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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子!说什么‘就是再忙,也要抽出一小段时间目不转睛地看着你’,远哥哥,你就这么忙吗?忙得都忘记了自己说的话。你是个骗子!”斯若嘟哝着,背着她的碎花书包在学校1栋教学楼的楼梯处徘徊着。“上去还是不上去?”她心里一遍遍地问自己。
终究还是熬不住几天不见的思念,她双手勒了勒书包的双肩带,算是给自己一丝力量,轻轻地蹬上了楼梯。她心里反复地对自己说道:“只要看看他就好。哪怕是背影也行。”
她上到了三楼楼梯口处,就看到了两个女孩子拿着书本往高一级组办公室而去。
“彭珊珊还在乔老师那儿呢。”其中那个个子高挑的女孩轻轻说道,带着一丝不满。她拉着另一女孩,稍一停留,最终走进了办公室。
斯若虽心存疑惑,转而一想,也就明白了女孩们的小心思了。
她转身想冲下楼梯,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心,轻手轻脚地走到了那办公室的窗边,往里看去。
办公室里只有坐在办公桌前的乔志远,他的身边围着三个女孩。
“乔老师,你上课的时候说写人要善于运用细节描写,那要怎样运用呢?”那个高挑个女孩问道。
“很好,袁丽同学,你上课听得很认真!你关注到了老师上课时讲的一些知识点了。”志远露出了微笑,“不久以后的记叙文写作专题课上,老师会具体讲到这个内容。不过你留意到了,那么老师就先和你讲讲吧。”
“老师,你上课上得真好!所以我才听得那么认真啊!”被表扬的袁丽开心得脸蛋泛红,满脸崇拜地望着乔志远,激动地向志远表白着她对语文的喜爱,“以后,我会更认真地听课的!”
“很好!”志远微笑着点了点头。
斯若不想再看下去,也不想再听下去了。她的远哥哥笑得那么温暖动人,那可是对着别的女生啊。虽然她明知那是他的学生,可她就是忍不住地生气。她闷闷不乐地踱下了一楼。
一楼楼梯口处,背着大书包,带着黑框眼镜的郑凯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走下来。
“你干嘛在这儿?”斯若没好气地问道。
“等你一起回家啊。”郑凯理所当然地说道。
“你先走吧。今天我想自己一个人回家。”斯若心情不好,怏怏不乐地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她没有往校门口处的单车棚走去,而是走向教学楼东边的大操场。
她低着头,眼盯着鞋子,慢慢地踱着,将操场走了一圈又一圈。
当她意识到天色不早时,马上转身准备往回走,差点和后面的人撞个正着。
“哎哟,杨斯若,你要回头转身怎么不提前通知一下呀?”眼镜差点被撞掉的郑凯双手急托着眼镜,神情狼狈,却说着搞笑的话语。
“臭郑凯。”斯若被他逗笑了,原本嘟皱着的小脸笑开了花。
“对嘛,杨斯若,你就应该这样笑。这样可好看了!”郑凯看她笑着,开心得忘乎所以了,除了说着甜言蜜语,还伸手一把拉住了斯若的手,“走吧,我们回家吧。你妈妈可要担心了。”
斯若也是急着要回家,任由郑凯牵着她的手快跑到了1栋教学楼不远处。
这时,志远正从楼上下来,看到他们,目光瞬间落在他们牵着的手上。
斯若一惊,连忙挣脱郑凯的手,愣在了原地。
“杨斯若,乔老师可以和你谈一下吗?”志远微笑着说道,可眼中却是带着淡淡的怒意的。他望向郑凯,继续微笑着说道:“这位男同学,这儿可是校园,怎么能和女同学这样光明正大地牵手呢?”
“郑凯,你先回家吧。”斯若低下了头。
郑凯点了点头,往教学楼后面的单车棚走去。
“杨斯若,跟我来。”志远很客气地说道,迈开长腿往他的单身公寓那儿走去。
一路上,他都不说话,斯若在后面欲言又止,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走到了他单身公寓旁的信箱处,停了下来。从裤兜里拿出了一把小钥匙,那把小小的钥匙还缀着一朵很精致的小白花。
“给你。”他拉过她的手,将那把小钥匙放在她的手心。他凝望着她,轻轻说道:“若若,我刚开始工作,真的是太忙乱了。但不代表我忙得不想你!以后,如果我们前一天没法见面,那么第二天早上上学时,你来这儿,打开302的信箱,你会拿到我前天晚上给你写的便条。”
斯若睁大了眼睛,很疑惑地望着他。
“唉,谁叫你没手机呢?”志远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又很笃定地说道,“所以,我想到了这个和你交流的办法啊。哎,现在你打开信箱看看。”说完,他微笑开了。
斯若听他那么一说,忙小跑到信箱前,快快地打开邮箱,看到了里面折成心形的信纸。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当她上了高中,志远给她的回信都是将信纸折成了心形。那种熟悉又甜蜜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打开来看看嘛。”志远微笑地凝望着她。
斯若点着头,拆开了那心形信纸。志远那俊秀飘逸的字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若若,今天好累啊!现在埋头写教案,但教案本上都是你的笑脸。若若,你也像我这样想你吗?
