里是有点儿大爱的,从不带有色眼镜看人,刘涛本就是个百无禁忌之人。
我发现刘涛望着浓妆女人的背影叹了口气,缓缓地坐在沙发上。
我上前靠在刘涛身边,沉默了一阵开口道:“这么狠?”
刘涛苦笑了一下,也不嫌弃地拿起肥龙桌上还剩余的大半瓶酒,拿来两个新杯子倒满,递给我一杯。
“干杯。”
我和刘涛碰杯后喝下一大口,勾住刘涛的肩膀笑说:“怎么说?”
刘涛一口吞完酒,往后一靠,叹息说:“你没看见吗?我不那样说,她会走吗?”
我愣了一下,恍然大悟苦笑说:“额,这样她倒是会走,但你不怕她这时候做出什么傻事?”
刘涛摇了摇头说:“不会的,傻事她已经做过了,早就明白了。”
我皱着眉头问道:“哎,刘涛,我这时候八卦一下,你不会有意见吧?”
“你不问我还想和你说说呢。”刘涛用手肘顶了我一下笑道。
“这女的,刚听你叫刘倩是吧?怎么认识的?”
刘涛眼睛往上望了望,深呼了口气,缓缓道:“我记得好像是初二吧,当时我家还有点小钱,你知道的,那时候青春期爱玩,认识了不少女孩子,我就是在一次朋友生日聚会上认识她的。”
我摸了摸鼻子,讪笑道:“奶奶个球,长得帅就是好。”
我这话可没乱说,刘涛一个能做牛郎的人,而且还是客人络绎不绝的那种,模样清秀帅气,无数少女怀春的对象。我之前还羡慕过一阵子,想着要是我有刘涛这模样,特么怎么说也不至于沦落到被唐小可当挡箭牌的地步。
刘涛笑了笑说:“别打岔。我说到哪儿了?噢,对,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刘倩对我一见钟情还怎么的,反正她自从生日聚会后,就老找我聊天谈心,我那时候心高气傲啊,而且有点渣,到处留情,身边还吊着几个女的没下手呢,也就跟她嘻嘻哈哈了一阵,她就老爱来找我玩。”
我听着刘涛的话,心里滴着血,我特么怎么就没遇上这好事?
我苦笑着骂道:“尼玛这还叫有点渣?你这都叫渣得出汁了,哥们!”
刘涛撇着嘴没好气道:“你不知道原因,硬说的话,我甚至不算渣。我每个女生一旦要谈恋爱了,我都提前说好,我就是玩玩,愿者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