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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喜欢三毛是对流浪和自由的无限向往,那么,无法自拔地喜爱慕蓉则是对美的执著追求和对艺术的真挚热爱。其实,站在艺术面前,我只能用最谦卑的心去仰望它。因为,我根本无法进入它的世界,甚至一生都只能站在艺术的边缘默默地观赏着它。不过,即使这样,我已感到满足。
从始至终,我对自己的人生和前路都是有清晰的目标和坚定的信念的,无论是风雨兼程,还是荆棘丛生,我都会走在原有的轨道,一步一步慢慢地前行。而当我的精神世界还有了慕蓉相伴时,我更肯定自己心中的目标和信念。
很多人都说慕蓉的文章很轻盈,我却不以为然。因为,在我的眼里,慕蓉的文章除了给人那种轻盈的感觉之外,它更像那池塘里一朵盛开的莲,是圣洁,是唯美。可能,源于对艺术的热爱和画家的气质,慕蓉的文章总带着如画一般的美感和思索。
有时,我会想,是不是因为自己骨子里有一种对艺术的倾心和仰慕,才会造成在情感上对慕蓉的文章有一种偏爱。
小时候,我只知道自己对画画有着与生俱来的喜爱。印象中,有一个雨天,我坐在一张有些破旧的长凳前,拿着一只铅笔和本子,看着田野上苍茫的雨中那棵摇曳的树,安静地涂抹着,那时,我总觉得那棵树是那么挺立,那么孤独。而那绵延的雨却又像帘幕一样,包容着它,怜悯着它,似乎看起来,它又并不是那么孤独,但仍然挺立。那一天,在我的记忆中是带着温度的,因为,我清晰地记得,当我在那本早已有些发黄的本子上画下那棵树时,父母在我的身旁笑了,只有柔和,宁静,安详。或许,那才是我心中真正想描绘的一幅画吧。
小时,我很渴望像别的同学一样,能有一盒水彩笔,每当看到同学们本子上那五彩的颜色时,我总是憧憬不已,幻想着何时的一天,我本子上那黑白的画才能涂上缤纷的色彩。等着,盼着,当终于有一天父母有钱可以给我去买水彩笔时,心中的狂喜像放飞的鸟儿,在我小小的面旁自由飞翔。握着珍贵的几毛钱,我徒步去田野外的那个小店挑选水彩笔。小店是有些古老的,灯光也是昏暗的,但是,店内却放满了各色各样的学习用品。对着那些琳琅满目东西,我常常会看花眼,还心动不已。店主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爷爷,我在他的眼眸用心地挑选着水彩笔,拿着这盒,放下那盒,拿起那盒,放下这盒,当我终于选定,付完钱,欢欣踩着田埂往回家的路途走去时,那个古老的店内留下了老爷爷温和的微笑。
然而,回到家,当我急不可待地想在本子的画上涂抹着色彩的时候,水彩笔突然失去了彩色的目光,无论我怎样乞求,它依然不愿在我本子上留下那一点点彩色的痕迹。或许,那些高贵的东西,在我心里永远只能是渴望,它们对于我而言永远是那样的遥不可及,也或许,正因为有了这样的遥不可及,我的心中才会有一种向往和对颜色的渴望,是它们让我的世界有了生命和活力,是它们让我有了勇气不畏艰难地去探寻前方未知的世界,是它们给了我人生的希望和美好。这些就像慕蓉所说的永远的诱惑。她说“是的,是有一种感觉在引诱着我。一张空白的图画纸,一本又一本的水彩或者粉彩的本子,在打开第一页时,整个本子那种完全空白的惑人感觉强烈极了,让你不由得不想画些东西上去。”
慕蓉说,她自己是一个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五分钟热度的人,但却单单会在这条画画的路上一走就走了三十年,能这样,完全是因为那永远的诱惑。
是啊,如果没有那些未知的东西在诱惑着我,我又如何能坚持自己最初的理想?我又如何会想去探寻艺术的踪迹?我又如何这样热烈地爱着自己的生命?我又如何会想去点亮自己生命的光芒?
