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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呼唤,是如此熟悉。它近在耳边,却仿佛远在天涯。
斯若仿佛灵魂出窍一般,呆呆立在阳台上,忘记了回答。
“若若,你在听吗?”那清亮而温和的声音再次传来,终于把斯若的灵魂拉了回来。
而回过神的斯若,没有给自己任何思考的机会,她把电话挂掉,且以最快的速度将手机侧边的关机键重重地按上。
随着手机屏幕上光亮的消失,斯若的眼泪也滑落下来。在这已经是11月初的S城,夜晚的风吹过小阳台,斯若觉得身子发冷,冷彻心扉,她伸出双手,抱住自己的双臂,紧紧的。
一夜没有睡好。
斯若是被那小小的人儿轻轻地扯着她的眼皮而扯醒的。
想着9点半要从公司坐车出发去“月眉山庄”,斯若急得跳了起来。
“妈咪,你好像猴子哦!”小小的人儿在跪在床上,望着她笑,眼睛亮如星辰。
“啊,宝贝,早安。”斯若抱起那小小的人儿,在他那粉嘟嘟的小脸上亲了一下。想着难得一个周末,竟然又无法陪他玩,斯若愧疚得难以言表,在他的小脸上又猛亲两口。
“妈妈,今天我得参加公司的一个外出活动,得明天才回来。”斯若将念念抱到小厅上,交到妈妈子清怀中,“早饭我不在家吃了,等会我在外面买点吃的就好。今天,我让琳琳来陪念念玩玩。”
“不要,我不要和琳琳阿姨玩,我要和妈咪一起玩!”念念听出了斯若的意思,立马小嘴一瘪,大声地喊道,在外婆怀里不开心地扭动着身子,嘴里哼哼唧唧的。
“嘘。”斯若将食指竖在嘴边,示意小家伙安静下来。
念念虽委屈,但还是很乖巧地安静下来了。
“念念,听妈咪说,”斯若伸手过去,温柔地拉住他的小手,耐心地说道,“妈咪要挣多多的钱给念念读书、买玩具、买漂亮的衣服,对吗?今天妈咪要参加的活动,也是妈咪工作的一部分。妈咪一直都觉得念念是个能理解妈咪的小小男子汉,现在也是,对吗?”
“对的,妈咪。”念念乖乖地点头,大眼睛其实已经含着不舍的泪花了,可还是很努力地表现出小小男子汉的坚强模样。
“谢谢宝贝的理解。”斯若在念念的小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快速地奔向洗手间。
“若若,你该感谢自己养了个多么乖巧的孩子哟。”妈妈子清在背后感叹着。
“月眉山庄”在S城的近郊,它依山傍水,建在半山腰。据说它起初只是一位富商为自己的爱妻修建的一栋别墅,拟名为“爱眉山庄”。因为“爱眉”和徐志摩写给妻子陆小曼的情书《爱眉札记》有重名,主人为了避盗名之嫌,且他的爱妻眉如弯月,所以将别墅名改为“月眉山庄”。
因这一代风景优美,加上这浪漫的“爱眉”一说,霍氏家族以高价把“月眉山庄”买下,并加以全方位扩建,把它建成了集休闲与娱乐为一体的世外桃源。一到周末和假期,S城的有钱人挤破了头争着订这儿的房间,甚至是全国各地的
游客也有慕名而来的。
当豪华的大巴缓缓地行驶进“月眉山庄”那现代化而美丽的大门口时,小陈和莫瑶他们欢呼起来。有人还大声叫着“感谢霍总”,把一车人逗得哄堂大笑。
当车子停稳后,莫瑶和几个女生奔了下去,直接奔进那奢华得不得了的客房前台。
斯若跟在她们后面,听她们叽叽喳喳着说这儿的房间多么豪华舒适,说这儿的温泉水多么地干净美颜。
郭经理把房间的钥匙卡交到了大家手中,大多是两人一间的套房,而斯若竟然只有一个人住。
莫瑶她们嘀咕着,但因为急切地想去看自己的套房,她们也就懒得念叨斯若了。
斯若拿着房卡,坐上电梯,直达住的楼层。
一出电梯,她被眼前的美景迷住了:半山腰处,一栋栋明丽的现代化小别墅,错落在绿林间。此时正值初秋,绿叶中夹杂着黄叶和淡红色的叶子,别具美感。而她住的地方,正是其中的一栋小别墅。
