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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在与宝姐姐逛街,匆忙中老公打手机告诉我们同学患血液病的妻子从天津回来了,下午要去探望。
当时我就往好的方面想,不到一月功夫痊愈的还真快,心里在默默地为她祝福,尽管与她未曾谋面。
老公不知受哪位高人指点,下午不宜探视病人,犯忌。于是舒服地躺在床上发一圈信息通知大家计划取消。见着忙了一周的老公终于歇息下来,我悄无声响地出门买菜准备给辛苦的老公献上一道丰盛的晚餐,不管自己厨艺有多么糟糕。
一小时以后回来却不见了老公人影,最近老公的应酬和工作真是过于密集,我看着都晕。
电话里得知老公被同学叫去了医院,我很疑惑,为什么不等到明天?
稀里糊涂弄一桌饭菜等待老公的归来。
从老公少见的严肃和沉重的片言只语中我读出那位不幸妻子的不妙情况,身体抗药性很大,什么好药都无济于事,不得不放弃治疗,尽管资金充足。现在输液也不吸收,到了肾衰期,清醒时已与读初三的女儿交代了后事。
但我还在想,不会这么快吧?是不是现代人有点超前,什么事都愿意往前做?
正将与老公共进本周仅此一次的晚餐,老公的手机叮咚作响,另一伙同学又在张罗饭局。
还是等,等老公醉意朦胧地归来结束这忙碌而些许不寻常的一天。
同学的情谊感召老公从酒桌上下来又连夜赶往医院,开车为探望的亲属们迎来送往。午夜时分,我终于奈不住那些说不清是恐惧还是烦恼的情绪央求老公没事早点回来,老公答应得痛快行动却迟缓。
夜里的时钟眼见着走,又两个小时过去了。黑暗中凭感觉摁起电话打通老公的手机,老公告诉我,那同学的夫人已经驾鹤西游,正在送往人间最后一站的路上。一股寒气凉透心扉,睡意顿消,直直地坐起,呆呆地静候。
真的这么急吗?才刚刚回到辽河不到十二小时!这半天的时间,我逛了一次街,买了一回菜,做了一顿饭,然后左等右等忙碌心爱的老公。
黑夜即将结束的时候满脸倦容与悲戚的老公回来了,简单交谈几句后便鼾声大作。一贯粗心的老公呢喃中讲述的一个细节:“抬出时褥子还是热的",却是令我辗转悱恻,掩被唏嘘,柔肠百结。
这一夜,一个灿烂充实的生命就这样香消玉陨;这一夜,一段不惑的年华就这样作结,生命竟是如此之轻;而生活却依然要那么忙碌,来不及有太多的悲叹,太多的感伤,谨以此流水文字纪念好朋友素未谋面的爱妻,愿她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