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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陵萱早早地就起来了,秋桑冬雪像嫁女儿一样很是用心的给她收拾妆容,等了会儿,懿王府的人来接了,又依依不舍的送她出了质子府,陵夏也等在门口,看她出来,不放心的说了句,“路上跟着仲文鹤,一路小心。”
陵萱被他们搞得有些不耐烦,“好了,我就是出几天门,怎么搞的跟出嫁一样。”
一旁懿王府的人也是会说话的,立马顺着杆子爬,“怎么会呢,我们王爷要娶郡主,那肯定得是八抬大轿来接的。”
陵夏赏了他一锭银子,目送着陵萱上了懿王府的马车,等马车拐了个弯看不见了,才扭头带着秋桑冬雪回府。
到了懿王府,仲文鹤已经带着一帮人在门口等着了,看到马车过来,仲文鹤迎了几步,陵萱等马车停了下来,一掀帘子,就看到了在前面站着的仲文鹤,调皮的朝他吐了吐舌头。
仲文鹤走过去亲自扶着她下了马车,等下人拿好陵萱的东西,“收拾好了?”
陵萱看着自己的行礼从一辆马车换到另一辆马车,心里有些激动,这还是她到了朝歌以后,第一次跟仲文鹤一起出远门,跟仲文鹤一起,听到仲文鹤问她,她微微仰头看着仲文鹤,“该带的都带上了。”
仲文鹤被她看笑了,“好了,上轿吧。”
等到了城门口,马车又停了一会儿,像是在等着什么,陵萱有些好奇,“怎么了?在等谁?”
仲文鹤道,“仲文仪。”
陵萱懂了,仲文仪登基后处处针对仲文鹤,甚至连仲文鹤回京都没有派人去接,那这次,仲文仪会不会有所表示呢?突然又想起他们好像坐的还是懿王府的马车,就这么明晃晃的在陈门口立着,像是在昭告京城百姓,懿王要离京了。陵萱小心的掀开马车的窗帘,探出头往后看了看,已经有很多百姓在指指点点了,应该是都听说了懿王要去六平赈灾一事吧。
“看这架势,仲文仪是不会来了。”陵萱忍不住说了一句,他们已经在城门口等了许久了。
仲文鹤摇头,“不,他会来,仲文仪虽说不是将相之才,但也不是傻子,表面功夫,就算他不做,也会有人逼着他去做。”
有人逼着他做?陵萱不懂,“谁?”
仲文鹤挑唇,“百姓,众臣。”
果然,又等了一会儿,城内百姓突然整齐的分开了,留出了中间的一条路,一行人簇拥着皇輦慢悠悠地从路那头出现了。
仲文鹤带着陵萱下轿,待龙辇行到城门口,远远的拜了,“参见陛下。”
仲文仪往前走了几步,扶起二人,“快起来。此番远行,要辛苦皇弟了。”
仲文鹤也假意道,“为陛下分忧,是臣弟分内之事,不谈辛苦。”
仲文仪也懒得跟他们在这儿客气来客起去,又看向陵萱,“郡主也辛苦了。”
陵萱简单的回了句,“应该的。”
仲文仪也不过是来做做样子,假意嘱托了几句,就道,“那便上路吧,一路小心。”
两人再拜,“是。”
这就结束了,两个人又坐上马车,仲文仪等着他们走远了,面无表情的回身。
仲文鹤的马车到底是王爷的代步工具,在城外的小路上,都一点也不显颠簸,一路很是平缓的前进。
“怎么,仲文仪要送行还那么晚?”陵萱有些不解。
仲文鹤给她解释,“不是他晚了,是我们早了。”
陵萱很快就懂了,他们在城门口等着仲文仪去送行,那么多百姓看见了,又制造了一波舆论,当今天子仲文仪不体恤大臣,连亲弟弟远行都不上心,这么一来,仲文仪的名声又坏了,难怪,难怪仲文仪下轿的时候脸色那么坏。陵萱想到这儿,差点偷笑出来,仲文鹤真是不动声色的,就坑了仲文仪一把,偏偏仲文仪还有哭说不得。
马车走到离京城很近的一处城镇就停下了,才刚到晌午,陵萱看仲文鹤作势要下轿,有些不解,“怎么停了,这才走了多远?”
