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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天清晨
白雾茫茫的清晨,寒意刺骨的凉。落叶凋零的树木,还透着冬的萧索。我从被窝探出脑袋,愁着还没有日光的天发呆。
吃过早饭,我跑进哥的房里闹腾。大女儿婷婷守在他床边笑盈盈地看着他,嘴里喃喃地说:“你还说小姨懒,今天小姨都起床了,你还不起床。”妈妈站在旁边笑弯了腰。我在哥的房里翻箱倒柜地找吃的,一时顽劣的性子涌上心头,我一个侧身,抛起哥的被褥,吓得他把脚直往里蜷缩,还不住地嚷嚷:“打你哦,吃的在被子里吗?”婷婷第一个乐得脸上笑开了花,妈妈更是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我站在哥的床头一本正经地笑语嫣然,眼角的余光看到妈妈额上的皱纹和头上的缕缕白发。
嫂嫂不急不慢地从门外走了进来,我正从床边的箱子里翻出一个橘子剥着。嫂嫂走到床边,叉着腰怒吼:“婷,快叫你老爸起来了,几点了。”
“小姨,我要吃。”婷婷没有理她妈妈的话,瞪着我剥出来的橘子理所当然地说。我笑着看嫂嫂怒气的笑脸,然后,往嘴里塞了一瓣橘子,又分了一小瓣给婷婷。婷婷拿着橘子正要往嘴里塞,她老爸突然说:“我要吃。”于是,她将那一小瓣喂到了他嘴里。
“哥,你牙都没有刷。”我嚷了起来。
“大清早吃橘子,那么冷。”妈妈在一旁皱起眉头,嘴角却带着笑意。
“婷,核。”哥两只手蜷在被窝里,探长了脑袋看着婷婷。
“我才不要用手给你接核呢,垃圾筒在这儿,你自己吐。”婷婷叉着小腰,瞪着她爸爸说。
“婷,对的,不要给你老爸接,让他自己吐。”嫂嫂大笑了起来,我看到妈妈脸上也绽开了花。
“快,快!”哥又把脑袋往外探出一节,嘴上翘着。
“你好烦哦,来,吐在这儿。”婷婷慢条斯理地从桌上拿了一个果盘放到她老爸嘴边。
这时,我的橘子也吃完了,然后,满意地走出哥的房门,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2、一条短信
我见到他时,他正抱着他的女儿站在路旁等我。十字路口宽阔无边,红灯一闪一闪。我走到他身旁,与他并肩走着,逗着他怀里的女儿问:“她是谁啊?这么可爱。”
“你说呢?”他看了我一眼,还是戴着一副眼镜,笑起来仍然像个学生。
“你女儿,我知道。我是问她叫什么名字?”我用手轻轻摸了摸小女孩的鼻头,她很快笑了起来。
“丫丫,阿姨问你叫什么名字?”他问着怀中的女儿,脸上溢满了疼爱。
“咿咿呀呀”小女孩说。
“丫丫啊,她几岁了啊?”我又问。
“今年两岁。”他回答。
“两岁了啊,哈哈。时间过得好快。”我跟他一前一后进了屋,暖意正浓。
“谢老师好!阿姨好!”“唉,快,快进来坐,早上我们还在猜你们是几个人来呢?哈哈。”谢老师用手轻轻推了推眼镜框,把我让进了里屋。
里屋的外边是一片菜地,绿意盎然。有一条大黄狗守在菜地边,看到我竟没有叫。我和丫丫在里屋玩了起来,她把各种各样的玩具放到我面前,还给我拿了糖和香蕉要我吃。谢老师和她的母亲在厨房忙着做菜,他跑前跑后地给我端来了凳子和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我捧着茶杯暖了暖手,和他并排在门边坐了下来。他说今天不冷,温度有十度。我笑着点点头,看丫丫正推着她的玩具车往菜地边走。
我起身跟在她身后,想拉她回屋里,她却挣开我的手。
“丫丫,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他站在田边笑起来。我蹲在一旁抬头望着他。
“你想去摘菜,是不是?”他看着丫丫笨拙地往菜地里走。
“咿呀嗯。”丫丫回头看着他,两只小眼睛清澈的像一潭水。
“吃饭了,你们快进来!”谢老师的声音从里屋传了出来。
“丫丫,不摘了,今天的菜,妈妈都摘了。”他走到田里把丫丫抱了回来。丫丫甩开他的手,跌跌撞撞扑到我怀里,拉住我一根手指头。
“这么快就跟阿姨玩熟悉了呀?”谢老师的母亲看我们走进屋,笑着问。
午饭很简单,也很丰盛,腊肉、香肠、鸡、油菜和可乐。
