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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势危急,王伦便立即向林冲几人高声喊道:“分头夺马,立即冲出去。”
林冲等人听见,已是心领神会,便同时向后一缩,又突地分开,一齐向外冲去。
四周的官军一阵错愕,想不到王伦等人竟然要分散突围,而王伦等人则趁此空档冲到有骑马的官军近前,打落马上骑士,各自飞身上马,向外便冲。
随即王伦等人重又聚在一起,林冲长枪前指,大吼道:“挡我者死!”
林冲一马当先,带队向前突围,现在王伦几人有马助力,官军再也无法阻挡,顷刻之间便被王伦等人将军阵刺穿,冲了出去。
林冲透出重围,却见陆谦单人匹马,正在阵后观望,林冲立时大吼一声:“陆谦,留下命来!”
陆谦没想到林冲竟然能冲出重围,直吓得啊呀一声,拨马掉头便走,林冲哪里肯放,当下提马急追,王伦等人也紧随其后。
而管营见王伦等人已经突围而走,便连忙指挥官军随后追赶,等官军追过一个弯道,却忽地从斜刺里冲出两支人马,直向官军撞了过来。
这两支人马一左一右将官军夹在中间,与官军并向而驰,而马上骑士则纷纷开弓放箭,直向官军射去。
官军措手不及,立时便被射得人仰马翻,乱作一团,而那两伙骑士放过箭后,又立即抽出兵器掩杀过来,直将官军杀得七零八落,四散奔逃,一千官军早已化作流云消散。
林冲却哪管他人,只追陆谦,堪堪追近还有百余步远,林冲手腕一抖,便将手中长枪向陆谦掷去,那枪去势极快,犹如一道闪电,已到陆谦背心。
陆谦听得脑后恶风响如雷鸣,俯身疾躲,但那枪却并未刺向陆谦,而是直钉在陆谦跨下马的马腿之上,那马吃痛,一声嘶叫,人立而起,将陆谦掀下马来。
陆谦一离马背,急忙提气旋身,在空中翻个跟头,落下地来,不待站稳,便立即发足狂奔。
林冲也从马上跃下,施展轻功在后急追,二人一前一后,有如两道流星在雪地之上飞奔。
追不多时,林冲便已赶到陆谦身后,林冲微一提气,飞身纵起,便在陆谦头上跃过,落在陆谦身前。
陆谦见林冲已然追上,知道林冲今日决计不会放过自己,只得将心一横,抻手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也不说话,向着林冲分心便刺。
林冲脚步错落,闪过一剑,陆谦又是两剑刺来,林冲均是一一闪过。
此时王伦等人也已赶到,王伦见林冲手中已无兵器,便随手将腰间的奔雷刀解下,向林冲抛去。
林冲伸手接住奔雷刀,反手舞了个刀花,将陆谦刺来之剑一一挡开,随即展开麒麟刀法,与陆谦战在一处。
王伦等人围成一个圈子,看林冲、陆谦二人恶斗,转瞬之间二人已经斗了十余个回合。
这陆谦也当真有几分本领,虽然此时与林冲相斗已是完全处于下风,但一柄软剑舞得风雨不透,剑光闪烁之间,剑尖忽伸忽缩,一如灵蛇吐芯,在守势之间偶有反击,竟也招招狠辣致命,绝对可称得当今武林一流以上的高手。
二人又战了几个回合,林冲一刀将陆谦的软剑拨开,但那剑却如一条毒蛇一般,突地转个弯子,剑身弯曲,剑尖直向林冲脑后点来。
林冲却似视而不见一般,也不躲闪,只向前跨出一步,中宫直进,一掌拍出,陆谦大惊之下,待要躲闪,却早已不及,林冲一掌拍在陆谦胸口,陆谦被震得身子倒飞而去,跌出一丈多远,才摔倒在地。
林冲这一掌已经使出麒麟门神功‘天地纵横决’七成的功力,陆谦人在空中之时,就已鲜血狂喷,倒地之后,便再也无力站起。
林冲缓步走到陆谦身前,凝目看着陆谦,恨声说道:“你我自幼相识,十数年相交,我待你如兄弟一般,你却为了巴结狗贼高俅,竟然谋夺我妻,构陷害我。
如今我被发配到这苦寒之地,本指望煎熬岁月,挣扎着回去与发妻见面,一家团圆,你们却仍是放不过我,一再相逼,你心中就没有一点兄弟之情吗?”
陆谦躺在地上,双目紧闭,忽地睁开双眼,咳了一声,吐出一口血水,苦笑道:“兄弟之情,有何用!能让我出人头地,一展抱负吗?