艺术是一个可以让人放飞身心,自由飞翔的天堂。能够走到艺术的最高境界,便是能够让自己的身心自由翱翔的时刻。我们每个人都充满了对自由的向往,现实常常像一把枷锁将我们困在一个喧嚣的世界,所以,有时我们会感到浮躁,消沉,困惑,迷茫。然而,这一切对于一个热爱着艺术,或者热爱着其他事物的人来说,在喧嚣的世界对岸还藏着一汪流动的清泉。就如,慕蓉的朋友阿克赛先生所说“能够以雕刻墓碑的工作让一家人得以温饱,让我可以放心地去做我自己喜欢的东西,又有什么不好呢?”
或许,当我们被困在现实的樊笼时,虽然会烦躁、不安、惶恐,但是,如果我们能像老阿克赛一样,想着如果做现实里的事情能让我们生存,又可以让我们放心地去做自己喜欢的东西,又有什么不好呢?这何尝又不是藏在我们生命里一汪流动的清泉呢?
老阿克赛是这样,慕蓉是这样,现在的我也是这样,在现实中生活着,在精神世界自由翱翔着。
慕蓉原是以为老阿克赛是委屈的,但是当老阿克赛对她说“怎么会呢?在我决心要做一个艺术家之前,我就知道我要走的是一条长路,一切的辛苦都是我自己选择的,又有什么委屈可言呢?我今天只是想把人生的真相告诉你,你这样年轻,对艺术又这样热情,充满了憧憬,我很怕你在受到挫折之后就会马上放弃了一条原来应该可以继续走下去的路,你明白吗?你明白吗?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听完老阿克赛的话,慕蓉说“我想,我也许是明白了,在那个夏天的午后,我也许终于开始明白,一个艺术家可以同时面对的两种世界了。”
何止是艺术家,其实,任何人只要心中充满热情,充满执着,充满对生命的爱,我们都是可以面对两种世界的,而不至于一生都是那么低沉和困惑地在一个黑白的世界里苦闷地生活着,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是可以拥有一个彩色的天堂的。
决心做一个艺术家,选择一条路,一切的辛苦都是自己选择的,又有什么委屈可言呢?对于老克赛而言,那一切都是心甘情愿。这就像慕蓉的人生之路,我们大家正在行走的人生之路,既然是自己决心选择的,就应该知道它是否艰辛,当面对这样的艰辛时,就应该坦然地面对,微笑从容地坚持走下去。
有时,我会觉得,像慕蓉这样的作家很伟大,他们是那样真挚和坦露无遗地将自己宝贵的人生经验和故事奉献给我们,这是多么无私和了不起的精神啊,而这里面又包含了他们多么多的心血和才华啊。因为,不是任何人都能像他们一样写着自己文章的同时,还能传授自己的人生经验,还影响着一代又一代的人们。那是需要无数心血和才华的!
有时,我又会觉得,慕蓉不单只是她的孩子们的老师,更多的时候,当我在观赏着她教育孩子们时,我也渐渐地成了她的学生,在她明朗地教室里,安静地听她授课,听她绘声绘色地讲着关于艺术的一切,关于画画的一切,关于她人生的一切。她的脸旁总会有淡淡地哀伤,但她的眼眸却总又散发着光芒,温和的,圣洁的,优雅的,执着的,热烈的。我想,那些都是从她心底里折射出来的光芒吧。我心甘情愿地被她这些光芒陶冶着,我也心甘情愿地让她陪我走在人生的道路上,做我精神世界里永远的老师。
慕蓉,一位可敬而又优雅唯美的、著名的诗人、散文家和画家,一位出生在内蒙古带着草原和蓝天气息的姑娘,她的作品和文采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人。她的光芒照亮了我的前方,给了我生活中又一个美好和希望。
慕蓉啊慕蓉,你是多么地多么地让我喜爱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