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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六媳妇,赵麻子媳妇皆是眼巴巴将马车盯着。
最后,蔡六媳妇硬着头皮问:“九……九爷,这马……车?”
银两跟细软都在马车里,若丢了马车,就算他们留住了命,没有钱财傍身,也难以在这世上存活下去。
九爷并不缺钱,目光并不在意的扫向两辆马车。
“马车,你们赶走,记住,今夜发生的事,若有第八个人知道,蔡六跟赵麻子的下场,便是你们的下场。”
“多谢九爷。”
“多谢九爷。”
赵麻子媳妇,蔡六媳妇急忙领着孩子上车,驾着马车飞奔而去。
别说九爷给他们吃了忘忧散,就算没吃忘忧散,今夜发生的事,他们也不敢出去随便乱说。
两辆马车消失在夜色中,九爷睨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掏出信号弹。
一声爆响,信号弹升空,炸开一朵漂亮的烟花。
大约两刻钟的时间,墨春,墨秋,墨夏,墨冬,墨墨出现在九爷的面前。
“属下见过门主。”
五人训练有素,动作统一单膝跪在九爷的面前。
“把地上这两具尸体处理了。”九爷简单吩咐了一声,青墨色身影一闪,消失在夜色里。
翌日上午,便有赵麻子,蔡六连夜出城,遇到狼群袭击,丧命于狼口的消息从县衙门传出来,响午的时候,仙悦食府中便有食客在议论此事。
“老刘,你听说没,那赵麻子跟蔡六昨夜出门,遇到了野狼袭击,两人都被野狼咬死了。”
“怎么没听说,据说,两人的尸体现在就在县衙停尸房里呢,死状极惨。”
“这就叫,恶有恶报,那赵麻子跟蔡六生前做了不好坏事,有如今这下场,那是活该。”
楚蘅借上酒的机会,走去细细打听:“两位大哥,你们在讨论什么呢?谁死了?”
其中一人回答楚蘅:“死的是前日到仙悦食府来闹事的赵麻子跟蔡六,这两个祸害死了,以后楚姑娘你可以安心经营仙悦食府了。”
楚蘅与两人客套了两句,递上酒,便去柜台找九爷。
九爷只负责结账核账,此刻坐在柜台前,手里握着一把装满了凉茶的紫砂壶,很是清闲。
楚蘅往他身边一站,低声问道:“赵麻子跟蔡六的事,是你做的?”
“早想干掉那两瘪三了。”九爷承认得很干脆。
九爷说话声调不低,楚蘅生怕被别人听了去,往他胳膊上掐了一把:“爷,你能不能小声说些。”
“那么关心我。”
九爷笑嘻嘻将楚蘅看着:“放心,这件事,我处理得很妥当,陈金宝那昏官不是已经断定,赵麻子与蔡六是死于狼口了吗,不会再来找我麻烦的。”
楚蘅一脸凝重的表情,挑眉将九爷看着:“赵麻子媳妇,孩子跟蔡六媳妇,孩子呢?昨夜,赵麻子跟蔡六连夜出城,不会不带上他们,有句话叫做,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杀了赵麻子跟蔡六,他们缓过劲来,势必会报复于你。”
九爷扬了扬眉:“蘅儿,你觉得,两个妇人跟几个屁大点的孩子,有能力找我报仇吗?”
“能不能不要这么骄傲。”
凭赵麻子媳妇跟蔡六媳妇的能耐,自然是无法找九爷报仇的,但是万一这两妇人被有心之人利用呢。
“小心驶得晚年船,九爷,这句话,你没听说过吗。”
瞧她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九爷勾了勾唇,伸手去捏她的鼻子。
“放心,你说的,我都想到了,昨儿晚上,我解决掉赵麻子跟蔡六后,逼着赵麻子媳妇,孩子跟蔡六的媳妇,孩子服了忘忧散,那忘忧散能够叫他们忘掉过往,甚是忘记自己是谁。”
楚蘅这才松了口气。
“你还是心软,下不了手,对不对?”
