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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我发誓,远离陆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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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高挂,地上撒下一层银霜。

    沈府祠堂。

    “妈妈,你在那边二十年了,过得好吗?”沈心悦擦拭着母亲的遗像。

    母亲病死那年,她才六岁,能留住的记忆并不多。

    母亲唯一的一张遗照成了她的念想。

    她走到哪里,遗照带到哪里。

    她过得不好,受辱受欺,妈妈的遗照也不幸免。

    沈心悦落下清泪,擦拭着母亲的鼻孔。

    六年前,她和陆凛川离婚前一夜,个人物品全部被陆家处理掉。妈妈的遗照被扔进垃圾袋,还拿她的皮鞋压着,鞋底踩着妈妈的脸,细高跟正对妈妈的鼻孔……(相关章节3章)

    她的心爱之物,被人当垃圾辱没。

    她的亲生母亲,婆家不当人尊重。

    她还没有权利反击。

    她四面楚歌,要离婚了,仅有的力气只能提走两个垃圾袋。

    她放弃离婚后需用的物品,带上爸爸妈妈的遗物流浪。

    颠沛流离,好几次差点丧命。

    “妈妈,沈府落成,沈家重建了。”

    “我以后不会再寄人篱下。”

    “二哥给了我们安稳的家,没人敢欺负我们了。”

    “以后,不会再把属于你的东西搬来搬去。”沈心悦将擦好的遗像放回原位。

    接着擦爸爸的遗像。

    “爸,都说人老了享天伦之乐,你老却老了受尽屈辱,含恨而终。”

    “你临终前想见一见大哥和二哥,可是……”

    可是哥哥们在牢里。

    不能为父送终。

    爸爸的一生留下很多遗憾。

    “爸,你在世时,陆凛川帮沈家还了欠债,这笔钱,我们已经还给陆家了。”沈心悦把唯一会令父亲开心的事分享给他。

    “我们还了陆凛川整整一个亿。”

    “爸爸,你一生待人宽厚,知恩必报,从不亏欠他人。”

    “现在……你老可以安心了。”

    陆父旁边,沈北城的遗照还是新的。

    而立之年的沈北城眉宇沉稳,立体的五官深邃俊毅。

    沈心悦与他对视,仍然能感受到来自长兄的温暖。

    “大哥,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沈心悦咬着唇落泪,决心坚定。

    沈北城死前唯一的遗言给了她。

    沈北城甚至没交代亲儿子悔悔怎么安置,心里想着的,记挂着的,全是她。

    将她的幸福看得无比重要。

    【你不能和陆凛川复婚。】

    【陆凛川经历过太多,他这个人复杂、深沉,不适合你……】沈北城的话字字沉重。

    沈心悦一点不敢忘记。

    沈北城的遭遇,她想起来就心疼得窒息。

    犹记得那一天,陆父林父林母将沈北城堵在化妆间过道上,算旧账,逼他还钱。

    还一个亿啊!

    被关三年重获自由的沈北城,对外面的世界一知半解,被迫还巨款。

    他好难!

    沈心悦至今记得自己急冒汗,手心都湿了。

    沈北城被架在火上烤。

    他至死,没享什么福。

    “大哥,我会谨遵你的遗言,永远不与陆家往来。”

    沈心悦掩面而泣,“我发誓……远离陆凛川,你别再为我牵挂。”

    “悔悔已经五岁了,上幼儿园大班,他聪明又活泼……”

    祠堂外,沈北渊蹲在地上烧当年的案件资料。

    沈心悦当年帮哥哥们打官司,准备了很多纸质证据,曾坐大巴车去帝南乡镇找那群暴徒的乡邻,从老乡口中收集对哥哥们有利的证据。

    材料准备得太多,厚厚一大摞没用上。

    她也舍不得扔,跟父母的遗像一起带在身边。

    她那么纤弱的一个人,背负这些好几年。

    沈北渊亲自守着烧,拿火钳压住纸张,灰烬堆满火盆。

    微风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味。

    管家顶着青烟走了进来。

    “先生,那位意大利邮轮大亨差人送来请帖。”

    汪乾玺名下的索罗艾菲号邮轮明天抵达情海南岸,正好他来帝北吃席,人还没走,邀请沈北渊带沈心悦去邮轮上赴宴。

    “汪先生的助理在客厅等着回话。”管家恭恭敬敬。

    “你手写一封感谢信给人带回去,就说我要去帝都出差,没空。”沈北渊烧完最后一张纸。

    管家前脚刚走,薄骁出现在拱门下。

    薄骁一整天帮沈北渊应酬,他留学多年,熟悉三门外语,刚刚送走一个南美富商。

    “辛苦了。”沈北渊回头。

    薄骁手指头卷曲着,“我可不可以……见一见心悦?”

    今天酒桌上发生的那些事,薄骁听到了一些。

    “我妹妹吃了苦,这你知道。”沈北渊清楚薄骁的心思。

    他抬眸望向夜空,双目赤红。

    “陆凛川给心悦造成的伤害至今未抹平。”

    “心悦以前喜爱凤爪,但是她的牙被陆凛川的爸爸打掉了,后植牙啃硬骨头不舒服,她再也不吃凤爪。”

    “她经常做噩梦,我多次听到她夜里啜泣。”

    “捐肝,她体内挖走了一块肉,疤痕仍在。”

    “第三者插足她的婚姻,耀武扬威欺她。陆家所有人鄙视她。陆凛川待她不如待一只狗。”

    沈心悦的心理阴影,沈北渊全都知道,但又无法治好她。

    “把她交给我,我会照顾好她。”薄骁郑重承诺。

    “薄骁,想娶我妹妹的男人不少,目前……你举止得当,为人沉稳,我瞧着你还好。”

    “但你要记住……善待我妹妹,做大丈夫,光明磊落,诚实守信。”

    “如果哪天让我发现你伤她的心,走陆凛川的老路,我……”沈北渊大拳一握。

    他的头放了下来,平视薄骁,眉宇刚毅,“我不会手下留情!!”

    沈北渊转身回去,沿着廊子疾步走开。

    薄骁进祠堂把沈心悦带出来,“别哭了。”手指轻揉沈心悦的肩。

    她好瘦。

    背脊薄得像一片纸,眼泪止不住的流,肩膀还在颤抖。

    “你回去吧,我缓一缓就好了。”沈心悦倔强的伸长脖子。

    薄骁拉住她,堵在紫薇花架下。

    “我有礼物给你。”薄骁掏出一个金色长盒子,“这个……和你今天敬酒时穿的绿裙子很配。”

    薄骁取出一套白钻首饰。

    沈心悦觉着别扭,脸别到一边。

    薄骁摸着给她戴上,指头摩挲着吊坠,一颗大钻石心连着小钻石心,亮晶晶的,很别致。

    “我出差奥地利时买的,很久了,没机会给你。”薄骁整理着项链,目光灼灼。

    沈心悦后退,背脊低着花架,无处可躲,仍然在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