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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峄山南面六百里的地方,有一片古老荒原,此刻古老的荒原上两匹火麟马,宛若惊虹,肆意狂奔着。
急促的马蹄声,就像是一把利剑,闪电般刺进荒原心脏。
……
黄青右手抚摸着火麟马烈焰般的鬓毛,左手反抓着一把匕首,双脚钉在马鞍上,两眼盯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头野狼。
野狼死死的盯着火麟马上那道身影,凶狠的狼眼放出莹莹绿光,参差不齐的牙齿上凝结着恶心的污垢。
马盯着狼,急速奔跑。
狼盯着人,一动不动。
在火麟马离野狼还有不到三丈远的地方,黄青右手一甩,雪白的匕首,在蔚蓝的天空下,幽灵的荒原上,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匕首划过弧线后,平刺野狼,匕首窜过野狼内白外灰的耳朵,雪白刀刃带出一道鲜红的血线。
“嗡!”
一声厚重利落声响,匕首钉入野狼身后,不远处荒原枯松粗壮的树干。
炼炜离朝着黄青的背影大声调侃道:“小子你虚什么,天塌下来,也有我给你收尸啊!”
炼炜离老早勒马收缰,停在十丈之外。
此刻的他,右手提着一壶火龙烧,左手随意的搭在马背上十分惬意的等着看黄青的“精彩演出”。
黄青并没有理会炼炜离,认真的观察着野狼的气息调动。
“忽然!”
黄青脚下的火麟马身形一沉,黄青纵身一跃,飞扑向野狼。
待到黄青的身形盖过野狼头颅。
野狼蓄力暴起,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利爪扑向黄青上半身,前爪刺向黄青的眼睛,后爪往黄青心口抓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
黄青空中半转身,一击勾拳,砸到野狼的下颚。
“吧唧——”
令人牙酸,骨头破裂的声音。
黄青避开了心口处的那一抓,前一爪却扎扎实实在他光洁的脑袋上留下三道血痕。野狼落地反扑,黄青不闪不避,一击冲拳,轰向眼前的利爪。
“嗷呜——”
一声狼嚎,有点痛,有点血腥,更多的是不屈。
……
一狼一人,越打越血腥,越打越残忍。
准确的,应该说黄青越打越血腥,手段越打越残忍。
炼炜离的那壶火龙烧还没喝完。
野狼,已经趴在地上了。
此时匍匐在地上呻吟着的野狼,仍然挣扎着立起身子……起来又倒下,倒下又挣扎着起来,似乎永远也不愿低下他高傲的头颅,一颗已经不再完整的头颅。
野狼的头被黄青一拳砸碎了下颚,现在就像是一个沾满血的烂布袋挂在野狼的脖子,摇摇晃晃,猩红的血液从黑红的血垢里慢慢渗出。右边原本最为神骏的狼耳也被连肉带筋的撕了,剩下的半截狼尾巴像是破布条一样贴在两腿之间。
四条腿,一十六根利爪,被一根根拔掉,整根脊椎骨被一截截捏碎。
狼,依然死死的盯着黄青,原本莹绿的眼珠变得血红,眼神中没有痛苦,没有退却,剩下的只是不屈。
炼炜离走到黄青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差不多了,给他个痛快吧!”
黄青看着不远处仍然在挣扎的野狼道:“这种死法,对它来说才是最痛快的。”
炼炜离喝了口酒,不再多言。
野狼好像不知道苦痛,一次次挣扎着爬起来,就在那双血红眼珠里面的凶狠光芒暗淡了下去的那一刻!
黄青猛然冲出去,抓住野狼的头颅,一根手指扎进野狼两耳的正中,手指往后狠狠地一划,然后…
“唰——”
野狼被瞬间剥皮!
“嗷呜——”
一声凄凉的狼嚎,回荡在黄青的四周!
一张颇为完整的狼皮被黄青甩到一边,左手扣住狼头,右手扯住野狼后腿,左右开弓,野狼被分尸,猩红刺鼻的狼血溅到黄青的脸上,身上…黄青右手扔掉半边野狼尸体,从另外半边尸体中掏出一颗猩红狼胆扔给炼炜离。
黄青慢慢蹲下身子,很认真的把狼头平放到地上,两只手从旁边抠起泥土,然后捧到狼头周边,一层层垒砌,直至泥土完全覆盖住狼头,黄青才起身走向炼炜离。
炼炜离看着浑身血渍的黄青,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掐‘云水法决’,一道清流涌向黄青,将他里里外外清洗了一遍。
炼炜离一脸无奈道:“唉!不知道怎么说你!”说完他把血狼胆扔给了黄青。他左手接住血狼胆。走到那颗荒原枯松旁边拔出那柄匕首,接着转过身看着炼炜离道:“只有把野狼的血性完全激发出来,它的胆才会由绿转红,形成血狼胆。在他死去的前一刻挖去来的血狼胆,血性最足,与狼毒花融合起来的效果最好。黄青看着那一抔黄土沉默了一会,继续说道:狼,是最可怕的妖兽,也是最值得我们尊重的妖兽。”
匕首被扒出来了,黄青布下的结界也就消失了。
浓郁的血腥味随着荒原上的风,吹散开来。
两人四周迅速升起一股股妖兽气息,炼炜离朝着黄青耸了耸肩,笑道:“猎杀,开始了!”