若非九爷心存仁慈,下不了手,怎会逼迫赵麻子媳妇,孩子跟蔡六媳妇,孩子服下那忘忧散。
九爷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楚蘅道:“人人都说你是大王镇第一流氓痞子,但是我却觉得,你最是重情重义。”
“蘅儿,我重情重义只对你。”九爷忽然搁下紫砂壶,伸手去拉楚蘅的手。
楚蘅巧妙的避开:“别闹,大堂里这么多客人,你给我好好守着柜台结账,别打瞌睡。”
九爷揩油不成,一脸无奈,只好端起紫砂壶,灌了几口凉茶后,继续守着柜台。
开业第三天,生意如前两日一样好,到晚上打烊的时候,九爷算了算账,除去本钱,盈利是三百两,这令仙悦食府所有人都看到了希望。
接连三日,酒楼盈利如芝麻开花节节高,虽然盈利每日只增长几十两银子,但是有增长总归是好的。
这日子有了盼头,楚蘅心情甚好,晚饭后,冲了凉,便点了盏油灯,坐在油灯下看那本内经。
不知不觉,已经夜深人静。
楚蘅打了个哈欠,合上那本内经,准备上楼去歇息。
“母后,母后。”这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了小翊儿激动的话音。
楚蘅急忙问:“翊儿,怎么了?”
小翊儿回答,这次声音更是激动:“母后,先前,儿子不是给你说过,这养魂玉镯中有个神秘的地方吗。”
“嗯。”这件事,小翊儿才说不久,楚蘅记得很清楚。
“你不是说,那个神秘的地方被一股强大的玉灵之气保护着,你无法接近吗?”
“母后,那股玉灵之气被儿子攻破了。”
楚蘅闻之,脸上一喜:“小翊儿真厉害。”
“母后,我现在就进去那神秘的地方看看,万一里面有宝贝呢。”
“翊儿,里面情况不明,你小心一些……”
楚蘅想着提醒一句,可是话还没说完,耳边已经没了小翊儿的声音。
大约等了一刻钟,耳边依旧没有一丝动静。
“翊儿,儿子。”楚蘅心口一急,两道目光紧锁在那只养魂玉镯上。
“母后,儿子没事。”
小翊儿的魂体从养魂玉中飘出来,“母后,儿子给你看两样东西。”
楚蘅循声望去,目光盯着眼前一片虚空。
小翊儿悬浮在虚空之中,一只小手在虚空之中点点画画,“破。”
一声破后,一本泛黄的古卷与一只牛皮匣子从符咒里冒了出来,出现在楚蘅的面前。
楚蘅盯着泛黄的古卷与那牛皮匣子,一脸惊讶的表情。
小翊儿轻轻挥着小手,古卷与那牛皮匣子缓缓降落,落在了楚蘅的面前,“母后,这两样东西,是儿子在那神秘之境找到的,那古卷好像是一本医书,或许对母后有用。”
楚蘅拾起那古卷,看了一眼,封面上写着:太古药典四个字。
“翊儿,这古卷是一本药经。”
翻开阅览了几页,楚蘅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但是根据经验判断,这是一本药经无疑。
“是药经啊,药经对母后也挺有用的。”小翊儿一脸傲娇,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
“母后,那你赶紧看看,那牛皮匣子里装的是什么?”
楚蘅嗯了一声,将那本太古药经放下,拾起牛皮匣子。
当她拿起牛皮匣子,仔细一看,双眸骤然瞪圆。
这牛皮匣子上竟然有一条金属拉链,金属拉链分明是天朝的工艺。
天朝的东西,怎会出现在养魂玉着的空间里?还被一股玉灵之气保护着?