吃过午饭,有阳光从屋外照了进来。谢老师陪丫丫回房睡觉了,她的母亲和父亲也外出闲逛了,剩下我和他在淡淡的阳光中聊天。他拿了许多糖果放到桌上,又捧了许多花生堆到桌上,我嚷了起来,说哪吃得了这么多啊,他说这种花生很好吃。
茶水杯干了,我起身拿了茶壶倒水,他随意地把他的茶杯推到我面前,我笑着加满水。
我们聊了很多,有学堂时调皮捣蛋弄得他异常头疼的事,有他在学校成功教学的事,有家乡的发展,有跋山涉水的风景故事。最后他说:“我记得你中考时,化学还考了92分。”他说时,脸上分明印着欣喜和得意。我笑着说:“真的啊,我都不记得了。”他却说:“我还记得很清楚。”
我说:“好多年都没有来看过你了。”
他说:“只要每逢过节有一条短信就好了。”
听完他的话我笑了,在一条温馨如阳光般的短信里,在一场淡淡如溪流般的回忆中。
3、一百元钱
屋里的灯光很暗,淡黄的。夜晚很冷,但空气很清新。我想去厨房倒水,走出房门后习惯性地把手往衣服包里伸。当手在包里刚感觉到有热度时,我突然发现手中好像握到了什么东西,摸出来一开,竟是一百元钱。我努力地回想。原来这是中午爸爸卖鸡蛋的钱,他要我等妈妈回来后给她。
这时,妈妈刚好从我屋里走出来。于是,我拿着一百元钱叫她:“妈,这是爸让我给你的钱,今天中午卖鸡蛋的钱。”
妈妈看到我,脚步停顿了一下,继而又从我身边走过,回头对我说:“这一百元你拿着,我不要。”
我诧异地看着她说:“这是爸让我给你的。”
妈妈看着我的表情,走回到我身边,心疼地说:“你拿那么多钱给你爸,这钱你自己留着用,你小姨今天都说,你自己都没啥钱,还给你爸那么多钱。”
“哪有啊,我只给了他一点点钱,再说,我自己有钱用。”我急着辩白。
“听话,你自己拿着用。我没钱用时,会到你爸那去拿。”妈妈严肃地说完,转身往房里走去,不容我再多说。我拗不过她,只能呆呆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灯火里。
母亲的这份恩情啊,我到底要几生几世才能偿还!
4、一个红包
除夕夜吃过晚饭,婷婷兴高采烈、蹦蹦跳跳地从她爷爷房里跑到厨房,天真地对我们说:“爷爷给了我一个红包,有一百元。”
“你给他跪下没有?”嫂嫂问,她正在和我一起洗碗,妈妈坐在桌子旁边。
“哦,没有,我现在去跪。”说完,她又蹦蹦跳跳地去了她爷爷房里。我和嫂嫂,还有妈妈则在厨房里大笑了起来。嫂嫂说:“她老爸教她的,要红包时,一定要跪。”
没过一会儿,她又跑了回来,一只手拿着一个红包,另一只手拿着一百元钱。
“你跪没有?”嫂嫂问。
“跪了。”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你爷爷又给了你一百元?”嫂嫂问。
“没有。”她一边说,一边把红包往地上扔。我和嫂嫂都笑了起来,妈妈也笑着说:“这个红包别扔,还可以继续用。”她躬身从地上捡起了红包。
“哦,对了,奶奶该你给了,我等下就来给您跪。”婷婷手舞足蹈地说完,又往她爸爸房里跑去。留下我们仨人笑成一团。
夜色正浓,年意渐深。
当妈妈刚刚装好了红包,婷婷就跑了过来,碰地一声在她奶奶面前跪下,摊开双手。她奶奶看到她的模样,笑得前俯后仰,忙忙乱乱地把红包放到她手里。接过红包,她一跃而起,打开红包,清脆的声音在夜空响起:“是五十元。”还没等我们回过神,她跑到我身旁,把红包往我衣服兜里放,说:“下一个就轮到你了。”一溜烟,她小小的身影又消失在我们眼眸。妈妈、嫂嫂和我面面相觑,顿时又笑得直不起腰,捂着肚子喊疼。
洗完碗,我正准备回房里,妈妈走到我身边说:“她呆会儿忘了就不给她了,哈哈。”
我点了点头,刚想笑,就看到她正在不远处往我们这边走来。我回到房里正准备装钱,就看到她推着她奶奶往我屋里走。
“你自己不敢进去啊,还要推着我一起。”妈妈回头看着夜色中的小家伙。
“不是,她还没有装好。”听到她的话,我刚喝进嘴里的水差点没喷出来,妈妈也笑得直往厨房里找嫂嫂。
“我们婷婷太笑人了,刚刚我在洗澡间,她跟我说,这里太湿了,你赶快出来,我到外面去给你跪。”我刚一走进厨房,就听见嫂嫂的声音,显些跟厨房门撞了个满怀。
