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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缘由的,窗外忽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刚刚还被晚霞晕红的天空,瞬间布满了阴霾。绵长的雨丝飘洒着,直到将窗外的景色氤氲成一道清幽古典的风景。而我,捧着一杯热气盈盈的茶,隔着被雨点敲得哒哒作响的窗,思绪也穿透了厚厚的雨雾,游荡在潇潇的细雨里。
有人说“雨之为物,能令昼短,能令夜长”的确如此。雨好象生就是落寞惆怅的性格,象极了天空中的眼泪,霎时纷纷跌落却又不知所终“窗外雨潺潺,春意阑珊”在这样一个乍暖还寒的春夜,面对着交织缠绵的细雨,许多愁苦往事难免会纷至沓来,震颤心灵最深处的忧伤。几分不尽如人意的苦闷,夹杂着几缕不随波逐流的孤清,雨让我们冷静的看到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却又不得不在这样的旋涡中挣扎,迷惘。
雨点似乎又密了些,顺着屋檐落下连成了白色的雨线,滴在石阶之上,既而又四散开来,飞溅出晶莹剔透的雨珠无数,忽然凭空想起了这个“雨”字,不就是眼前景致的缩影吗?上面这一横是屋顶,下面的框是门窗梁柱,中间四个雨点,叮叮东东,点滴出的便是淅淅沥沥,潮潮湿湿的云情雨意了。寥寥数笔,即将雨之神韵勾勒得淋漓尽致,真是佩服我们祖先的灵感与智慧,能够创造出如此神奇的象形文字,让人为之叫绝,也为之倾倒。
雨还在下着,漫长又不失雅致,一切聒噪都在雨声中消融,让人能够在这份宁静中片刻的沉淀,象品读一本书般,细细地品读自己,品读心情。许久以前发黄的记忆此时又悄然而至,当年“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的阴郁似乎已成过眼云烟,随着岁月的流逝,年轮的转动,当初纠缠的千千心结,不知何时已被轻轻放下,行囊轻了许多,过站不停的旅途中,一切都已云淡风轻了。
最怕见的是狂风暴雨。幸好,今天不是。不解风情的雷电霹雹肆虐之后,总是满地的落花堆积,一片狼籍。“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看着娇弱的生命过早地憔悴,夭折,凌乱的花瓣陷于泥沼里,水池中,冷香残留。独立于落花之畔,是怎样触目的黯然神伤,又是怎样的刻骨断肠。凛凛的风和着凄凄的雨,凭填今日的忧愁,是一盏热茶也难驱的清寒幸好,今天不是这样的雨。
能够枕着雨声入睡,是极好的。隔船听雨眠,听的倦了,便可昏昏睡去,忘却日间的一切烦恼。只是,最怕醒时的孤单。“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醒来后的一瞬间,晕眩,孤寂,一怀愁绪,茫茫然无以凭寄。
此时,窗外的雨已渐渐由密而疏,由急而慢,雨点有节奏地敲打着窗棂,象是在对我召唤。真想就这样不撑伞走在雨中,沾了裙裾,湿了长发,不去想渭城轻尘,不去想牧童遥指,也不去想残荷芭蕉,只是任思绪在云雨间飘散,雨欲语不语,悠悠又幽幽的,是年少的心情。
今生注定会有这样“恋雨”的情结吧,纵是没有“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的潇洒,若得“殷勤昨夜三更雨,又得浮生一日凉”的惬意,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