她放下简单的行李,从别墅的1楼跑到2楼的卧室。那粉色的大床和同色系的配套家具,让人简直置身于童话世界中。哟,原来自己的心中也住着个公主呢。斯若嘲笑着自己,打开了卧室的窗,满眼的绿扑面而来,更美的是她低头俯看,山下的一条清澈的河流蜿蜒而去。
“嗯,做有钱人真好哦!”斯若感叹着,把自己抛向那柔软的粉色大床。
中午集合吃自助餐时,斯若见到了一身休闲服的霍宇轩。他依然那样温文尔雅,让人倍感舒服。
莫瑶她们满眼闪着星星,在美食面前个个笑得像朵满足的花。
斯若只拿了些米饭和一些蒸排骨之类的清淡的菜,一个人在角落里安静而斯文地吃着。
“嗨。”霍宇轩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他盘子里的菜偏向西化。
“怕胖吗?吃得这么清淡呀?”霍宇轩微笑问道,转头看了看莫瑶他们,悄悄说道,“你看她们,先把自己喂胖,然后泡温泉,跳健美操。”
斯若盯着他看,有点不敢相信严肃如他,竟然也八卦。
“不好意思,你一定在笑我八卦。”他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缓缓而有些无奈地自我调侃道。
斯若竟然点头了,然后又懊恼自己的直白,她忙转移话题道:“我是南方姑娘,一点儿辣都吃不得,。我自小就喜欢米饭,且是无饭不欢,是不是像个饭桶?我又超爱吃排骨,大学的同学笑我是‘排骨精’。”说完,自己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的饭菜选择,就像你的人一样,淡然精致。”霍宇轩表示肯定。
“谢谢,我把你的话当做是赞美哦。”斯若笑靥如花,她发现自己在他面前竟然能如此自然地和他对话,而且还敢带调侃味。天,她面前的可是高冷傲的霍宇轩,全公司人人畏惧的霍总啊。
“下午有什么打算?你参加他们的打野战活动吗?”霍宇轩似无意却有意地问道。
“嗯,我要睡个大大的懒觉。然后夕阳西下时,去爬爬山。”斯若开心地说道,想想山上的风景,她无限地神往了。
就如自己所说的,斯若吃完午餐后,回到房间里睡了个天昏地暗,醒来时已是四点多钟。爬起来梳洗了一番,她将长发扎成了马尾,换上一套白色的休闲运动服,穿上运动鞋,背上碎花包包,走出别墅,沿着山腰上的石砌梯路,往山上走去。
一路上,满眼的绿林,满鼻的若有若无的花香,风从林间滑过,仿佛林间还藏有清泉声,小鸟儿不时地传来几下欢快的叫声。似乎,山下的潺潺流水声,在这幽静的山路间也听得到呢,斯若更是满心欢喜了。
走着走着,斯若发现小路尽头拐角处的石砌的栏杆缝隙间竟然长着一朵小小的□□花。想着曾经读过的文章《石缝间的生命》所歌咏的生命力,斯若对那朵柔弱的小黄花不由得产生怜惜又敬佩之感,她好想伸手去摸摸那柔弱而坚毅的生命。
可是它离她有点远,而且它立身于栏杆高处,她要想抚摸到它,她就得爬上石栏杆。而她,竟然毫不犹豫地就这么做了。
她爬上了栏杆,双脚颤颤巍巍地踩在那圆滑的细栏杆上,站直,伸手去摸那朵小黄花。就在她要抚摸上它的瞬间,她脚一滑,往后倒去。她相信自己就算是往后倒,也能双脚同时稳稳落地,可是,她倾斜着身子,左脚先踩落下去。也许是太过于重力着地,她只感觉脚一歪,一阵疼痛由脚踝直达心间,她右脚跟着落地,最终踉跄着一屁股跌坐在了石砌的阶梯上。
她抬头往上望去,发现自己离山顶其实并不远,但不可能再往上爬了。而且,她得赶快往山腰下走了,夕阳已经褪去那艳红,天,要慢慢黑了。
她努力地挣扎着站了起来,打算扶着石栏杆往下走。可每迈一步,她只觉得左脚踝处锥心地疼。最终,她一屁股坐到石阶梯上,有些丧气了。
一路走来,几乎没遇到和她一样爬山的人,就不可能有人从山上走下来;而这时候,谁还会往山上走去呢?
