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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让奴才们进去通报,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去了,直到看见毕善一丝不挂的身体时,才惶然大悟,刚才进来时,西善宫的太监欲言又止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毕善看见我,第一件事并不是找件衣服替自己遮挡一下,而是脱口而出:“你怎么又来了?”
他说‘又’,并非指的是我,而是我的大姨妈。
因为十天前我才来过,照规矩,我应该下个月再来的。
我扫了一眼毕善的裸体,淡定道:“我大姨妈没来。”
“那你来干什么?”毕善顺手抽了一件长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然后当着我的面有条不紊的张开手臂,没一会儿,便有两名侍婢从屏风后面出来,她们一个个含羞待臊的替毕善更衣。
说出来没有人相信,毕善长这么大都没有自己穿过衣服。
这个死断袖从小备受宠爱,如果不是怕他饿死,估计连饭都有人替他吃。还记得他进宫前一夜,他家组团进宫,拿着厚厚一叠书册给我看,当时以为是什么古迹,谁想到居然是一本《毕善日常手则》。
上面详细的记载了毕善的日常习惯以及喜好厌恶,毕善的太爷爷五体投地的恳求我,千万不能薄待了他们家的宝贝疙瘩,去年那老头挂了,临死前留下一封遗书,我听暗卫说,内容好像是老头要术士把他的魂魄扣在一只瓶子里,让毕善贴身带着,说是保护毕善不受邪碎侵袭。
那个葫芦毕善到现在都带在身上,如果瓶子里真的装了人的魂魄,那毕善每天把他爷爷挂在腰上,就冲这举动,六部尚书最叼的称号也并非浪得虚名了。
穿戴好后,毕善挥了挥衣袖,两名穿衣的婢女对我福了福身,便悄悄的下去了。
门一关上,我就立刻原形毕露,怒不可及的吼起来:“朕今天气疯了……”
毕善捻了一块桂花糕放在唇边,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舔,也许味道并不如他想象般的美好,biu得一下,被他扔到桌子下面去了,而我继续在那发飙。
大约半个时辰,我发泄完了,毕善递了一杯茶给我:“还有要骂的吗?没有的话,我先走了。”
我顺了顺气,下意识道:“你要出宫?”
毕善眯了下眼睛,似乎觉得我问的问题有些好笑:“是啊,我要出宫。”
“什么时候回来呢?”
“那得看今晚的花魁塞精彩不精彩,走了。”
当真是挥一挥衣袖,人就TM不见了。
我的侧君毕善,就是这么叼。
从西善宫出来,老严笑的跟朵菊花似的迎上来:“陛下,舒服了吗?”
“差不多吧!”我舒了一口气,忽然被一股冷风吹的哆嗦了一下。
老严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天:“好像要变天了,估计得下雨。”
“回宫吧,省的被雨淋了。”
“好嘞,摆驾回宫。”
前脚踏进盘龙宫,后脚就听见哗啦啦一声,骤雨急下,整个天空都好像被涂了黑了,一点光亮都看不见,负责掌灯的宫女们慌慌张张的挑着灯笼往长廊上挂。
我让老严把油灯挑的亮堂些,便铺开奏章开始办公了。
“元丰六年,女帝凤阮兢兢业业,时刻心系百姓,窗外暴雨充耳不闻,此乃圣君典范……”
说话的这位是我的贴身史官,为什么说贴身?因为这家伙除了拉屎跟睡觉以外,什么都不干,就TM盯着我。
历代皇帝身边都会有这么一号人物,他们主要任务是记录皇帝每天干的事,所记录的内容得看史官的节操如何了,有的节操碎一地的,连皇帝吐口痰他都记下来。
太祖当政时,身边就有个节操碎一地的史官,他不光记录太祖随意吐痰。还把太祖狩猎时,因内急找不到茅房,在野外大小便的事也记录了下来,太祖一生光明磊落,却因这个史官搞到身败名裂,每每都会被北狄佬拿来取笑。
当然了,这种奇葩并非常见,拿我母皇身边的那位来说吧,他就是个识相的史官,该记的,他一字不落,不该记的,他一个字不写。
比如说,有一次母皇被我父皇打的屁股开花,导致两天没下床,史书上就只字未提。
因此那名识相的太史令一直深受我母皇的宠爱,后来因太过宠爱,被我父皇PIA到北野草原上放羊了。
之后轮到我登基,母皇刻意委派曾经那位太史令的徒弟给我,谁曾想过,那名太史令教导出来的徒弟居然是这样的……
怎么说呢,太祖身边的太史令节操碎了一地,而我的太史令……他!根!本!就!没!有!节!操!
忘了说,我这位太史令有书写困难症,每写一个字非要念出来,以至于那几年,我总觉得自己身边有个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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