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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七月十四日早上八点,我、老马和阿瓜准时从哈尔滨上了长途汽车,沿哈尔滨到牡丹江的高速公路深入林区。原本也没有什么具体计划,只是有一阵没“野”了,难免旧病复发,心里的小兽蠢蠢欲动地想远行。
路上毫无征兆地下起雨来,打在车窗上,象一场时光的幻觉。三个都是闷起来一句话都没有的主,老马只管自己地写日记,阿瓜一颗接一颗抽烟,把烟灰掸在一份旧报纸上,林心如的脸被破了相。我靠在窗玻璃上看一会儿他们俩再转换目光看一会儿风景,也无聊得可以。
阿城,一面坡,尚志。一路过来没什么有感觉的地方出现,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他,终于想改改贸然出击的恶习。傲道圈子的人大多周密计划一翻才出来,可我们三个号称为自由和真理可上刀山下火海的人聚在一起,当然不肯为细节精打细算。
横道河子就是在这种恹恹的情绪里跃入眼帘的。
老马指着山谷里一个隐约的小教堂,难掩惊艳神色:弟兄们,就这儿下吧。
真下了车,离那个小教堂其实路途漫漫。空气湿润异常,加上刚下过雨和四下里人烟稀少,像是走进了断头谷。从乡间公路转入乡间小道,一路上不知名的野花净相开放着,山上野百合芬芳异常,路遇到几个农家小孩手里拿着野生的弥猴桃,引得阿瓜兴奋的一路上左跳右跳的找着弥猴桃。
继续行进,一路触目的都是已经干涸的河床,偶尔有水流出也是清澈见底,在河床上隐约可见野兽的脚印。路上我们看到有一户农家的墙上写着几个字“打倒--林彪”字样的东西,于是就准备在那里留一张合影,刚摆好姿势,就看到另有三人提着相机从边上路过,我们一看到他们的相机就眼放光的叫道“你们是那个分部的?”有二人笑了起来“我们是中医学院的”我们也不照相了,跑过去围着他们,原来他们是专门出来找草药拍图片的,已经出版了一本关于本草纲目彩色图片方面的书。
和二个教授同行的村长告诉我们以后的路很凶险,所谓凶险也就是说,林子比较密,而且有不少的毒蛇出没。我们自恃玩傲道多年,这些也就没看在眼里。倒是他说再往被走可以看见以前的中东铁路让我们兴奋不已。他还说沿着老铁路走就可以找到那座小教堂,据说是全国仅存的木结构教堂,有百年历史。当然还有一条信息也很重要,天黑钱最好在木崇水库宿营。
我们开始不停的上山,路有些陡,走着走着,翻了一座山,又上了一座山顶,突然映入眼帘的是很大片的绿色的草坪,草坪边上有一口清沏的井水,用矿泉水瓶把水打上来,马上就看到瓶子外面起了一层的白雾,入口一股清甜的凉意浸入心肺,感觉真爽。大伙都不想马上离开这么美丽的地方,玩摄影的老马又照相去了,剩下我和阿瓜抓紧时间补充能量。
在草坪边吃了一些东西后,三人向木崇水库走去,穿过了一片密集的灌木林,我们来到了水库边,阿瓜一看到水就很兴奋的想跳下去,可是跑到水里看了一下却有些傻眼,原来这里的水位已经下降了很多,水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好。阿瓜的激情一下就下降了50度,水库边上只有一户人家,我们于是安营扎寨。
走到那户水库人家的时候,我不禁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光,这户人家是坐在一座感觉快倒了很旧的木板房里,房顶是用包谷杆等草铺设的,男主人不家,屋里只有女主人和她的老婆婆带着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可能在读书的女孩在家,看着木板做的墙到处都漏着洞,我不知道冬天她们是如何渡过的,院子里有几只鸡在快乐的散步。
女主人告诉我真的只有洋芋和小瓜,其它什么都没有了,我有些不甘心的问,那白菜呢?得到的答案”没有“我再小声的问了一句“野菜呢?”“也没有”失望之下我们只有抱了一些柴火拎着一些洋芋回到了水库边。
我忙着生火,晚上的北方林区越来越凉,我开始冻得发抖,围着火边转来转去,浓烟让我热泪盈眶,老马和阿瓜跑到主人家借了两副鱼具,雄心壮志准备去钓些鱼来让我们解谗
天黑尽了,金星在天上放肆的看着我们,阿瓜和老马也悄悄的回来坐下,我以为有鱼可吃,忙满脸笑容的问到,有什么收获没有,两人灰溜溜的坐在那里找着一些不着边际的借口,听到没鱼吃了,我都没什么兴趣理这两个无聊的人,把目光又转到了那一堆洋芋上,心想只能把它们埋到火里当晚饭了。
天幕上开始争先恐后的跑出很多星星,好久没有这么透明的看过星星了,感觉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月亮开始悄悄的从山顶露出它明亮的脸,把一片银光撒在空寂的山上,我们的身上。耳边传来阿瓜有些幽怨的口琴声,看看身边绕着飞来飞去的莹火虫,老马再也耐不住这美丽夜色的勾引,把相机拿了出来,想留住这美丽的夜晚。
夜深了,我和阿瓜先回了账篷,只有老赵哥还沉浸在那一片银色的月光和他悠杨的口琴声中。不知道是想起了哪年哪月哪一天。
第二天一大早就爬起来想去朝圣,毕竟是被那个山谷里的小教堂迷了魂才下了车来。
去那个叫横道河子的小镇首先要过一个叫萝萝河的地方,道路全被我们用来包棕子的那种竹子和灌木复盖着,路很窄,一边是山崖,只有用脚步慢慢的试着走,一边要担心有起早的蛇,一边又要注意不要滑下山崖,还要注意不要被头上的树枝打到,只要掉开几步就看不到前后的人,山里有清澈的小溪流过,好不容易走完了这一段路,这才松了一口气。
在山脚有一户住在两间用包谷杆和泥土搭成房子的人家,只有女主人和两小孩,老马刚把背包放下,一转身就有猪哼着向他的包冲过去,吓得他在一边大叫“不要咬我的包呀,我的包好贵的”在休息的时候,阿瓜看到有人牵马经过,于是好强得想去骑马。老乡好心的提醒他“你坐不了的”阿瓜不相信,结果刚爬上去就给马搁翻在地上,表演了一个四肢朝天。
真的进了横道河子,夹道欢迎的是从木栅栏里探出来的哨子梅和向日葵。那木质的小教堂在面前一看也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倒是意外发现的中东铁路机车库谋杀老马和阿瓜的胶卷无数。简要的介绍里说,曾经,火车经中东铁路上山来,需要有两个蒸汽机车拉着才行。
老马过后回程的路上,禁不住问这小教堂这么不起眼,怎么就把咱们给勾过来了呢?
阿瓜扔过一句:全是你在车上那惊鸿一瞥啊。就再无下文。
我想也是,老马的惊鸿一瞥,我们大家就统统中了迷魂记。徒步辗转地去朝拜。
在北方的林子深处有个迷魂谷,它的名字叫横道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