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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沽的身形缓缓浮现，沈夜是第三次见他，也果然察觉出了和前两次有些不同。
第一次，是在游戏世界内，第二次，是在原点。
而这第三次，则是在地狱内，这一次，龙沽的身形相较之前两次要虚幻的多，看起来甚至就像是全息投影一样。
终于，龙沽开口了：“很好，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抵达到了这儿。”
“长话短说，我真身无法出现地狱内，现在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和你交流，而且无法维持太长时间。”
“你怎么又来找我了？”沈夜眉头一簇，“这一次，是想告诉我什么？”
“是关于哀悼地狱，与地狱的联系么？”
“我之前说过，你的哀悼地狱，是我们留在混沌空间内的后门，实则本就是真实的地狱的一部分碎片——”龙沽伸手往天空上一指，“和天上挂着的那三颗星球一样。”
“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惑，也是时候可以给你大概讲一讲……”
“你多半已经知道了，你所生活的那个世界，实则是虚假的吧？是混沌空间模仿我们的家园“荒野”制造出来的。”
“但，荒野本不叫荒野，它本是一个美好、安宁、祥和的世界，直到有一天你们这些混沌空间的战士降临在我们的家园，残忍屠杀我们的人民，掠走我们的财富，并且摧毁了我们的文明——”
龙沽此时说起这件事，远没有上一次那么愤怒了，他幽幽地叹了口气：“现在我们的世界是重建于曾经文明荒野之上的，于是得名为‘荒野’。”
“这和地狱，我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有什么关系？”沈夜已经听说过一次这个说辞，倒是并不意外，他敏锐的抛出一个问题。
“很简单，这个名为地狱的世界，就是一切的罪魁祸首，这里生存环境太恶劣，于是地狱的原住民开始入侵我们的世界……”龙沽冷冷道，“我们一度反攻进入这里，你很快就能看到很多我们曾经报复性造成的战争痕迹。”
“例如哀悼地狱，就是我们切割地狱后的几个微小地狱碎片，且我们赋予了它创物的能力，随时能融合回地狱内。”
“这……”沈夜沉默了一会儿，他抬头望向龙沽，“你们的那个世界，曾经叫做什么名字？”
龙沽也安静了下来，过了片刻，他轻轻吐出两个字。
“地球。”
……
方天城在前面引着路，直走了十多分钟也依然没有在视野范围内看到任何除了血红色土壤之外的物体。
银倒是不着急，她依旧颇感新奇地记录着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铁刺现在是明白了，恐怕银除了这一次要拿到那件神话级的道具之外，还有一项重要工作就是要在这里为监视者们收集信息。
他回头看了看，还是没有发现沈夜的踪迹。
铁刺忍不住道：“喂，沈夜那小子怎么还没跟上来？他不会遇到什么意外了吧？”
闻言，方天城居然停下了脚步。
他闭眼感受了一会儿，忽然间睁开眼，瞳孔瞬间紧缩：“不对！”
“我怎么感受不到他的踪迹了？！”
“什么意思？”铁刺愣住了，“什么踪迹？”
方天城皱起眉头，解释道：“我能感应到所有空间的波动……例如科瑞玛、库图姆，他们身边必然会有献祭神庙，因此我能大致确定他们的位置，而沈夜携带了瞬移戒指，我也能感受到……”
“但现在，他彻底消失了！根本不在这片空间内！”
铁刺闻言，一声不吭转身拔腿就跑。
三步作两步，快步往沈夜原本所在的位置冲去。
银默默地看着铁刺离去，直到铁刺在自己视野范围内消失，她轻声开口道：“你为什么要骗他？”
方天城脸上方才的疑虑倏然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轻松的笑容：“骗？我怎么骗他了？”
“沈夜根本没有消失，我们签订了同生共死誓约，能直接在信息栏中看到沈夜的位置，只不过是这家伙实在太蠢，连这点都没发现——那么，或者说，你为什么要支开他？”银凝视着方天城。
“别明知故问。”方天城耸了耸肩，“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我是为了颠覆地狱，夺回属于我的东西，你是为了探究是否有可能进行什么劳什子‘地狱殖民计划’……而那两个家伙，和我们压根就不是一条路，为什么要带上他们？”
“不过是两个普通的玩家罢了，如果不是他们正好有打开地狱之门的钥匙，我根本不会和他们同行。”
然而银听完他所说的话，却果断摇了摇头：“不，你错了。”
“无关‘地狱殖民计划’，也无关其他的什么事……但我可以告诉你，至少沈夜，很特殊。”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们要给他哀悼地狱？”
“哦？”方天城又一次笑了，“我还以为是因为你们发现了一个不错的精神控制师的苗子，想培养呢。”
“没那么简单。”银轻声道，又低声像是自言自语一样重复了一遍，“远没有那么……简单……”
……
沈夜依旧在和龙沽面对面站着，但他心中震撼难明之感久久无法散去。
沈夜好似如鲠在喉，好久才终于艰难开口：“地球……你们的世界是地球……那我们……”
“原初监狱，一个用来放逐，与“征兵”的世界，”龙沽打断了他，“你们的世界，完全是一比一对比我们曾经的美丽世界仿造出来的，混沌空间给予了它曾经属于我们的名字而已。”
沈夜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他心中不愿意接受，也不愿意相信。
但到了这个地步，似乎龙沽没有什么需要欺骗自己的理由。
“我知道你一时之间很难接受，需要慢慢消化，”龙沽又叹了口气，“但我这次来，不是为了和你谈这些的。”
“我来，是要告诉你，千万不要去魔神殿堂，就算有契机能抵达，也千万不要去，那里不是你们能去的地方。”
“给你撒努尔的转生之刀，只是为了让你拥有能够测试游戏的合适目标，但我没想到你居然会在刚达到LV10，就如此急切的来到地狱——而且，还有一个殉道者伴行。”
“你为什么也称呼他为殉道者？”沈夜忍不住问道。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而且你现在还可以相信他。”龙沽微微一笑，“你的那个朋友赶回来找你了，他倒是很不错，让我想起了过去的我。”
龙沽的身形一点点消散，在消散之前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切记，不要去魔神殿堂，在完成你和我的约定之前，我还不想看到你就这么白白死掉。”