该怎样才能下到住的地方呢?靠自己是不可能了。打电话向郭经理他们求救,好像太麻烦人家了。
在她犹犹豫豫着要不要拿出背包的手机打电话时,一熟悉的低沉而浑厚的声音从头上传来:“杨斯若?”
她抬头,看到一身灰蓝色休闲运动服、一贯的温文尔雅的霍宇轩俯身看着她,见她抬起头,他立刻蹲了下来。
“怎么了?为什么这样坐在这儿?”他凝望着她,眼内透着关切之意。
“我崴到脚了。走得很艰难。”斯若轻轻说道,眉头紧皱。
“我扶你?”霍宇轩询问道,但立刻意识到她可能脚崴得厉害,否则也不会这样坐在这儿了,所以,他轻轻地将她拉着站了起来,然后转身,弯着背半蹲在了她面前,“上来,我背你下去。”他说得很轻,但语气却是不需商量的味道。
斯若略一犹豫,趴到了他的背上。
他往后伸出双臂,一用力,就将她背到了背上。
斯若浑身不自然,想拉开彼此的距离,往后靠去。随着她重心往后,猝不及防的他往后退了一小步,斯若连忙往前,再次趴到了他的背上。
猛地,她想起了之前霍宇凡跟她说的话——你本该是爸爸最贴心的小棉袄,是哥哥最疼爱的小妹妹,你本该被他们捧在手心上。那么,被爸爸或是哥哥背是不是就这样?
“杨斯若,听杜若男女士说,你救了她。”肯能是为了化解她的尴尬,霍宇轩突然说起了若男阿姨。
“嗯。”斯若轻轻回应。
“听她说,你脑袋常有新奇想法哦。”他说道,语气中暗含赞许之意。
“嗯。”她还是轻轻回应,仿佛在梦中。
“小姑娘该不会就这样睡着了吧?”他不禁微笑起来,不再出声,背着她一心一意地一步一梯地慢慢往山腰下走去。
斯若闭上了眼睛,将头轻侧着靠在他的背上。那背是如此宽厚,如此温暖,应该是爸爸一样的背吧?从来不知道被爸爸背是怎样的一种感觉的她,随着霍宇轩下阶梯的一步一晃,变得恍恍惚惚起来。
风轻轻地从她的背上抚摸而过,风里夹杂着或是树叶、或是无名的花、或是山间泥土的香味,他的衣服,也有一股不知名的洗衣液的清香,而他身上的清新气息,似乎也透过那薄薄的运动衣透了出来。这些味道,可是爸爸的味道?
想着爸爸的味道,斯若瞬间心中一痛,眼睛一热,泪水滑落下来,滑到了霍宇轩的衣服上。
霍宇轩只觉得背上她头靠的地方有水滑下来,他一惊,意识到可能是她的泪水,心疼地问道:“脚很疼吗?”
“不是。”斯若摇头,声音开始哽咽,“我只是在想,或许被爸爸或者哥哥背着,是不是就像现在被你背着一样的感觉?”
“就算是爸爸或是哥哥也是极好的。”霍宇轩心头低叹,想着她自小和母亲相依为命,他的心一阵阵地泛着疼痛的泡泡,他轻扬起声音故意自我牺牲式地说道,“那就暂时把我当成哥哥,或者爸爸也行啊,虽然我还很年轻。”
他才一说完,只觉得她头靠着他的背的那一块已是湿了一大片,斯若开始了无声的落泪。
他一愣,停下了脚步,弯下身,把她轻轻地放下来,转身,俯身扶她坐到了石阶梯上。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任泪水长流。
“杨斯若。”他轻声叫着她的名字,声音低哑。
她抬起了头,一双雏菊般美丽的眼睛内全是泪水,还有他初见她时那如深海一般的忧伤。
他出神地凝望着她,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样沉沦下去,可他的右手还是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抚摸上她那白皙精致而滑落着泪水的小脸。
“你们在干什么啊?”一颤抖着的声音从他们的头上方冷冷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