话音刚落,炼炜离便从火麟马背上,拿下一幅弓箭,搭弓、弯腰、朝天、放箭,一支羽箭,宛若电光,射向天空,天空之上响起一声哀鸣,一只秃鹫像一块烂肉一般,从天上坠落下来,砸一棵年迈的荒原刺树上,唰的一下,秃鹫被穿了个透心凉,死的不能再死。
黄青从火麟马背上的包裹中拿出先前,在峄山上意外得到的七色狼毒花和随手做的一个破烂石质药罐。他用匕首划破拳头大小的血狼胆,猩红的血液全部流入石质药罐里,黄青然后谨慎的把狼毒花的花瓣一片一片的摘下,再用手指轻弹花径,一层无色无味的花粉纷纷落入石质药罐,原本猩红的血狼胆汁瞬间变为墨绿。
黄青颇为兴奋的喊了声:“成了。”
炼炜离马上退回到黄青身边,此时的他已经衣袍染血,神情也显疲倦,他看了看那墨绿的毒液,皱了皱眉问道:“真的要这样吗?”炼炜离的眉间透露出一丝不忍。
黄青道:“妖要杀人,人要杀妖。所以,人杀妖,妖杀人。这么多年无数的杀与被杀,还没有覆盖住你的慈悲吗?”
炼炜离略带自嘲道:“慈悲——!就像是这荒原的荒草,四象盖不住,来年又再生。”
“这就是人吧!”
黄青回过头看着炼炜离笑道:“所以,我在你眼里已经不是人了!”
黄青单手一挥,一股气劲将马背上箭壶里的箭带出,一排排森白的寒铁箭头朝向炼炜离,像是一个个在等待将军发号施令的士兵。
……
炼炜离双目一怔,右手竖于胸前,口念法决,中食二指一转,药罐中的墨绿毒液仿佛变成一条一指来粗、一丈来长的墨绿毒蛇飞出药罐,一一涤过森白的箭头,四壶寒铁松木箭,一共三百六十八支。最后那条‘毒蛇’还有一尺来长,尽数没入三把匕首雪白刀刃。
两人翻身上马,飞速撤退。
荒原上的两道火红光影,似乎在下一个呼吸,就要被他们身后的黑色狼群所吞没。
先前凄厉的狼嚎招来了荒原上的野狼群,野狼残破的肢体,激起了狼群的愤怒。
在狼群的背后,还有隐藏着的一双双阴森的目光。
一头头野狼扑向两匹火麟马,每当有野狼快要靠近他们的时候,总会有一支铁箭射中他们凶狠的头颅,有黄青射出的,有炼炜离射的,不分彼此,两个人配合的天衣无缝。
两人的箭差不多射完了,狼群也死了将近一半,一箭一头,射之必中,中之必死。
眼看着,黄青二人就要逃出生天了,黑压压的狼群中,一头生有银色鬓毛格外雄壮的野狼发出一声长嚎,银色鬓毛在夜色中很显眼,长嚎回荡在荒原旷野。
一头飞身扑向炼炜离的野狼,猛然收住攻势,一道白光在头边闪过,黄青一个回旋刀,割掉这头野狼的半个脑袋,尸体无力坠落到黑臭的泥土上,后继一头野狼来不及收势,一脚踏在它的脑袋上,白色的脑花,溅落四处,落在黑泥之上、枯黄残破的荒草上,很显眼。
已然摆脱狼群立马悬崖边的二人,在银白的月光下,看着强行止住攻势的狼群发出一声声凄厉的狼嚎,炼炜离一刹那感觉悬崖边的风有点冷。
狼嚎回荡在荒原半空,显得尤为森凉!
悬崖边的黄青骑在火麟马背上,闭着眼,张开手感受空气弥漫着血腥,愤怒,暴躁,恐惧…各种糅杂一体的气氛,嘴角不知不觉得徐徐挂起。
“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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