楚蘅带着满腹疑问,将那金属拉链打开,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止血钳,组织剪,线剪,手术刀,手术镊,持珍器,布巾钳等。
天朝那短暂的一世,楚蘅是医科大的学生,对这一套工具再熟悉不过了。
这是一套天朝所使用的手术工具。
楚蘅瞧着眼前这些工具,在烛光下,泛着银光,完全没有一丝锈迹。
“母后,你要是不喜欢这些钳子剪刀,儿子把它们送回那神秘之境去。”瞧楚蘅呆愣着,久久不吭声,小翊儿还以为,她是不喜欢眼前这些东西。
楚蘅将拉链拉上,抬起头,朝小翊儿所在的方位,展露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是一套救死扶伤的工具,母后很喜欢,谢谢翊儿送了母后这么好的礼物。”
“母后喜欢就好。”小翊儿嘴角弯起,笑得比楚蘅还开心。
楚蘅如视珍宝般捧着那本太古药经与那套手术工具往二楼走去:“翊儿,天色不早了,母后要去歇息了,明儿还要做事呢。”
“母后累了,那儿子不打搅母后了。”眨眼的功夫,一缕青烟钻进了养魂玉镯中。
翌日,楚蘅清晨起床,趁老爷子尚未去为民医馆做事,她拿了那本太古药经去给老爷子过目。
料想着,老爷子一把年纪了,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识不少,或许对这本太古药经有所了解。
“师傅,昨儿晚上,小翊儿给了我一本古药经,我有些看不明白,您瞧瞧是否能看懂这上面的内容。”
“古药经,乖徒孙给你的?”老爷子一脸的好兴致,从楚蘅手中将药经接了过来,当看见太古药经这四个字时,心头大喜,表情夸张,啊哈哈大笑了三声。
“乖徒儿,我乖徒孙给了你一本宝书啊。”
老爷子这反应,楚蘅便知道,老爷子这是对太古药经有所了解了。
“师傅,您对这太古药经了解多少?”
“了解谈不上。”
老爷子捋着山羊胡道:“为师只知道这太古药经的来历,一百年前,咱们这片大陆之上,出现了一位女神医,据说那位女神医不仅医术了得,而且容颜绝世,引得各国倾心,女神医却志不在宫廷争斗,最后看上一名侠士,与侠士闯荡江湖,最终销声匿迹于江湖之中,这本太古药经便是那位女神医之物,据说,正是凭借这本太古药经,那位女神医才能生死人活白骨。”
“这么说来,小翊儿这次真送了件宝贝给我。”
楚蘅拧着眉头:“只是不知道,为何那位女神医的太古药经会被埋藏在养魂玉镯之中?”
不过有一点,楚蘅很清楚,太古药经与那一套手术工具同被埋藏在养魂玉镯的神秘之境中,应该皆属于那位女神医之物,那位女神医拥有天朝之物,应该与她一样,属于穿越人士,不同的是,她是灵魂穿越到了这片大陆上,而那位女神医大概是身穿而来。
老爷子翻看了几页之后,将太古医经还给了楚蘅。
“乖徒儿,这本太古医经太过深奥,你现在看不懂实属正常,等你把那本内经记得滚瓜烂熟了,为师再教你一些东西,到时候,你便能看懂了。”
“多谢师傅。”楚蘅将太古药经收入袖中:“若能早些看懂这本太古药经,或许在百医争鸣大赛上,我能帮到师傅一些。”
老爷子离开去为民医馆时,再三提醒她要将太古药经藏好了。
楚蘅也知道,这太古药经若果真是那位女神医之物,凭着太古药经能生死人活白骨,那么这世上,觊觎这本太古药经之人,必是如过江之鲫,一旦泄露了出去,不仅会给她带来麻烦,还会连累整个仙悦食府。
“请师傅放心,太古药经的事,我不会对其他人提及。”
“包括凤九爷那痞子。”