你是将门之后,虽也经过波折,但你林家在大宋军中素有根基,军中故旧甚多,你从军之后,短短几年便坐到了八十万禁军的副总教头。
而我出身寒门,父母早亡,无依无靠,空有一身本领,却全无用武之地,在如今这乌烟瘴气的大宋朝廷,任凭我怎样努力,到如今也只是个小小的虞候,只能每日里低三下四,处处小心,让那些庸才鼠辈任意驱使,我不甘心啊!”
陆谦忽地叹了口气,眼中流下泪来,又道:“说这些做什么,害你、逼你,踩你上位,皆是我之错,林大哥,今生我欠你的,我用命来还,还不净的,若有来世,我再还你。”
陆谦话音未落,已是抬起手来,一掌拍在自己脑门之上,直拍得头骨尽碎,气绝而亡。
王伦见陆谦已死,林冲却仍是呆呆地站在陆谦尸身前面,便走到林冲身边,拍了拍林冲肩膀,轻声说道:“破军,事已至此,还是跟我回梁山吧。”
林冲仰天长出一口气,点了点头,又道:“陆谦虽然害我,但终究与我十几年兄弟,我不想让他暴尸荒野。”
王伦道:“也好,只是此地不可久留,我们将陆谦的尸体带着,等到了安全之地,再将他安葬。”
此时杀散牢城营官军的那两队骑士也赶了过来,领头的是一名矮矮胖胖,满面笑容的青年。
那青年来到王伦身前,向王伦拱手行礼说道:“小人朱富,拜见王庄主,小人奉了柴大官人之命,率领浩然庄六百弟兄,前来接应庄主,姗姗来迟,让庄主受惊,万望恕罪。”
王伦点了点头,笑道:“你就是朱贵的弟弟,江湖人称笑面虎的朱富?”
朱富笑道:“正是小弟,至于什么笑面虎的,都是江湖朋友抬爱,当不得真的。”
王伦知道这朱富,是柴进手下极为得力的干将,为人机警聪明,常在江湖上行走,对江湖武林的门路消息最是精通不过。
而朱富也是由朱贵引见,近几年才投奔柴进的,王伦几次到柴进庄上,朱富都在外面办事未归,所以今日还是与王伦第一次见面。
这时两名柴进庄上的庄客提着一人来到王伦跟前,将那人向地上一扔,王伦倒也认得,正是牢城营的管营。
朱富便道:“王庄主,这管营如何处置?”
王伦对那管营看都不看上一眼,已是转身上马,朱富脸上笑容不减,手中光华一闪,一柄短刀划过管营咽喉,管营颈中鲜血狂喷,倒地而死。
王伦等人与朱富以及六百浩然庄庄客纵马赶奔浩然庄,走到半路,忽地前面又有大队人马疾驰而来,等来到近前,却正是柴进前来迎接王伦。
柴进见已经救到林冲,王伦等人也都平安无事,才终是放下心来,当即取出一件大氅给林冲披好,又帮着林冲选了一僻静之处将陆谦葬了,才引着王伦等人回到浩然庄上。
柴进在庄上设宴为林冲压惊,等再无闲人之时,王伦便对柴进道:“浩然,如今虽然已将破军救出,但还有一事让我担忧不已。”
柴进有些奇怪,便道:“伯仁,破军已经得救,还有何事可忧?”
“我正是担心你。”王伦叹了口气道:“此次你派庄客前去接应我们,虽然是将我等救了,但如此一来,兴师动众,我怕走漏了消息,会连累与你啊。”
柴进便道:“我所派之人皆是庄内心腹,伯仁大可放心。”
王伦却道:“我不担心你庄上的人,而是那牢城营官军逃走者甚多,难免有人会认得你庄上的门客,一旦回去报到州府,怕会跟你庄上带来祸事。”
“伯仁不必担心。”柴进笑道:“今夜月黑风高,漫天飞雪,怎能便认出人来,就是认了出来,报到沧州府上,又能怎样,想我柴家也是凤子龙孙,有太祖亲赐的丹书铁卷在门,诸罪皆免,谅那沧州知府高廉也不敢奈我何。”
王伦却是心中一惊,连忙问道:“你说的这个高廉可是太尉高俅的侄儿?”
柴进道:“正是这厮,这高廉依仗他叔叔太尉高俅的权势,在沧州为非做歹,坏事作尽,全沧州的百姓都恨不得生啖其肉,夜寝其皮。”
但王伦却知道在水浒传故事中,这高廉可是曾害得柴进身陷囹圄,家破人亡的,只是按水浒传中所说,现在这高廉应是在高唐州任知府,而如今却到了沧州,看来事情的发展与水浒传原有的故事线又出现了偏差。
虽然现在已经无法知道以后还会发生怎样的变化,但这高廉既然已出现在了沧州,就不得不防,以免柴进受了他的算计,到时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