“远哥哥——”斯若感觉甜得像蜜灌满了心头,都要溢出来了。她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好了,不要这样子看着我,我都舍不得你回家了。”志远向他微笑着眨了眨眼睛,然后走上前去,并不拉她的手,只是轻拍她的肩膀,满是宠溺地说道,“这回真的是要快回家了,子清阿姨会担心你的。”
“好。”斯若拿着那心形信纸,和志远告别之后,开心得屁颠屁颠地往一栋教学楼旁的单车棚跑去。才一到那儿,就看到郑凯推着他那拉风的山地车等在那儿。
斯若向他招招手,笑得两眼弯弯。
黄昏时分,背着书包的学生陆陆续续离开,校园变得安静起来。
一身干净校服的杨斯若背着一个大大的碎花书包,在教学楼旁的那棵大榕树下等乔志远。她满脸笑意,满脸期待,纯净的大眼睛里一片梦幻色彩。她和志远已经两天没见面了,早上她拿到志远给她的留言便条,让她在这儿等他。才一听到下课的铃声响起,她就背起早已收拾好的书包,乐呵呵地跑来这儿了。
“若若。”不知何时,乔志远站到了她身边。他扯了扯她的长马尾,满脸怜惜。
“远哥哥。”杨斯若抬起头看向乔志远。已成为老师一个多月的她的远哥哥,一件牛仔衬衫,侧分短发,显示出利落帅气的气质。看着看着,她的脸儿就泛起了红晕。
“傻姑娘,在想什么呢?”他剑眉下那双乌黑深邃的桃花眼看着她,带着丝俏皮,他厚薄适中的红唇也泛起了笑意。
“没想什么。”斯若忙低下了头,她不能那样盯着他看啊,他已经是学校里的老师了啊。
“走,我们去生物园里转转。”志远把斯若的书包拿下来,斜背在自己的肩上,牵起她的手往图书馆旁边的生物园走去。
突然,斯若发现迎面走来一位男生,那是她同班的郑凯,慌得她一把挣脱了志远的手。
郑凯看了斯若一眼,又看了看志远,满眼复杂的表情。
“嗨,郑凯,还不回家呀?”志远对郑凯微笑着。
“我就回家。”郑凯点头,不再看他们,往外走去。
斯若加快步伐,往生物园那小跑过去。
“若若。”志远哑然失笑,他差点儿忘了这是学校呢。
“远哥哥,你看,这棵鸡蛋花树开了很多花哪。”斯若跑进生物园,跑到了一株鸡蛋花树下。
这株鸡蛋花树树冠如盖,满树绿色,枝条顶端开出了许多五片花瓣的花朵,那花朵呈乳白色,花瓣底部均为淡黄色,仿似旋转着的小风车。
“嗯,这香味我喜欢。”斯若蹲下去捡起了一朵落在地上的鸡蛋花,放在鼻子前轻闻着。“我真喜欢它的淡雅味儿。”
志远走到她的面前,将她的书包放到旁边的石阶上,伸手将那朵花拿了过来,也放到自己的鼻子前闻起来,笑着说道:“真是美丽而又清香的花呀,都落到地上了,还是这么清新,难怪你从小就喜欢它。”
“对呀,我好喜欢它。”斯若踮起脚尖,凑近来闻那朵花的香味,一不小心,就凑到志远的鼻尖上来,她温软的唇也轻触到了他的脸。
“啊——”斯若一惊,一羞,往后退去。
“若若。”志远左手往前一伸,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轻轻地将她搂到了面前。
“远哥哥。”斯若轻叫着,羞得不敢看志远,小小的脑袋藏在志远的胸前。
“若若。”志远拿花的手将斯若的脸抬了起来。
斯若满脸桃红,如雏菊般大大的眼睛如湖水般清澈。她望着志远,满眼羞涩,满眼梦幻色彩。
“若若。”志远的呼吸急促起来,他轻声低叹着,“为什么你还那么小啊?”
“哈?”斯若长长翘翘的睫毛垂了下来,她也叹了口气,轻轻地。然后,她嘟了嘟小嘴,无奈地说道,“其实,我已经满16岁了。”
志远认真地盯着她的脸,看了又看,不禁又笑了。突然,他将她马尾上的皮筋解了下来。斯若一头如云的长发便披散开来。他轻轻地帮她理着长发,他纤长的手指在她浓密的头发间滑过。然后,他将手中的那朵鸡蛋花轻轻地别在她的左耳上。
她如雪般的肌肤带着绯红,黑溜溜的大眼睛含羞地凝望着志远,那垂散下来的长发让她看起来成熟了一些,也显得娇媚起来,她和那清新优雅的鸡蛋花两相映照着,迷人得让志远无法直视。
志远轻叹一声,俯下头来,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了一吻,然后,他又吻了一下她的鼻尖,最后,他滚烫的唇落在了她饱满的粉色唇瓣上。
他的唇,轻轻地、细细地在她的唇上辗转着。生物园里的一切都安静了,只有那清风划过,树枝婆娑的声音,空气里氤氲着淡淡的鸡蛋花香。还有,他的柔情,她的清香。
仿佛一瞬间,又仿佛是过了一世纪。志远将她轻轻地放开,左手仍旧轻搂着她的细腰。
她双眸轻闭,长长的睫毛微颤着。她,像是喝醉了酒,双颊潮红,全身发软,两只手无力地垂下来。
“若若。”他轻轻喘息着,双手将她紧紧地搂在胸前。
夕阳已经西下,天边的云朵被染上了几抹红晕。生物园里静悄悄的,花香,叶子的清香,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她闭着眼睛,在他怀中轻轻地闻着这一切。但,又忍不住叹息起来,但愿时光就此静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