仲文鹤一路被问过来,也不显不耐烦,很是耐心的跟她说,“王府的马车太打眼了,换一辆。”
陵萱知道王府的马车显眼,当时在王府坐这个马车还有些纳闷,以为仲文鹤没有想到,原来是已经准备好了。
下了马车,陵萱仲文鹤顺便在城里的酒店吃了午饭,吃完下来,下人也已经搬好了行礼,新的马车也已经等在了楼下。
远处看过去,换的那辆马车是真的一点也不打眼,外面看还有些破旧,可掀开帘子才知道,马车里别有洞天,四处铺着软垫,还摆着一张小桌子,角落放着小吃,桌子上还摆了几本书。娇子也不显挤,宽敞的很,陵萱进去坐下了,仲文鹤跟着上了马车,看陵萱一副惊讶的样子,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好歹也还是一国的郡主,怎么像什么也没有见过的样子。
仲文鹤在桌子对面坐下,安静的拿了一本书开始看。
陵萱看他那样,也不敢多说话打扰他,还记得上辈子仲文鹤不曾显山漏水,唯一的爱好就是书,害得陵萱一直以为他是个书呆子,偏偏仲文鹤单独对着她的时候又不一样。此时见仲文鹤拿起书,陵萱也不说话了,自顾自的掀起帘子欣赏沿途的风景。
“那个是什么,好漂亮!”突然,陵萱指着远处的一丛红蓝交错的小花,在这一片荒无人烟的山道里,显得分外生机勃勃,陵萱一下子激动的忘了仲文鹤还在看书。
仲文鹤听到陵萱的问题,起身弯着腰凑过去看,一眼就看到了那丛花,“怎么了,那是朝歌特有的植物,叫时奇。”
陵萱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道,“时奇?”
仲文鹤解释道,“时间,奇迹。”
陵萱有些奇怪,“一点都不像花的名字,好奇怪。”
仲文鹤笑笑,奇怪吗,他刚听到也觉得奇怪,不过谁知道这么奇怪的名字背后有那么好的一个故事。
仲文鹤又坐了回去,陵萱还在好奇的念叨着时奇的名字,仲文鹤看了看天色,从一旁抓了些小吃放在陵萱眼前,又拿起桌上看了一半的书接着看。
陵萱突然看到眼前的吃的,又看了看仲文鹤,一点也不客气的拿起来开始吃,一边吃,还时不时的探头出去看,每次转过来腮帮子都是鼓的,仲文鹤余光看见了,书后面的一张脸泛出了笑意。
天色快黑了,马车终于驶出了山道,仲文鹤吩咐就近在村子里歇脚。
前面驾车的龙一应下了,往不远处的村子去。
到了村子,自然有那么几家人做投宿的生意,见有马车过来,就有人迎过来说去他家可以提供食宿,仲文鹤都是一样的条件,仲文鹤也没得挑,就跟着去了。
“两个人吗?”那农家问了一句。
仲文鹤愣了一下,龙一在马车上歇着,他跟陵萱两个人一起过来,难道看不见?“嗯。”
农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那个,是夫妻吗?”
仲文鹤被他两个问题问的一头雾水,“怎么了?”
那农家都进了院子,才说,“村子穷,我们这儿都是只有一间客房……”
仲文鹤跟陵萱对视,两个人僵持了半天,仲文鹤虽说无所谓,但也不太好意思这么早就跟陵萱共处一室过夜。
还是陵萱干脆,仲文鹤身子金贵,陵萱自然不会让他回去马车上跟龙一去挤,“嗯,我们……新婚。”
农家这才放心的带着他们进去,“两位先在这里坐会儿,饭菜马上就好。”
农家走了,屋子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仲文鹤想说他去再找一家,又不放心陵萱一个人,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陵萱也有些不好意思,刚才的举动,好像是真的跟陵夏说的一样,有些太不矜持了。
最后谁也没说话,一直等到用过了饭菜,要沐浴的时候,仲文鹤才站了起来,“我先出去,你洗好叫我。”
陵萱点头。仲文鹤在院子里干坐着,看到门上映出陵萱的轮廓,又忙转过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