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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舰来了!紧急隐蔽!”
听到哨兵发出警告,魏斯连忙眯起眼睛,两秒之后,背后顿生寒意,却不是因为看到了什么,而是发现自己看不到敌我识别系统了!这......难道是注射了特殊止痛剂所造成的副作用?是暂时性的,还是永久性的?
一贯淡定的魏斯,像是突然丢了一件具有非凡意义的贵重物品,脑子里顿时有些乱......若是就此失去了那种特殊能力,自己会不会泯然于钟,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指挥官,今后的战斗会不会屡屡受挫,直至由于未能及时辨明敌情而招来一场致命的失败?
在战场上多次出生入死的经历,让他暂短暂的迷乱之后迅速冷静下来:有没有敌我识别系统,他们都得面对强大的敌人,而正确的战术策略才是立于不败之地的关键。
不多会儿,李尔中校出现了——战士们把他抬到了魏斯跟前。这位戴勒菲格高级参谋学院的学长多处受伤,特别是右小臂、右腹部、右大腿的同侧损伤,导致他此时无法借助拐杖行走,严重的伤势也让他脸色苍白、神情憔悴。即便如此,在见到魏斯时,他脸上依然浮现出一抹自傲的笑容。
“你错过了一场精彩的战斗。”他躺在担架上对魏斯说。
魏斯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啊!换我指挥,未必能顺利赢下那样一场硬仗!”
“在作战指挥方面,我们是不一样的风格。”李尔中校道,“我喜欢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在准备阶段,等到条件成熟再一鼓作气发动总攻。这一次,我们非常幸运,在火力袭扰阶段打爆了敌军的弹药,极大地打击了敌人的信心。不过,按照战俘供述,他们的指挥官,也就是你那位身份特殊的哥哥,很可能在那场爆炸中丧生了......对此我感到非常遗憾。”
“他是我的亲兄弟,也是我的宿敌。对克伦伯-海森家族来说,这个曾经令他们无比骄傲的儿子,已经在多年前意外丧生了。如果他真是在这场战斗中阵亡了,也算了结了我们的一桩心事。”魏斯坦然道,“这件事,你不必介怀。”
李尔中校伸出左手,轻轻搭在对方手上,低声道:“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贪欲是万恶之源,正因为在诺曼人那里能够得到更高的地位、更大的权势,不少昔日的朋友、伙伴都变节了,一旦在战场上相遇,谁也不必顾及旧情,谁也不用对谁手软,真刀**地干完再说!”
以魏斯的理解,泽出现在诺曼人的阵营里,不光是为了地位和权势,但没必要在这里替他争辩或解释。两位受伤的指挥官就这样在树下一个坐、一个躺,不需要他们大声招呼,游击先遣队的军官和士官们各自带队,战士们轻车熟路地进行疏散隐蔽。事实上,这支队伍里还有上千名诺曼战俘,就算他们的行踪被敌人的飞行战舰发现,按理说,对方也不敢大动干戈地展开炮击,除非他们已经被连场败仗气得丧失了理智。
过了约莫十来分钟,两艘诺曼战舰一前一后从这片山林上空飞过。失去了特殊视野,魏斯只能跟常人一样通过敌舰的外观来推测它们的型号和战力。当然了,只要眼力好、见识足,同样可以“读秒判断”敌情。
敌舰飞过之后,魏斯问李尔中校:“你觉得诺曼人接下来会怎么干?投入重兵围歼我们,还是跟我们谈判交换战俘?”
李尔中校想了想:“我军全面进攻在即,能把敌人的部队调离前线,对大局而言当然是好事。如果他们真的派一两个师来对付我们,我们就算战斗到最后一个人,也要尽可能把他们拖在这里!”
这个回答在逻辑上没有任何问题,但魏斯所想的却是另一个方面:“经过这一战,我们的部队增加了一千多名伤员,还要负担近两千名诺曼战俘的口粮,就算采取最低配给量,最多还能撑一个星期吧?”
“一个星期,差不多。”李尔中校想了想,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魏斯没有再往下说,但顺着思路往下想,也就知道他想说又没说的话是什么。
“你觉得敌人会主动找我们谈判?”
“也许会,也许不会,这我可说不准。”魏斯答道。
李尔中校又问:“就算诺曼人主动找我们谈判,你觉得庞德将军会同意?最高军事委员会能答应?”
