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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弟弟中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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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弟自小聪明,但是却不爱学习,心思完全没有放在学习上,光顾着和一帮的同龄人到处跑着玩了。中考的成绩出来后,我们知道他是上不了高中的,于是便开始考虑他的出路问题,规划着他的未来的生活。那时上大学还没有现在这样容易,所以我没有主张让他去读高中:一是怕他跟不上高中的学习(也是担心他不能在高中安心地学习),二是不情愿让他去读高价的自费高中,觉得没有那个必要,怕他到时候考不了大学,又在高中里不好好学习,白白地浪费三年的时光。

    考虑到以后找工作的需要和当时的现状,我建议他选择一个自己愿意学的声誉不错的中专。因为我觉得中专的职业教育或许是适合他的脾性的,还能让他掌握一门以后赖以为生的技术。只是我不能确定他最终能不能从中专的学习中受益,中专的教育对他是不是有用的。当时家里希望他读医学,可是他不愿意学那个,自己选择了园林。因为他觉得学医很难,自己也不是那个料,而上园林就相对轻松多了,还可以有时间玩。

    我们当时考虑了两家学校,一个是在闹市区的城建中专,一个是在郊外的林业学校。我骑车跟他先去看了就近的城建中专,规模不大,建筑杂乱,环境也不好,给人的感觉是在这里不能很好地学习。所以我们在看过那个学校后,当即就放弃了对它的考虑。第二家是座落在五七路上的林业学校,离市中心较远,骑车差不多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们两个人在路上经过不断地打听,在一天上午骑车找到了它。在找到那个学校之前,我在它附近相反的方向看见了好几所学校,其中有河北经贸大学(我们还进去看了看,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并走进一所大学)。我觉得在那样一个学校众多的地方,尽管位置是有些偏僻了些,可对于弟弟的学习应该会是有好处的,还可以经常到其他的学校去走走,感受不同的文化和气氛。

    进到林业学校,我们先看过了环境,草木繁茂,绿荫婆娑,整体感觉还不错,我很喜欢那里的宁静。我和弟弟走进教学楼,找到了要报的专业的招生办,里面的女教师很热情地接待了我们,给我留下了良好的印象。在询问了专业的学习内容和收费情况后,我了解了下往年园林专业对口高考的升学情况(考虑着三年后他还是有机会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上大学的)。弟弟决定上那个学校,于是我们留下了家里的电话和通信地址,以便学校能够把通知书顺利地寄到家里。弟弟的分数是完全可以上得了那个学校的,而当时的中专也差不多已经不再注重分数,他们担心的是生源,而不是考生的成绩。

    从学校出来,我的心也放松了很多,为弟弟可以有自己喜欢的学校上而高兴。但是我不知道促使他选择中专,念个园林专业,而不是象我一样地去上高中对他是不是公平,是不是这样就比上高中好。我是有些怀疑自己的正确性的,怕因此而耽误了他的学习和前程。这只是我自己当时的心理活动,弟弟是没有表示什么的,也没有说他自己的想法,我也无从知道。

    他很顺利地拿到了录取通知书,报到那天我去送的他。忘了那天的经过,也忘记了是怎么去的,只知道入学手续是我领他去办的。交完费领上生活用品,我和弟弟来到了他的宿舍,选了一个上铺的位子。铺好被褥后,好象我还和弟弟去看了食堂,我问了饭票的事情。记得我没有在那里吃饭,回来时在路边的一家商店买了一袋很便宜的方便面来嚼着吃。

    我是走着离开学校的,没有让弟弟送,把他一个人留在了那里,交给了他自己的生活。为了省钱,也是因为自己不愿意坐车,我选择了步行,从五七路上直走到中华大街。我想这在我的同学中是不大可能发生的事情,因为他们不会选择忍受中午的太阳和本可以不必忍受的饥渴。在路上,适逢当地的农民收获花生,我还捡了他们用拖拉机运输掉在路上的两棵花生来吃。

    在弟弟上中专的三年,我只去看过他一回。记得那次是我从学校回来到河北经贸去询问专接本的事,顺路去看他的,还从家里带了些吃的东西。我骑车到他们学校时,他还在宿舍睡觉,我没有和他多聊,留下了一些东西就离开了。走出他的宿舍我还到他们专业的教室外去看了看,然后自己就一个人去了经贸,那是我最后一次去他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