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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薄娆不以为然，主动朝着他凑了过去，“不是有你在，你肯定会照顾好我的。”
那股明显并且不加掩饰的依赖，是穆语川之前的人生里不曾体会过的。
很温暖。
温暖到他都有些无法想象，他这样从黑暗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人，如果看到她从光明跟他一同堕落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是难过，还是开心。
他不知道。
他微微皱眉，主动捉住了她的手，“可旁人都知道，我这样的人很危险。”
“那每个人的经历都不一样啊。”
薄娆不以为然，脸上的笑意明媚到不加掩饰，全都是二十一岁小姑娘的认真和阳光，“我没有吃过你吃过的那些苦，也没有经历过你那些过去，所以我也没有资格评判你的所作所为，但不管怎么样，我相信只要我以诚待人，别人肯定也会以诚待我的。”
“是吗？”
他的眼眸瞬间就眯了起来，“这么肯定？”
“嗯啊。”
薄娆点头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连带着腮帮都微微鼓了起来，“该不会…… 你接近我，真的是另有目的？”
她的手腕又细又软，在他掌心里跟没骨头似的。
“嗯。”
他笑，“有。”
“不是吧？”
薄娆的眉心显而易见地拧起，就这么看着他，明显怀疑，“你该不会真的是为了夺走我的家产吧？”她托腮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就跟小说狗血剧本里那样，你要一步一步上位勾搭上有钱人家的大小姐，然后成功地走上人生巅峰。”
“嗯。”
他就这么顺势捉着她的手，把她轻而易举抱到了自己怀里，“也不是不可以。”
薄娆的眼眸瞬间睁大，“你……”
“大小姐，你的身份在这里。”
他微微附身，就托住了她白净的脸蛋，“如果要真的说，跟你在一起的人都没有觊觎你附带金钱价值的想法，那是圣人才有的特征，我不是圣人。”
“所以？”
她眨了眨眼，突然就一脸认真，“你也跟他们一样，是为了我的钱？”
“不。”
他就这么看着她，“大小姐听说过爱情的附加效应吗？”
她愣住，“什么？”
“在爱情里，所有的附加条件都会影响爱情的结果和过程，”他的嗓音温和，就落在她的面颊一侧，“如果你喜欢上一个画家，就要接受画画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就像大小姐的身份出身就在这里，而要跟大小姐你在一起的人，就要接受你的身份，而不是为了你的身份而接近你，这本质上就是不同的。”
“唔……”
薄娆眼眸微微眯起，沉默了足足半分钟的时间，“你这是在跟我告白吗？”
男人笑，“还不够明显吗？”
“不明显。”
她哼了哼，直接摇头，“你都说了你的秘密我没有办法知道，那谁又知道你现在对我这么好，说的这些话，做出来的这些事，是不是装出来的。”
毕竟……
有些人表面看着风平浪静，可心里早就已经风起云涌。
“我会说谎，可时间不会。”
他的嗓音哑地很，直接吻上了她的眉心，“只要在一起的时间足够长，大小姐总有一天会找知道，我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薄娆觉得自己的眉心都在发烫，脸颊都莫名红了。
“假话。”
她冷哼，“喜欢也是会变质的。”
这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热血上头时候的情话，可偏偏有些人最开始明明知道不应该相信，可荷尔蒙上头的瞬间，还是忘记了自己最开始说不能相信的念头。
这大概……
就是爱情里的不可控。
令人沉迷，也同样令人……万劫不复。
“不一样。”
穆语川的眼眸灰暗，可却带着莫名的认真，语调都是带着笑，“大小姐可能不知道，也许是看到过这个世界上为铜臭低头的人太多了，突然看到大小姐这样肆意妄为地活着，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归属感。”
归属感。
薄娆倒是不知道，自己身上还会有归属感这种感觉。
“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她垂下眼睑，说话的声音都明显寡淡了，“这个世界上的爱情从来都是有条件的，没有条件没有负担的彼此付出本身就不存在，我跟你在一起是因为我这么多年没有办法跟别的人有肢体接触，说到底也是自己自私的行为，我不否认，你呢？”
她的视线认真，就这么对上了他的。
好半晌。
“我也是。”
“所以啊，”薄娆听到男人的回答，倒是完全在意料之中， “既然所有的东西都是有条件的，那我可以接受这个条件带来的负面影响，所以你也要接受。”
她没有非他不可。
毕竟……
现在的穆语川，心思未必全都在她身上。
他不在意。
她自然也不在意。
薄娆本身就是跟薄承鸿吵架，所以平常的东西都没带，基本上可以说是净身出户，薄承鸿舍不得，还是让人把薄娆的行李送了过来。
两个行李箱。
穆语川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管家，视线落在了行李箱上。
“这是大小姐的东西。”
管家微微颔首，甚至主动把自己手里的卡递到了穆语川的面前，“这是薄董让我带来的，说是专门留给大小姐备用的。”
那是银行卡。
穆语川大部分见到的薄承鸿都是生意场上运筹帷幄的形象，倒是很少见到他这样老成的中老年人，有别样的柔情。
“做什么？”
薄娆洗完澡出来看到他在发呆，主动走了过去，“你拿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