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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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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炀哥哥......”许秋和泪眼盈盈的望过来,杏眼圆瞪,魏承眉头微皱,他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有些后悔自己突然冲出来。

    “回去换身衣服吧。”他如是说道。

    丝毫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沈银霄看得清清楚楚,原本想笑,挤到嘴边却比哭还难看,原本她不觉得有什么委屈的,一个娇蛮任性的小姑娘来找她拌嘴罢了,不过是往她身上泼了一盏茶罢了。

    她不是也立刻还回去了。

    还从头到尾淋下去的。

    有什么好委屈的。

    可是当看到魏承丝毫没有责怪许秋和的意思,她忽然觉得很委屈,比方才自己被泼了水时还觉得委屈。

    眼底忽然酸酸的热热的,她揉了揉眼睛,直到看到魏承和李游朝她看过来,她笑着解释:“眼睛吹沙子里了。”

    两人神色古怪。

    许秋和在丫鬟的搀扶下哭哭啼啼地上了马车,留下一地狼藉和两个奇奇怪怪的男人。

    “你们怎么来了?想吃豆花?”沈银霄清了清嗓子,找到抹布开始蹲下来整理一地的狼藉。

    李游卷起袖子蹲下来拿过她手里的抹布,手脚麻利地捡起地上的碎瓷片。

    望着两人熟练的动作和李游自如的模样,魏承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烦躁地挠了挠后脑勺,来回踱步。

    沈银霄抬头看他,“魏少君有事?”

    魏承张了张口:“我......路过。”

    “没什么事情,少君就走吧,店里还要做生意,少君在这里多待一刻,我店里的收入就少一些。”她开始送客。

    魏承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看了一眼默不作声收拾东西的李游,他想帮她做些什么的,可是,二十多年来尊严迫使他开不了这个口,更不好意思像李游一样,泰然自若地蹲下撩起袖子擦地。

    他怎么能当众做这些。

    这些原本都是下人做的。

    可是他更看不惯沈银霄蹲在地上做这些粗活。

    “我晚点再来看你。”魏承咬牙,只觉得这个李游得赶紧消失才好,有他在,怎么样都不舒服。

    沈银霄有些疲惫,懒得理会他,转身就将他拒之门外,魏承犹豫了半天终于走了。

    李游收拾完了,又闷不作声地帮她擦桌子。

    “她找你麻烦,说了什么?”李游轻声开口。

    沈银霄正在给豆浆点卤,闻言手一顿,差点倒多了,她缓缓道:“她说,她要我退婚,她说她要你。”

    沈银霄背对着李游,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其实想想,她说的一些话也不无道理。”

    “她说......”

    沈银霄话说到一半,李游忽然低声开口打断她接下来的话。

    “银霄,我想退婚。”

    “对不住你,那一百两聘金,就当作是我的补偿,我还准备了五十两,都是我这两年攒下的家当,我自己家里够用的,这些钱,都给你。”

    “我们退婚吧。”

    沈银霄感觉周围都安静下来,甚至安静的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咚——咚——咚——”

    她呼吸都有些颤抖,但是又觉得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也算是情有可原不是么。

    “退婚,也好。”她挤出一抹笑,“许娘子比我更适合你。”

    “你不用再多给我什么钱,这些事情,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成婚本来就是要两厢情愿,不需要你的补偿。”

    李游静静地看着她,脸色沉静得好像一潭死水。

    沈银霄不知道李游什么时候走的,等她回过神来,腿已经站得有些麻木。

    后院里沈父沈母不知道听了多少,出来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脸色愁容不减,原本煮熟的鸭子飞了,这下子,又要开始为沈银霄的婚事操心了。

    媒人很快就来退亲,除了聘金留在沈家,其余的东西都退了回去。

    沈父嗫嚅道:“要不我去问问大郎,这怎么突然就想着要退亲......”

    沈母一反往日得庸弱,这会显得十分气愤,瞪了一眼沈父,恨恨道:“那是他瞎了眼,错把珍珠当鱼目,这样一个瞎了眼的人,根本配不上银霄,还去找他做什么?谁知道他是攀上了哪家的高枝!”

    “说是这么说,可是要是再找,哪有那么容易找合适的......”

    “那就不找!银霄怎么了?就是太子皇帝都配得上!”沈母扬言。

    沈银霄吓得手里的衣服都掉到了地上,她失笑:“娘,你别胡说,别叫别人听到了。”

    大抵世上的母亲都觉得自己的女儿最是好,配天皇贵胄也不成问题,沈银霄很有自知之明,她可不敢想那些。

    李游退婚对沈父打击很大,吃饭的时候就唉声叹气,吃完了又唉声叹气地去洗澡,沈银霄倒是想得很开,她不仅想得很开,还觉得很豁然开朗。

    就像是佛家说的,心念通达。

    想通了一点,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迎刃而解了。

    沈父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实在伤心,躺在床上了还在唉声叹气,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到沈银霄房里,一同传过来的还有沈母絮絮叨叨的叫骂声,大概意思就是要他声音小点。

    沈银霄被这声音吵得睡不着,披了衣服把那盆兰花又搬回了窗边,趴在床边看着兰花发呆。

    黑如浓墨的天际上三三两两颗孤星点缀其上,兰花幽香馥郁幽远,她舒了口气,凉夜,花香,别有风情。

    “在想什么?”冷不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魏承那厮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沈银霄抬眼望了一眼,又继续赏花:“什么也没想。”

    “你来做什么?”

    魏承抱臂旋身靠在窗户边上,笑吟吟地勾起她一缕头发,在指尖摩挲:“我以为你会为了李游退婚伤心的睡不着,来看看。”

    “也不是为了他。”

    魏承挑眉:“就说你这脚踏两条船,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这回总算对他死心了?”

    沈银霄没有理会他的打趣,有些怅然:“我只是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哦?什么事?说来听听?”

    “我不该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我就下意识地想要找个人依靠,但是这些都没是在悬空建房子,总有一天,这些东西会塌,我不该对别人抱有期待。”

    魏承微笑:“你是女子,这样想很正常,这世道,女人想要活得踏实些,找个靠得住的男人是最好的选择。”

    “之所以是女人,就更不能有这种期待,谁也靠不住。”

    她知道和魏承说了也是徒劳,索性懒得和他辩论,懒懒的趴在窗户边上,缓缓道,“而且我还突然明白一个道理,如果不知道以后的路该往哪里走,该怎么走,与其四处碰壁地找依靠,还不如爬得高些,站得高,看得远,看得远了,就知道哪条路好走了,与其盼望着嫁人,我还不如做好我家的店,多赚些傍身的银钱,这世道,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情。”

    魏承望着远处,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微微出神。

    沈银霄打了个哈欠:“这么晚了还不回去?你不累的么?我要睡了。”

    她起身就要关上窗户,却被魏承抬手挡住,他腿长,抬腿就跨了进来,吓得沈银霄头皮一麻。

    “你做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想乱来,我就动手了!”

    一只大手捂住她的嘴,魏承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一把将她扛在肩上,朝床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