“妈妈,你过来,我在这儿给你跪。”婷婷拉着她妈妈的手,刚走到灯光下,碰一声,又给她妈妈跪下。她妈妈一边笑,一边把红包放到她手里,还是刚才那个红包。她从红包里拿出一张二十元的钱,那不是我刚才给她装的钱吗?“哈哈哈”我又是一阵狂笑。
“快,快去跟你爸爸要。”嫂嫂推着她到门外,然后我们仨人看着她挥舞着刚才那个红包往她爸爸屋里跑去。
“她爸肯定给她两元。”嫂嫂说。
“恩,她爸刚才不是说,她吃完那碗饭就给她两元吗?我想,肯定是。”妈妈补充。我就在旁边直笑。
很快,我们就看到她举着红包跑了回来,在我们面前抖了又抖,硬是没抖出一张钱来。
“你被你爸骗了,快过去再跟他要。哈哈”嫂嫂又笑了起来。而婷婷眉头也没皱一下,又跑开了。
第二次,她跑回来,又使劲抖着红包,还是没抖出钱来,我们原本都以为她又被她老爸骗了,却听她肯定地说,有。
最后,她走到灯光下,瞅着红包里很久,才从里面掏出钱来,果不其然,真是两元。看到她刚把两元钱放到她妈妈手中,我们仨个人又一次肆无忌惮地大笑,直到笑声在除夕夜划破长空。
一个红包啊,你到底可以盛装下多少人的欢笑!
5、一笑倾心
明媚的阳光,在正月初一的清晨欢歌笑语。第二天就是春了,到时会有多少绿意蜂拥而至啊。
我的心情如树上初生的新芽,显露无遗。妈妈和爸爸很早就去了镇上,我和哥懒洋洋地爬出被窝,吃完了好几个汤圆。
哥带头刚走出家门,突然又改变主意说:“还是去新都好了。”
打道回府,取车直奔新都。
哥和我本来很想载妈妈一块儿去的,结果,我们在镇上转了整整一圈,也没找着她的身影。失望而去,原以为这是一个不会圆满的旅程,但转念一想,有遗憾不才是真正的圆满吗。顿时,心中的不快烟消云散。
到了新都停好车,我牵着婷婷走在前面又蹦又跳,哥和嫂嫂手挽手,走在我们身后谈笑风声。
新年第一天的城区是热闹非凡、锣鼓喧天的。我和婷婷快乐的不得了,一路上说个不停,闹个不停,笑个不停,好像整个世界,都只有我们的笑声、欢快声。
每次,我跟她在一起都会玩得很疯,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拉着,肆意地在大街上奔跑、狂笑。完全不顾旁人异样的眼光,或许,我们早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哪还知外面发生了什么。
新都桂湖公园,新都区有名的景点,是明代状元杨升庵的旧居。很小的时候就去过一次,印象中一直记得那个大湖中的游船。
十多年后的今天,当我再次来到桂湖公园时,发现这里竟是那样的美。厚重的城墙,广阔的草坪,浓密的假山,大片大片的荷塘,腊梅沁心。夏天这里有荷花节,秋天这里有桂蕊飘香。拱桥、长廊、湖畔,每一处景物都牵动我的心。
我抱起婷婷,拉着哥和嫂嫂在桂湖里四处取景拍照。婷婷的笑比阳光明媚,比腊梅灿烂!我搂着她,抱着她,亲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同她一起唱:“如果你爱我就抱抱我吧,如果你爱我就亲亲我吧”然后,我们再一次肆无忌惮地在公园内拥抱、奔跑、狂笑
很多男子常常为美人一笑倾心,而我却只为我的大女儿婷婷一笑倾心。有照为证,你们去看吧!哈哈6、一语凝噎
窗前的一株腊梅还在飘香,橘子树已发了新芽。满园的蔬菜,嫩绿发光,我仿佛看到你在田间忙碌的身影。
你总在时光的角落微笑。我有看到,只是默默无言从你身旁走过。
你匆匆的总不在我视线,贪恋红尘的纷繁,只是你一颗单纯的心。你心系的,永远只在那个叫家的地方。
我又一次看见你走过我的窗前,你的步履还是跟以前一样矫健,只是你的眼角多了几条皱纹。光阴不饶人,在你的鬓角我已看到它的痕迹。
我只是默默地,默默地。
我要离开了,你知道了。我以为,你会像以前一样怒视我。
当我打开房内的灯时,你的微笑印在我眼前。我却退到墙角,捂住我所有的口袋。你握着那叠钱的手在颤抖,你笑着说,你给我是你的心意,我给你是我的心意。我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却无法改变你的心意。
你还是那个你,永远只懂用朴实的爱滋润我心灵的你。
一语凝噎,我像风一样逃离你的视线,黑夜淹没了
201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