知道老爷子与九爷不对盘,楚蘅笑着点头:“知道了,师傅,我不会告诉九爷的,你赶紧去为民医馆吧,有不少病人等着你呢。”
等老爷子走了,楚蘅便下楼去帮范秋华,陶家姐妹俩打扫大堂。
而此时,宁溪村,田家宅子里,田朵已经哭了一宿。
“爹,二娘,你们放我出去,我不嫁。”
退了东大街十五号那铺子,搬回宁溪村后,庄氏便将主意打到了田朵的身上。
就在前日,赵员外那媳妇李氏跑来田家,为田朵说亲。
那李氏说,对方家中有良田五十亩,粮仓堆满了粮食,鸡鸭成群,只要田朵肯嫁过去,对方肯出二十两银子的聘礼。
庄氏被钱财迷了心窍,当天晚上,便对着田汉吹枕头风,七嘴八舌游说之下,那田汉便答应了。
昨儿个,李氏领着那家人跑来田家提了亲,那家人当真捧了二十两银子前来,庄氏欢喜接了银子,把田朵的庚帖给了人家。
因此,田朵气得昨儿晚饭没吃,躲在屋里哭了一宿。
这聘礼都收了,庄氏担心她性子野,逃跑出去,便干脆一把大锁锁了田朵那房间。
田朵哭了一宿,眼睛有些痛,准备去井边打盆冷水敷敷眼睛,伸手去拉门,才发现,房门被上了锁。
“爹,你放我出去,我哥还没回来,我不嫁。”田朵趴在木格子窗上,看见田汉坐在院子里吧嗒着嘴抽旱烟。
田汉抬头,目光瞟向田朵那房间,口吐一阵烟雾出来,沉沉道:“朵儿啊,邻村那李二嘎有什么不好,那李家就李二嘎一个儿子,家中良田五十亩,你嫁过去了,不等于是享福吗。”
邻村李家村距离宁溪村不过两里路,那边有家磨坊,以前,每个月田朵都要跟着田大牛去一趟李家村碾米,所以对那李二嘎有几分了解。
那李二嘎是李氏娘家的侄儿,天生歪嘴,三十几岁的人了,连话都说不清楚,就算家中有五十亩良田,也没有哪家的姑娘愿意嫁去。李氏定是担心娘家这个侄儿打一辈子单身,这才把主意打到了田朵的身上,田朵不是庄氏亲生的,庄氏一向又贪图钱财,只要肯出钱,自然舍得将田朵嫁给李二嘎。
“爹,你只知道,那李二嘎家有良田五十亩,你可知道,那李二嘎天生歪嘴,话都说不清楚,你让女儿嫁这样的人,不是将女儿往火坑里推吗?”
田朵说着,两行眼泪就顺着脸颊,哗啦啦的往下流。
“反正我不嫁,这门亲事是二娘应下的,聘礼也让二娘收了,要嫁,让二娘嫁去。”
“说的什么混账话。”田汉一听,怒了,“这门亲事我跟你二娘已经应下了,你不嫁也得嫁,由不得你。”
知道求田汉没用,田朵转身离开木格子窗,走到床前,脑袋一昏,身子发软,一下子倒在了床上。
早饭没吃,中饭没吃,到下午的时候,等田汉,庄氏都下地去了,田朵才咬牙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木格子窗边,对着外面喊:“二牛,二牛。”
“姐,我在这里呢。”
听到田二牛的应答,田朵心头一喜,急忙道:“二牛,我是不是你亲姐。”
“废话。”
“二牛,既然我是你亲姐,你就放我出去吧,那李二嘎是什么人,你知道的,姐不能嫁给那样的人。”
田二牛无奈的话音传来:“姐,我也想放你出去,但是爹跟娘早料到,我会放你出去,把我也锁在了屋里,我无能为力啊。”
田朵心头一阵冰凉。
“二牛,连你也被锁了,难道我真要嫁给李二嘎那个歪嘴不成,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听田朵嗷嗷大哭,田二牛嘴角抽抽。
“一天多没吃饭了,你还有力气哭,田朵,你可真彪悍。”
田朵止住哭声,眨了眨泪眼:“你这没良心的,我都难过死了,你还笑话我。”
“好了,你别哭了,我有办法让你不嫁给李二嘎那个歪嘴。”
“什么办法?”