“如果他们能够及时提供我们急需的补给和支援,我们当然不必跟诺曼人谈判。”魏斯反话正说,算是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李尔中校没有应声,战争爆发前,“诺曼帝国”在联邦是个相当敏感的话题,联邦军官兵是绝不能以任何形式跟诺曼人有私下接触的;战争爆发后,诺曼军队横扫北方,大举杀**邦腹地,双方在数千公里的战线上犬牙交错,跟诺曼人的接触在所难免,但随着大批意志不坚定者投敌叛国,或是以独立、自治的名义脱离联邦,形势错综复杂,惩治变节、防范投机成了联邦军情报和宪兵部门的一项重要任务,军官们即便没有想法,也得小心处事,以免跟这种可怕的事情牵扯上关系。
“这种事一旦遇上了,躲是躲不过的,必然要正视之。客观的说,在这种形势下,跟敌人商谈交换战俘事宜是有好处的,一来可以让我们的伤员得到及时的救治,二来可以适当拖延时间,把敌人的精力牵制在这里。”魏斯说完这些,仰头叹了口气,有些话他没说,也不必说——真要是跟诺曼人谈判了,他和李尔中校必然有一个人要为这件事情负责,诺曼人会不会耍阴谋手段,这是所要冒的第一个险,而联邦军高层的态度有可能一如既往的严厉,也可能发生转变,这是所要冒的第二个险。
李尔中校沉默良久,开口道:“这一次,我本想依照你上次的策略,指挥部队进行大范围的转移,避开诺曼军队的围追堵截,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队伍里伤员太多,俘虏也多,行军速度根本没办法得到保证。我刚刚在想,就算我们用诺曼人换来被俘的我军同僚,到头来也还是受到伤员的拖累,无法进行快速转移,食物补给也解决不了,大部分麻烦都还在。”
“这不难解决!”魏斯讪讪一笑,“谈判时,我们可以提出要求,为了保证战俘交换物资的顺利进行,诺曼人的战舰和飞机在特定时间内不得靠近这片区域,只能让运输舰运送物资、接收战俘,那么在此期间,我们可以联络后方派高速运输舰送来作战补给,顺便把我们的伤员运走——无论诺曼人同不同意,我们都要这样干,然后继续跟他们打游击。”
这细细一想,李尔中校恍然大悟。
拖着一千多伤员、一千多战俘,游击先遣队的行进速度还不到正常水平的一半,可即便如此,敌人要在这茫茫山林中捕捉到他们的行踪并加以部署,仍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何况联邦军队近来调动频繁,诺曼人心存顾虑,岂敢在远离战线的后方区域重兵围剿敌方游击力量?就这样,事态的发展真应了魏斯的揣测——诺曼人在附近山头投放了几支联络小队,他们打着白旗,兜兜转转了许久,终于跟对手接上了头。
诺曼人的这些联络小队,各由一名尉官领头,魏斯和李尔中校开始并没有跟他们正面接触,而是在一旁听他们跟己方军官交涉:他们上来先是劝降,说游击部队已是弹尽粮绝、无路可走,只要放下武器,他们以军队的神圣荣誉担保,对游击先遣队的伤员给予优等的医疗救治,将其他人员送往巴塞尔或法莱恩王国的所谓“战时居留营”,享受高于普通战俘的优厚待遇,并保证他们在战争结束前的人身安全和战争结束后的自由选择权。
对于诺曼人的劝降,屡战屡胜的游击先遣队自然是不屑一顾。见对方态度坚决,且战士们精神饱满,每餐的食物配给还比较充足,倒是那些诺曼战俘一个个垂头丧气,看起来毫无斗志,于是又提出了让步方案:鉴于诺曼军队被俘人员的身体和精神状况不佳,他们要求派遣一支大约两百人规模的国际战地医疗团队,携带一批专用的药品器材前来,诺曼军队可以在双方商定的期限和地域内采取有限的停战措施。
医疗人员和医疗用的药品器材固然是游击先遣队当前非常需要的,可诺曼人提出这一方案的真实意图,明眼人不难看穿,所以,魏斯他们没有针对这个方案跟诺曼人展开磋商,而是直接将其否决,亦拒绝了敌方联络小队使用无线电台向上级反馈消息的要求——他们让几个诺曼联络员带着二十多名患伤的诺曼战俘在天黑时离开临时营地,天亮后向己方飞行部队求援,游击先遣队带着其余诺曼联络员以及众多诺曼战俘连夜转移。此后不久,诺曼联络员从电台里接收到了上级的密语电报,由此提出了第三个方案:双方就游击先遣队释放战俘的条件进行协谈,若能达成一致,诺曼军队接受限时限域的局部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