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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高三那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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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监狱探监的时候,把段煜棋已经去当兵的事情告诉了我妈。

    她瞬间就落泪了,满是不舍和担心,但又觉得骄傲和自豪,两种情绪的交织让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这天我们的对话只持续了几分钟,她就走了,我看着她的背影久久不愿意离开。

    段煜棋走了半个月终于给我打了第一通电话。

    “郗芮,最近好吗?”电话里传来他低沉沙哑的声音。

    “哥,你感冒了?”我特别担心,怎么会感冒了,严不严重?他吃药了吗?

    他咳嗽了几声,“没事,小感冒,刚来这里有点水土不服,再加上上次衣服穿少了,就感冒了,别担心我。”

    我有点哽咽,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但为了不让他担心我还是强忍着,“你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多吃点,天凉记得加衣服,不要只要风度不要温度。”

    “好,你现在怎么变这么啰嗦。”他的语气有点嫌弃,但说的时候却很开心。

    我有一肚子的话想和他说,“郗芮,先不说了,我们要交手机了,我发一张我最近的照片给你。”我满腹的话又被憋了回去。

    “哥,你要照顾好。”电话里只剩下“嘟嘟”声,“自己。”我接着说完,即使他没有听见,这也是我所希望的。

    段煜棋把照片发了过来,留着寸头的他,相比以前更显男子汉气质,而且还多了一点男人味,瞬间觉得他成熟了不少。但他黑了也瘦了,这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摸着他的照片,迟迟不愿意关上手机,反复的摸着他的脸,就像他站在我身边一样。

    当你爱的人不在身边的时候,他的一句话一张照片都会在你脑海里存留好久好久。因为见不到,所以只能竭尽全力怀念。

    “给你个福利。”我把段煜棋的照片发给梁伊一。

    她异常兴奋的搂着我的脖子,跳着叫起来,平常女神的气质在此刻全都消散。

    “他瘦了,黑了。”梁伊一看着照片中的段煜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看向我的时候,硕大的泪顺着眼角滑落。

    先是异常的兴奋,之后陷入深深的煽情中,内心的不舍刺激着她的泪腺,让她心里所有的想念都化作泪水,以此洗涤悲伤。

    我安慰着梁伊一,她笑着抹掉脸上的眼泪,“没事,我是高兴。”

    我拍拍她的后背。

    “郗芮。”周易在教室门口叫我,我有点惊讶他来找我干什么。

    “他是谁?”程韵问道。

    “一个朋友。”我简单回答。

    “你怎么来学校了?找我有事吗?”对于周易的到来我除了惊讶还是惊讶,按理说他现在应该畅游在大学的校园里。我从苏可儿口中得知他上了外地的一所名牌大学,学的是计算机专业。

    “有点事,你现在有时间吗?我们找个地方聊吧。”现在的他和高中不太一样,说话沉稳了许多,穿衣风格也有所改变,比以前更加阳光清爽。

    “可以。那我们就去凉亭吧。”

    我和他并排走着,中间隔着一定的距离,期间一句话都没有说,真不知道要和他聊些什么,我们俩谁都没有化解尴尬,直到走到凉亭,他才说了第一句话,“郗芮,我这次回来是特意和你告别的。”

    “告别?”我有点懵的看了他一眼。

    “我们全家移民到了澳大利亚,我也要去美国留学,要去好几年,我想走的时候,回来见你一面。”他淡淡的说,语气很缓和。

    “哦。一路顺风。”其他的话我说不出来。

    我们的关系还没到需要煽情和不舍的地步,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我走的时候,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他眼圈有些泛红,不知道是不是风吹的。

    我犹豫不决的看着他,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什么事?”

    他叹口气,看了一眼远方,“我可以抱一下你吗?算是朋友之间的告别。”

    我沉默着。

    “可以吗?”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些恳求。

    “好。”

    他伸开手环抱着我,停留了几秒我从他怀里抽离。

    “照顾好自己。”我嘱咐道。

    “我希望你和赵辛辰幸福,虽然我们没有机会,但我愿意当你的好朋友。以后有任何不开心都可以和我说,我能帮助你的会竭尽全力帮你。”他眼神坚定的看着我。

    “谢谢。”我点着头。

    他要走了,苏可儿知道吗?他们之间还有联系吗?

    “苏可儿知道你要走吗?”我问道。

    “她是个好姑娘,但我们之间不可能,我也不想伤害她。”

    “所以你想一声不吭的消失在她生活中,一句交代都没有。”我有点气愤的站起来。

    他试图解释,我打断他,“你在这里等我,我没来你不准走,要是走了,我们永远不可能做朋友。”

    “好,我等你。”

    我飞奔着跑到苏可儿教室,她还在和别人谈笑风生。

    “跟我走。”我拉着她就跑。

    “怎么了?干什么去呀,这么火急火燎的。”她大声喊叫着。我没有时间和她解释这么多,直到把她拉到周易面前。

    她和我是一样的表情,一脸惊讶。“周易,你怎么回来了?”

    “他是来告别的。”我靠着凉亭柱子说。

    “什么?”苏可儿有点懵。

    “让他自己和你说。”我走到一边。

    “苏可儿,我要去美国了,好几年都不会回来。你是个好女孩儿,不应该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也知道你对我是真的好,我很感动,但感动不是喜欢,我不能做伤害你的事情。你值得有更好的男孩子爱你,照顾你,而那个人不是我。对不起。”周易有点愧疚的说。这其实是他一直想说的话,直到今天他才说出来。

    “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本来是打算不辞而别,对吗?周易,我是很喜欢你,喜欢到我可以为了你放弃一切,做一个最虚伪的自己,但是今天你对我说的这一番话让我彻底清醒了。我现在也正式告诉你,周易,你走吧,老娘不喜欢你了,从现在开始你在我心里已经死了,从此我们再也没有瓜葛。”苏可儿说完后,含着泪走了,我追上去。

    她跑到学校顶楼,我在后面跟着她,心拧成一团,脑海里想着她会做糊涂事。

    “苏可儿,为了他你要是做傻事我就真的看不起你。”我追着她跑到顶楼,气喘吁吁的说。

    她一下子笑了出来,“怕我死?”

    “当然。”我朝她走过去。

    她趴在栏杆上,把被风吹起散落的头发挽到耳后。

    “我才不会做傻事呢,为了周易也太不值得了。突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喜欢他真的是太累了,趁早放弃也是好事,反正我所有的喜欢都得不到回应,这样的感情留着干什么,倒不如一把火就在我的青春里烧掉。”她笑着搂着我的肩膀。

    “郗芮,我现在好开心呀。周易,去死吧。”苏可儿大声喊着。

    她敢爱敢恨,对于自己喜欢的她敢于追求,对于不想要的她敢于舍弃,我佩服羡慕她的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