听田二牛这么一说,田朵眼中再次浮出一丝希望。
“是什么办法,你赶紧说,明儿个,那李二嘎家便要来迎亲了。”
田二牛道:“李二嘎来迎亲,娘跟爹总该放你出去吧,按着咱们崇华县的风俗,我这个做弟弟的,是要给你送亲的,我跟着你的花轿,到时候,咱们半路逃跑,去崇华县找蘅儿姐,大牛哥临走的时候,拜托了蘅儿姐照顾你,你去找蘅儿姐,蘅儿姐不会不管你的,蘅儿姐身边有凤九爷,连县太爷都要给凤九爷几分薄面,那李二嘎一家绝对不敢去找蘅儿姐的麻烦,你说呢。”
“二牛,还是你聪明,幸好你不跟你娘一条心,否则,我就完了。”
田朵心里好生庆幸,好在田二牛这个弟弟秉性纯良,不然,她此刻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那李二嘎家急着给李二嘎娶妻,好传宗接代,第二天,果真派了一顶花轿前来,那李二嘎穿着新郎袍,胸前戴着朵大胸花,喜气洋洋的坐在一头毛驴上,歪着嘴说话,吱吱呜呜吩咐轿夫:“快……。快走,我……我老丈人……家……就在……在前头。”
花轿在田家小院门口落下。
李二嘎从毛驴上下来,抖了抖身上的袍子,将头抬高,这才走进田家的院门。
“老……丈人……我来……接……接我媳妇……了。”
庄氏一瞧,花轿临门了,赶紧拿了钥匙,去将田朵房间的锁打开。
田朵依旧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衣服坐在床沿上,头发没盘,新娘妆也没画。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这是要做什么,花轿都临门了,你怎么还这幅模样?”
田朵瞪了庄氏一眼:“我不嫁李二嘎,二娘,这亲事是你应下的,要嫁,你自己去嫁。”
“田汉,这死丫头不配合。”庄氏朝门口吼了一声。
“赶紧进来帮忙。”
田汉冲进去,将田朵擒住,“死丫头,花轿都临门了,可由不得你。”
都这时候了,庄氏也顾不上她没换上喜袍,没画新娘妆,直接拿了床上的盖头给她盖上,然后与田汉一起,硬生生将她塞进了花轿。
“多……多谢……老丈人,多……多谢……岳母大人。”
李二嘎瞧着田朵那窈窕的身段,歪嘴里流着哈喇子,拜别了田汉与庄氏,便翻身骑上毛驴,领着花轿离开田家。
田二牛跟在花轿的后面,这是送亲的规矩。
庄氏一把将他拽住,低声提醒着:“二牛,好好看着你姐,别让她逃了,等你回来,娘给你割肉,烧红烧肉吃。”
虽然红烧肉很诱人,但是田二牛觉得不能为了红烧肉出卖田朵,便点点头,随便应付庄氏几句:“娘,你放心吧,你儿子我出马,田朵绝对插翅难飞。”
“不愧是娘的好儿子,娘没白疼你。”
庄氏这才放心。
花轿跟着小毛驴缓缓而行,出了宁溪村,往李家村方向而去。
距离李家村只有一里路时,田二牛忽然抱着肚子,蹲在路边:“哎呦呦,姐夫,我的肚子好痛。”
李二嘎勒住毛驴,挥了挥手,让身后的花轿停下来,扭头去问田二牛:“小舅……子,你……你咋的了?”
