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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清由的法力,怎么可能受这么重的伤?”景雪一脸忧伤地走在殿前。突然,一金黄色的影子朝这边奔来,景雪猛然转身。
“还好我反应快。”景雪暗自庆幸,定睛一看,竟是清由的信铜雀,它正发狂一般地到处乱窜。
“再这样下去,定要伤到人……”来不及多想,景雪跃向信铜雀。
信铜雀的速度极快,且方向不定,以致很难接近。
猝不及防间,信铜雀再次袭来,疾如闪电,情急之下,景雪幻出女娲石:“女娲石能净化心灵,希望也能平复你的心绪。”
它不安分地挣扎个不停,却始终被蓝光笼罩着无法行走。
——
不多久,信铜雀渐渐平复,这时,一行金黄的字自其口中而出:太子妃命在旦夕。
“什么?”景雪一时摸不着头脑,本想骂它,却突然想起一事:“莫不是……”
待信铜雀完全静下来后,景雪才收回女娲石。
信铜雀似乎不愿离去,在景雪身边盘旋着,用头上的羽毛温柔地蹭了蹭她的脸颊,随后飞又到她面前,仿佛在感谢她救了自己。看着它那两颗金光闪闪的眼珠子,景雪不禁笑了笑:“以后小心,莫再让人控制了。”
随即,信铜雀嘴一张,发出清脆响亮的叫声,又盘旋了一圈后,欢脱地飞走了。
……
景雪轻轻坐下,看着清由,心下说道:除了你,再没人对我这么好了。
——
一阵敲门声响起,传来一女子声音:“袁大哥,你在吗?”
景园急忙起身开门,笑道:“是零姑娘啊,有事吗?”
“父王回万花岭了,他想见你,我这便带你去万花殿吧。”
“见我?”景园心下疑惑,他不过是个被捡回来的无名小卒,这花族也未免太热情了吧。
万花殿与迎宾殿全然不同,后者只是用普通的梅树建成,而前者则是选用上好的千年红木造就。从殿前一看,这万花殿丝毫不亚于白狐殿。
二人一同走进殿内,只见殿堂之上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男人,眉宇间有七分威严,三分慈祥。与仙界不同,妖界多仿照人间,各族君王皆是一身黄袍。
景园心想,这定然就是花族之王零霄了。
“参见父王。”零落梅欠身行礼,走到零霄身边,又道,“父王,这就是袁大哥。”
“嗯。”零霄点点头。
“袁景见过大王!”景园拱手道。
“袁公子乃是花族的客人,无须多礼!”零霄笑脸相迎,语气中充满温和,这让景园不禁想起了白唏。他记得自己小的时候,白唏也是这般的温和慈祥,可懂事后,一切都变了……
“袁景不过是公主心善救回的落难人,实不敢以客自居。”
“袁公子自谦了,花狐两族历代至交,小女理所应当出手相救。”零霄瞧着景园的非凡气宇,断然不会信他只是平凡人,“说到这个,不知袁公子遇到何事,何以受如此重的伤?”
景园淡淡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那日遇到些魔人,在下法力不济,被他们打下山崖,才变成这般模样。”
“原来如此。”零落梅笑道,“你现在失了法力,是否需要我派人去狐族给你的家人报个信?”
“多谢公主操心了,只是袁景已没有亲人,无信可报。”
零霄:“这样啊,也罢,如此袁公子便在万花岭好好养伤吧!”
三人正说着,一声音自门口传来:“听说万花岭有客人,我一想肯定是来了万花殿,于是赶紧过来瞧瞧。”
一与零落梅长得有七分相似的女子风风火火地朝殿内走来。这女子亦是一身梅红色长裙,后脑勺梳着发髻,一头青丝散落在后背。
景园猜想此女应该就是零落梅曾提到过的妹妹零冰梅。
“冰梅参见父王。”
“免礼!”零霄稍微抬了抬手,笑道。
“见过公子。”零冰梅侧过身行礼,又打量了景园一番,道:“我还以为父王的朋友都是有了年岁的前辈,没想到竟是这么年轻的俊俏公子。”
景园:“二公主说笑了,在下无名小卒一个,如何做得了大王的朋友?”
“素日妹妹最烦见宾客,今日一回来便往这万花殿来,算是给足了袁大哥面子了。”零落梅笑着走下殿堂。
零冰梅笑笑:“瞧姐姐说的,袁公子听了还以为妹妹是多不好接近的人呢。”
景园虽对零落梅不甚了解,却知她绝不是这种说话带刺的人,因此推断,这两姐妹之间的关系定有所隐情。
……
待清由醒来时,又是一个三日后了,见景雪趴在床沿,嘴角不觉露出一丝笑意。
半晌,景雪睡眼惺忪地直起身子。
“你醒了……”许是太过激动,她的眼角居然泛起了泪花。
“这么开心啊,是不是太想我了?”
景雪破涕为笑:“睡了这么久还开得起玩笑……”
清由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
“清由,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受伤?”
清由诧异一瞬,随即释然,心想景雪既问了,定是知道了什么,
“战场上,负伤乃是常事……”
“仙界太子百年征战,从未受过伤,这次却……”
清由垂下眼帘,道:“景儿,只要你还在我身边,什么都不重要。”
收到信铜雀传来的消息时,他顿然失了所有的心绪,灵力分散,以致被无乾狠狠一击。心系景雪,他再无心战事,毫不敢迟疑赶回天宫。
“清由,我不要你受伤,更不要你因我受伤。”景雪说道,“因为,我会担心。”
清由抬眸看着她,眼神温柔似水:“有景儿这句话,什么都值得。”
景雪恍然,有那么一刻,竟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丽真殿。
“我跟你说过不要伤他性命……”安龄怒吼道。
真妃委实被儿子突如其来的盛怒吓了一跳,缓了缓才说:“不伤性命?你以为有他在,你父王会把王位传给你吗?”
“踩着兄长的命得来的王位,不要也罢。”安龄说着,拂袖而去。
“你要去哪?”
“离开这里。”他不敢也不配再留在这里。
“离开?眼看就能得到一切了,你说要走?”几百年的勾心斗角都是为了这个儿子,若他离去,那一切还有何意义。
“这是你想要的,不是我。”安龄丢下话,决然踏出丽真殿。
“安龄……”真妃喊得声嘶力竭,安龄却未曾回头。
……
苍茫夜色中,皓月当空,冷风习习,吹得人心颤抖。山崖边上,安龄双腿跪地,冷冰的眼望着下方的万丈深渊,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