田二牛抱着肚子,抬起头,一脸为难的将他看着:“好像是吃坏肚子了,有些想拉稀,姐夫,能不能将花轿停下来,容我去树林里方便方便,嘿嘿,耽搁不了多长时间。”
“好……吧。”看在田朵的面子上,李二嘎勉强答应了。
“谢谢姐夫。”田二牛嘻嘻一笑,抱着肚子冲进路边的树林里。
李二嘎等人守着花轿,等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还不见田二牛从树林里出来,正心焦着。
树林里一阵晃动,便见田二牛抱着肚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李二嘎瞅了他一眼,一脸不高兴的问:“小……舅子,你拉稀……为啥……那么久。”
田二牛走花轿边,抬起头,咧着嘴,对着李二嘎笑,“姐夫,你马上就知道了。”
话落,他忽然直起了身子。
李二嘎见他怀里有东西,“你……你抱的是……什么?”
“马蜂窝啊。”
田二牛哪里是肚子痛,去林子里拉稀,他根本是借口去林子里拉稀,找马蜂窝去了。
他脱了外面的半臂褂子,将马蜂窝包裹着,李二嘎这么一问,他手臂一挥,松手,那马蜂窝对着李二嘎飞了过去。
半臂褂子落在地上,马蜂窝暴露出来,成群的马蜂一下子围住了李二嘎。
李二嘎被蜇了几下,疼得嗷嗷叫,从驴背上滚了下来。
见状,抬轿的两名轿夫与迎亲的媒婆连滚带爬逃走。
田二牛当机立断,掀开花轿帘子,拉了田朵出来:“田朵,你还发什么愣,赶紧逃。”
田朵踉跄着下轿,掀起盖头,扭头瞧了那李二嘎一眼,这才跟着田二牛往大王镇方向去。
一路上,她心头不安的问田二牛:“这么多马蜂,那李二嘎不会有事吧。”
田二牛心里也没底。
荒郊野外的马蜂很是厉害,被蜇多了,很可能丧命。
“哎呀,管不了这么多了,田朵,你想被抓回去吗?”
田朵无可奈何,咬了咬牙,跟着田二牛一直往前跑。
两人害怕李二嘎家的人追上来,一口气直接跑到了仙悦食府门口,这才停下来,气喘吁吁。
“田朵,这里不是柳氏美食斋吗,何时成了仙悦食府?”
柳氏美食斋与不一般猪肉铺合并,改做酒楼生意这件事,田朵跟田二牛不清楚。
田二牛这么一说,田朵抬头,看着仙悦食府那大气恢弘的牌匾,顿时脸色煞白。
“难道……难道柳婶跟蘅儿姐搬走了?”
如果柳婶跟蘅儿姐不在,谁能护得了她,她岂不是要被抓回去,嫁给李二嘎那个歪嘴。
“欢迎光临仙悦食府,这位客官,里面请。”
这当两人一脸犯愁之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将过来。
田朵脸上一喜,激动得抓住田二牛的胳膊:“二牛,二牛,是秋华姐的声音。”
“走,进去找秋华姐问问。”
“嗯。”
两人走进仙悦食府,一眼便看见范秋华站在门前迎客。
“秋华姐,真的是你。”田朵眼眶一红,走进去,一把将范秋华抱了个满怀。
范秋华被她这举动吓了一跳,定了定神,问她:“田朵妹妹,你怎么了?”
田二牛把这两日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给范秋华听:“秋华姐,蘅儿姐在哪里,现在只有蘅儿姐保得住田朵了。”
“田二牛,你娘也真是的,怎么能为了二十两银子,就把田朵嫁给李二嘎那个歪嘴呢。”
田二牛一脸无辜:“秋华姐,这事是我娘干的,你对着我吼没用,我亲娘为了促成这事儿,把我这个亲儿子都关了两日。”
“秋华姐,你别骂二牛了,这次,若不是二牛帮我,我真完了。”田朵心里一阵后怕。
范秋华安慰了她两句,便领着他们姐弟去见楚蘅。
此刻,楚蘅正在后厨里帮忙,范秋华领他们姐弟二人到了后厨。
“田朵妹妹,二牛,你们怎么来了?”瞧见田朵那一对红得跟灯笼似的眼眶,楚蘅心头有一丝不好的预感:“田朵妹妹,二牛娘又欺负你了?”
田朵抽哒了两下,回答:“蘅儿姐,我二娘为了二十两银子,把我嫁给李家村的李二嘎,我不同意,在二牛的帮助下,逃了婚,那李二嘎被二牛放马蜂蜇了,不知是死是活。”
楚蘅眉心处跳了跳。
李二嘎没事,田朵逃婚这件事好摆平,李二嘎若真死了,杀人偿命,凭她现在的能力,想保住田朵,田二牛都难。
见楚蘅表情凝重,沉默许久不说话,田二牛,田朵纷纷急了。
田朵哭哭啼啼问:“蘅儿姐,怎么办呀。”
“蘅儿姐,马蜂是我放的,那李二嘎死了,会不会要我偿命。”田二牛嗷的一声大哭:“我才十四岁,媳妇还没娶呢,我还不想死啊。”
田二牛的哭声不小,九爷的耳朵灵敏。
“他奶奶的,这两个拖油瓶又来连累蘅儿了。”
九爷低咒一声,丢下算盘,箭步冲进后厨里:“哭个屁,哭能解决事情吗。”
田二牛当下止住哭声,扭头,眼泪汪汪看着九爷:“九爷,救命。”
“发生了何事?”九爷不想楚蘅受累,只得心不甘情不愿,把田朵跟田二牛这事儿给扛了。
田朵把事情的经过复述一遍给九爷听。
九爷听后,目光瞟向一旁摘菜的墨秋:“墨秋,你去一趟李家村,看那李二嘎死了没。”
“是。”墨秋将摘菜的活儿全部丢给墨冬,起身去了。
不到半个时辰,墨秋急吼吼回来禀报:“九爷,楚姑娘,小的打探到了,那李二嘎没死,只被马蜂蜇成了重伤,李家的人将他抬去了为民医馆。”
“人在为民医馆,那就好办了。”
楚蘅紧拧着的眉头稍微松了松,对田朵,田二牛道:“你们俩,暂时别出去,躲在仙悦食府,我先去为民医馆看看。”
叮嘱完田二牛,田朵,楚蘅扭头叮嘱九爷:“九爷,你哪也不要去,好好待在这里给客人结账。”
“喔。”
看见九爷乖乖点了头,楚蘅这才大步走出仙悦食府,套了马车,驾车风风火火赶向为民医馆。
到了为民医馆,楚蘅将马车停靠好,走进医馆一看,不见老爷子坐诊,只见一群病人排队等在诊席前。
“许大夫,我师傅呢?”
楚蘅心里着急,抓着许冲和就问。
如今为民医馆生意火了,许冲和心里高兴,对楚蘅的态度十分友好,见楚蘅走来,友好的笑着打招呼。
“楚姑娘,你来了,老爷子他正在里间救治一名被马蜂蜇成重伤的人。”
果然是李二嘎。
楚蘅心口一紧,急声问许冲和:“许大夫,那病人的情况怎样?”
许冲和把头一摇:“不知道,送进去的时候,看着挺严重的,脑袋都肿成了猪头,多半是救不活了。”
“嗷嗷嗷……”许冲和这话一落,楚蘅便听见嗷嗷的哭声传来,哭得是伤心欲绝,肝肠寸断。
楚蘅循声望去,见到一对穿衣打扮中等的中年夫妇嗷嗷大哭,女人伤心得已经坐在了地上,眼泪鼻涕一大把滴在地板上,男人将女人扶着,哭得也是眼红鼻肿。
女人嗷嗷哭了片刻,抓着男人大骂:“都是你这祸害,要听你妹妹的话,让二嘎去娶田汉那女儿,花了二十两银子不说,还让那姓田的小贱人害了咱们二嘎,二嘎若是活不过来了,我也不活了。”
楚蘅旁听了片刻,可算听明白,眼前这对哭得要死要活的中年夫妇正是那李二嘎的父母。
“人都还没死呢,你们两个号什么丧。”楚蘅冷冷道:“我师傅在里面救人,你们这么号,不怕妨碍我师傅救人吗?”
被楚蘅这么一惊吓,那李二嘎的父母可算扁嘴不哭了。
“许大夫,周林,你们维持秩序,我进去看看。”楚蘅交待了一声,便绕过隔断,走到里间。
那李二嘎正躺在里间的病床上,老爷子为他拔了蜂毒,又给他灌了些药。
楚蘅走去,朝床上看了一眼,瞅见李二嘎那肿得发亮的脸,不由得皱了皱眉。
“师傅,李二嘎情况如何?”
老爷子偏头看了她一眼:“乖徒儿,你如何知道,这个人叫李二嘎的?”
楚蘅把田朵与李二嘎之间的事,简单说给老爷子听:“师傅,这李二嘎一定不能死,他若是死了,田朵妹妹与二牛就完了。”
老爷子有些为难:“乖徒儿,你知道,这李二嘎被马蜂蜇了多少下吗?”
“多少下?”楚蘅数了数李二嘎脸上的伤口,不下二十下。
老爷子道:“他浑身上下,一共有五十二处被马蜂蜇过的地方,成年人,被马蜂蜇十几下便会丧命,这李二嘎的命算大的,被蜇了五十二下,还能撑着一口气,到为民医馆来,为师已经给他拔了蜂毒,灌了保护心脉的药,三日之内,他若是能醒过来,便能安然无恙,醒不过来,为师也没有办法了。”
“这可不行。”楚蘅面部紧绷,“李二嘎的父母就在外面,若是让他们知道,李二嘎有可能醒不过来,一定会去找田朵,田二牛拼命。”
“母后,母后,我不是给了你一本药经吗,你拿给师公看看,或许药经能够救歪嘴叔叔的命呢。”
楚蘅正六神无主时,小翊儿开口提醒了她。
“对啊,太古药经。”楚蘅恍然大悟,激动的对老爷子道:“师傅,太古药经或许能救活李二嘎。”
太古药经是医学名典,百年前的女神医能凭着太古药经生死人活白骨,治疗一位被马蜂蜇伤的病人应该不在话下。
老爷子道:“你赶紧回去,把那太古药经取来。”
楚蘅当下冲出为民医馆,上了马车,疾驰而去,一刻钟时间,便拿着太古药经回到了为民医馆,直冲进里间里去见老爷子。
“师傅,太古药经取来了,你赶紧看看。”
老爷子接过古老的药经,翻开,快速阅览,寻找办法。
半盏茶的时间,老爷子面上一喜,“乖徒儿,找到了,找到了。”
“太好了,师傅,我守着李二嘎,你赶紧去配药。”
老爷子记下药方,将药经还给了楚蘅,快步走到药柜那边去配药。
半个时辰后,老爷子拿着配好的药,回到里间,准备喂给李二嘎服下。
楚蘅问老爷子要了一粒那个药,拿着从里间走出来,走到李二嘎父母的面前。
李二嘎的母亲见楚蘅从里间出来,抓着楚蘅的袖子,急声问:“姑娘,我家二嘎他好不好?还有没有救?”
楚蘅摊开手心,把手心里的药丸拿给李二嘎的母亲看:“这就是能救你家二嘎命的药,我用这药救你家二嘎,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姑娘,你说?”李二嘎母亲生怕楚蘅舍不得那药,急忙回答:“姑娘,你是要钱吗,要多少钱都行,只要能救我家二嘎,我砸锅卖铁都给你把钱凑好。”
楚蘅道:“我不要钱,我要你们保证不去找田朵跟田二牛的麻烦,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要找,就去找庄秀云跟田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